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画骨散
阁楼之上,一位身披玄色大氅的白衣男子坐于木桌之前,静静地等待着什么人。不一会儿,便从门口处传来一声“枝吖”的开门声,应声进来的是一个峻峭挺拔的蓝衣男子和一位上了六旬的老者。
“公子,言家四家主到了。”
男子转头礼貌性地看了过去,淡笑着招呼了老者在对面坐下,“请。”老者微微敬了个礼,便坐了过去。
“太子殿下来我们兖州也不提前招呼一声,老夫这什么都没准备,倒是失礼了。”
“无妨。本王此番本就是来游玩的,自然不需要那么大阵仗。”时宴客套的回答道。说着自顾地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四家主,“请用茶。”
“有劳太子殿下了。”四家主也不客气,反而是礼貌地接过茶水。“此番叫四家主前来,是因本王最近碰到了一棘手的事,想向您请教一二。”时宴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
“太子殿下言重了,老夫定当竭尽所能。”四家主立马打起了精神。
“那就劳烦四家主了。”时宴淡淡地说道:“四家主也知道,本王奉命出宫巡游,接了父王一道命令,要找到自己钟意的太子妃。近日倒是物色了一女子,但她却中了毒,这毒本王在宫里的刑房见过,好像是四家主每年定时上贡的画骨散。”
说着,时宴故意停了一下,抬头看向他,接着说道:“不知四家主这,可有解药啊?”
四家主顿时神色大变,低头逃避了时宴的视线,拿起茶水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可是却突然“啪嚓”一声,将茶杯打碎在地。四家主身体也跟着一抖,呆在了原地。
画骨散是言家四家主每年按规矩上交的一种毒药,专门作为一种刑罚来惩治犯人。每年做多少毒药,做多少解药,什么时候上交都是有规定的,保密性极强,就算是言家,也不能允许多出来任何一瓶。
“殿下这说的是哪里话?画骨散每年都会一瓶不差的全部运往王宫,我怎么可能会有多的呢?”四家主眼神飘忽一下,赔笑着回答。
“没有啊……”时宴微蹙起了眉宇,佯装思索的表情,“那本王就只能上报父王了,您说到时候父王若彻查下来,您这脑袋,保得住吗?”
四家主霎然一惊,立即“噗通”一声跪在了一旁,战战兢兢地说道:“太……太子殿下,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此事啊!”
“不知道?”时宴冷声反问了一句,随后轻笑了一下,悠然地拿起桌上的茶水吹了吹,接着说道:“四家主,其实你暗地里做这画骨散的买卖,只要不触及到王城,本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让这药入了本王的眼。”
时宴眸光凌厉一扫,只听见“砰嚓”一声,他手中的茶杯就猛烈地从手里砸向了地面,碎成两半。四家主陡然一震,吓得半句不敢出一声。
而这时,时宴却换上了一副自若的冷淡表情,接着说道:“灵洲向来规矩森严,虽然你四大家族起源于上古,受人万人敬仰,与五洲王族享同等尊荣。但若冒犯了我东启王族,就算是灵谷王上来了,也照样保不住你。你觉得,到时候新任的言家家主会为了你的一条命而与我东启王族为敌吗?”
时宴的语气很淡然,冰冷到没有一丝情绪,但其中逼仄的压迫感却不输于任何一种凌厉。
四家主惊恐万状地看向他,立马俯首贴地哀求道:“请太子殿下救命呀!”
时宴低头看着俯在自己脚下的四家主,眉眼里依旧是冷冷,“四家主是个聪明人,接下来该怎么做想必不用本王多说了罢。”
“明白,明白!”四家主慌张的神色还没完全消退下去,一连地自顾点头答应道。
时宴听着,眸光里的寒冷消退了些许,起身扶起他,“您这几日就好生在家修养着,毕竟这新一任家主就快要选出来了,您得养精蓄锐日后好好辅佐才是。四家主您说是这个理吧?”
“是。是是。是这个理。”四家主连忙点头答应道。
“还有,这画骨散的买卖还是尽早关了吧。”时宴客气地对他叮嘱完。四家主就立马回应道:“对,对对。太子殿下说得对。我马上关,马上关。”
时宴听罢,松开了四家主的胳膊,对他礼貌性地一笑:“那本王就不送四家主了。”
“不用送,不用送!”四家主连声说着,便立刻转身跑了回去,一时疾速,竟摔了一跤,但他也顾不上狼狈,一溜烟得就不见了踪影。
烽逸在一旁看着,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公子,你不是说不恐吓老者的吗?”时宴一顿,转头一本正经地看向他,显得十分无辜,“我有恐吓他吗?”
烽逸当即憋住了笑脸,摇了摇头,“没有。”时宴满意地点头坐回了原位,似乎对于烽逸的回答很是赞同。
而烽逸还是忍不住地失声笑了两下,时宴当即转头瞥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换上的一本正经的表情,场面一度憋屈,让人忍俊不禁。
清晨初露,迷障山就已经下了寒气。言笙和言隐一行人绕过了言浩他们选了另一条山路。
可是这一路上也并不好走,虽然没了言浩他们的烦扰,但山路崎岖陡峭,时不时就会碰到几处悬崖瀑布。晌午过半,他们才走了二里路。
不过倒是有一点是令他们感到惊奇,那就是这一路上竟没有任何一只妖兽来攻击他们。按理说这样陡峭崎岖的山路更应该是妖兽的出没地才是,可是那些个妖兽却只是远远地躲着他们,好像在惧怕什么似的。
其中有些胆子大点敢靠近的,却也不攻击他们反而帮助他们渡过峭崖瀑布,虽然他们都对此刚到十分诧异,但这也确实是帮了他们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