第九十五章 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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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大皇子殿下,下官已经准备好的住所,请殿下移步”。沧州的父母官是京城王家嫡系子孙,在沧州外任已经三年了,从过往的绩效来看没有大功也没有大过,只等着满了四年走关系调回京城,现在老天爷来那么一出简直就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大皇子和静和跟着王树一路回了衙门,如今沧州大半浸泡在水里,因为这场洪灾,沧州已经死了上千人,失踪的人口上百,这只是知道的数字,不知道的应该还有,现在无家可归的人都围在衙门外头,将衙门围得水泄不通,因此他们只能从后门进入。
大皇子没想到沧州情况居然那么糟糕,他从小锦衣玉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疾苦。“先在外面搭一些临时帐篷让百姓住着,等到水退了再说”,现在洪水还没有退,只能先安置好无处可去的灾民。
“是,下官这就去安排”。有大皇子在,王树觉得自己的压力总算没那么大了,仿佛有了主心骨。静和才进了房间就又出去了,云雀想不明白,为什么安静舒适的皇宫他不住非要跑到这个地方来。
“静平,你看到了什么?”,静平从小被捡回万宝寺,除了出生坎坷,但是他长那么大有吃有住,平时也就偷懒的时候会被师父责骂,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静平眼中露出同情,“大师兄,他们很可怜”。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吗?”,静平其实也不明白他们来沧州做什么,但是大师兄要来就一定有原因,静平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所以摇摇头。
静和笑笑,眼神凄然,那一刻云雀仿佛看见了悲悯世间苦难的神佛,怪不得他年纪轻轻就能继承安圆主持的衣钵,光是这对无辜受难生灵的怜悯就足以看出他是一个真正的佛家人。
“来这里是因为‘我佛慈悲’,沧州半数人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即便我们能力微薄做不了什么,但是安抚灾民也是我们应尽之责”。静平听了恍然大悟,对他投去钦佩的眼神,果然大师兄最有佛像,怪不得主持和师父师叔师伯常说大师兄如果修习佛道,将来大成指日可待,可惜大师兄娘胎不稳,经脉不全所以无法修习,真是一大遗憾。
因为朝廷拨了粮食,外面的人倒没有很饥饿,静和带着静平在一众因为多日没有整理而看起来乱糟糟的百姓中格外突兀,静和对他们投过来的目光只回以一笑,虽然这一笑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但是对于失去家而忧愁的百姓来说,静和的一笑仿佛让多日没有展颜的人们心里多了一点宽慰和舒适。
静和一路往前走,直到来到一片汪洋面前,这一片水面下原来也是住宅商铺,但是因为地势还是被埋在了水底,只有房屋的屋顶露出水面,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家禽的尸体被水流推到岸边,尸体被水泡得久了发涨起来,露出的皮肉都呈灰白色,隐约还能闻到一股臭味。
“这水还能喝吗?泡了那么多尸体”。云雀觉得这样很脏,尸体腐烂的话味道会更臭吧,现在这些家禽味道不重不过是被水冲散了,要是太阳出来了,水也退了,那这些尸体肯定会很快就腐烂。
“还是让人清理一下为好,老话说病从口入,这些水要是渗到地下被人们打出来喝了不好,而且天要好了,这些尸体这么浮着恐怕不行”,静和和云雀想到一块去了。静和回了衙门,把这事告诉了大皇子,大皇子只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了,让王树派人去沿岸打捞尸体并就地掩埋或者烧掉。
又过两天,洪水终于褪去,露出百姓的房屋和农田,这些东西的表面都被洪水遗留下来的黄泥覆盖,清理又需要一段时间,但是好歹已经看到了自家的田产,百姓们纷纷拾起干劲整理房屋,打扫街道。
沧州的赈灾有条不紊的进行,一切只待收尾了,这段时间静和带着静平施粥,偶尔还会帮着家里没有壮年人的老人家打扫房屋,清洗衣物,渐渐地沧州的人也知道了静和的名号,感念他们的帮忙。
而其他受灾的地方此刻却陷入恐慌之中,只因为最近太阳猛烈,死去的动物或者尸体没来得及清理直接暴露在阳光下,腐烂加速使得百姓平时的饮用水被污染,大规模的疫病爆发。
疫病一向少见,人们也不知道导致疫病的直接原因是什么,所以一直没有治疗的方法,以前都是将病人隔离,防止进一步扩散,有的甚至将患病的人聚在一时烧死,虽然方法残忍但也确实能控制病情,而现在大部分受灾百姓都患上了疫病,甚至其中还有当地的官员,有的官员还是京城大家的子弟,因此事情引起前所未有的重视。
盛帝对比了大皇子和其他地方治理灾害官员的治灾回报,大皇子到了以后就及时地处理了尸体,而其他地方却没有,盛帝大怒,对下面的大臣大发雷霆,“治灾的过程都会相互传达,为什么就单单大皇子知道把尸体及时处理了,其他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陛下息怒”,下面的人纷纷惮于盛帝的怒气跪在地上请罪。盛帝冷眼看着下面的几人,出事的时候就让他息怒,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指手画脚,要不是念在他们祖上有功,他早就把这几个蛀虫拔掉了。
“薛承,你亲自带着药材大夫去一趟闹疫病的地方,务必控制住疫情”,薛承拱手,接了盛帝旨意,“是,末将领命”。
相对于皇城,已经发生疫情的地方人心惶惶,远在沧州的静和向大皇子请求要去疫情严重的地方,但是大皇子对于他的请求有点犹豫不决。
“小僧从小熟读医术,对于疫情也有点研习,还请大皇子同意”。大皇子听他说对疫情有了解,即使生怕盛帝发怒也还是同意了,要是他有办法控制疫情那真的是最好不过。
静平被留在了沧州,原本静和也不想云雀跟着去,但是她非要跟着,自己也没有办法。静和带着一队人骑着快马赶往徐州,徐州最先爆发疫病,而且最为严重。
徐州知州关长青是进士出身,从一个小小的县丞做起,平时兢兢业业才有了今天,而一场大雨把一切都毁掉了,原本已经有起色的徐州一下又被打回原形,将他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前功尽弃,现在的徐州比他初来的时候还要糟糕。
徐州感染疫情的百姓很多,关长青自从徐州出现疫情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染病的人还在不断增加,衙门的捕快有的也病了,虽然他已经下令将病人隔离,但是似乎并没有用。
薛承带着人和静和几乎同时到达,薛承的到来让知州心存希望,但是他的到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大夫根本不知道如何医治,这些都是王宫御医,而他们现在也只能开一些清热解毒的药材让病人服用,连御医都摇头不知道怎么办了,“实在不行只能焚烧了?”,薛承带着皇命过来,如果实在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静和对他的话面色严肃,而关长青直接拒绝了,“不成啊薛大人,这太残忍了,而且病的人那么多,这要是都烧那徐州都得烧没了啊”,关知州不愿意,一来他觉得这种方法确实残忍,二来他呆在徐州几十年,这里是他看着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徐州的百姓几乎都与他相熟,他实在不忍心。
薛承可不管,不让疫病蔓延才是他的责任。薛承板着脸,对关长青的话不以为意,“现在连王宫的御医都没有办法,不处理掉任由疫病蔓延你担得起责任吗?”,关长青被说的哑口无言,他心里难受却也没办法反驳。
疫病顽固,无孔不入。静和来徐州已经第三天了,这些天他一直都去安抚病人,研究感染疫病人的症状,感染的疫病非常容易传染,病人一开始会发冷然后低烧不退,再之后就会高烧不止,面色发白,头晕呕吐,连着几天静和同御医一起看诊,研究医书。关长青最后还是争取了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内还是没有办法找到遏制疫病的方法,那就将生病的人都焚烧殆尽。
静和彻夜未眠,云雀一觉醒来,桌上的灯还亮着。“你昨晚又一夜没睡?”,静和闭上眼睛缓了缓,但是他眼中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一想到每耽误一刻就会有一个百姓因病去世就睡不着”,静和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脸,驱散了困意,但是连着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他觉得还是有些不适。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去隔离区看病人,云雀今天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因为他脸色和以往相比并不好,她害怕他突然就倒了。
“今天怎么样了?”,静和问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这名男子已经到了晚期,连着几天高烧呕吐,昏迷不醒,今天居然醒过来了。
“静和师父,大叔今天早上就醒了,而且好像高烧也退了,也没再吐”,说话的是另一个病情比较轻的年轻人,中年男子对着静和笑笑,静和惊喜,赶紧查看,果然他的高烧已经退了。
关长青收到消息喜极而泣,不久那名中年男子被抬出隔离区,换到了一个干净的房间。御医轮番上去诊断,确定他确实已经烧退,但是能不能痊愈还得等几天。清除计划被搁置了,一群人都等着那人能否好转,万幸的是静和和御医们的努力没有白费,那名中年男子被确认病愈之后,徐州终于迎来曙光。
关长青让人按着他们研究出来的药方熬药熏艾叶,徐州的疫情终于得到控制,消息回报到皇宫,盛帝终于接到了第一件喜事,“去,把药方传给各州各县,让他们务必按照上面说的去做”,盛帝心情舒畅,脸上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疫情已经得到控制,各地都收到了从京城发来的消息,红景天和艾叶都不是什么稀有的药材,很容易找到。
静和在中年男子病愈后就倒了,之后一直昏迷,老御医说他染了疫病,而且也没有休息好,如今病来如山倒只能好好养着。关长青感激他不远千里从沧州特意过来,给他安排了仆人照顾病中。将近两个月,这场洪灾和它所带来的灾难终于结束了,人们都忙于灾后的重建。
静和这一病就病了大半月,等他终于能够起身的时候,百姓的房屋已经修缮得差不多了。“你总算好了”,云雀围在他身边扇动翅膀,静和将手抬起来让她落在他的手上,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静和虽然昏迷,下人也难免有疏忽的时候,半夜有冰冷的毛巾替换敷上额头他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不客气”,云雀摇头,“你照顾我良多,你生病了我照顾一下你也是应该的”。静和病好后带着云雀出了府衙,路上有行人对着静和点头示意,因为多是之前的病人或者家属,看起来眼熟的面孔很多。
静和出去走了一会儿,又踏着晚霞回了衙门,迎面就碰上了刘御医,“刘老”,刘御医正要出去,笑眯眯地看着静和,“静和小师傅从外面回来?”,
“躺的久了,出来走走”,刘御医对静和还是很友好的,毕竟当初他们一起同事过,他还是很佩服这个小和尚的。刘御医须发花白,已经是花甲之年,但是身体十分硬朗,因着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约了几个好友一起出去喝酒。
“就不耽误刘老与老友相聚的时间了”,刘老慈祥和蔼,
“那老朽就先走一步了”,刘御医迈着步伐离开,行走间有风刮过,云雀在王宫听说这刘御医以前是战场上的军医,从他行走的步伐看来确实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