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恒王府变故
因记挂着戾王府中事务,他不便久留凉州,三日后,与索依一道启程回长雒。
索宥及索家大房三兄弟等人一同在城外十里亭为他二人治酒践行。
“爹,您在家要多保重身体。”索依心下不舍,“女儿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好。”索宥微笑着答应。
索腾接话道:“小妹,你放心吧,叔父有我们三个照顾呢。”
“是啊。”
“对!”
索佺和索詹异口同声附和。
索依双手执起酒杯:“多谢三位哥哥。小妹我再敬你们一杯。”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索腾佯作嗔怪,大口饮尽了杯中酒。
索宥看了看女儿和女婿,语重心长地叮嘱女儿:“依儿,你以后就是陆家的人了,要好好孝顺陆家姑姑、姑父,遇事多和贤婿商量,切莫自专。夫妻和睦是最重要的。”
“嗯。”索依点点头。
陆豫听了,执起索依的手握在掌中,诚恳地望着索宥:“岳父大人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小依,定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此话也是索宥真正想听的。独生女儿远嫁千里之外,即便他信得过女婿的为人,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忧。
索依不想离别太伤感,玩笑道:“爹,别担心,他不敢欺负我。裔兮现在是戾王妃了,要是他欺负我,我就找王妃给我撑腰。”
一席人都笑了。
索宥知道自己女儿与步裔兮交情颇深,也得了宽慰:“好、好,在长雒总算有个娘家人,爹也安心多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半个时辰后,陆豫和索依终是在众人凝望的目光中登上了远去的马车。
戾王府暖阁里,程嫣如正在为步裔兮做艾灸调理。
艾柱燃烧,房内烟雾朦胧,香气浓郁。
步裔兮平躺于榻上闭目凝神,半晌,觉得无聊,便与程嫣如随意闲谈起来:“嫣如,我离开长雒这么久,有好多事都不知道。你经常出入王公贵族家里给人医病,有没有碰见什么逸闻趣事可以说来听听的?”
程嫣如淡淡笑了:“王妃想听什么?”
“嗯……”步裔兮略一思索,“我记得当初恒王府的花侧妃好像害得另一个侧妃滑胎了,后来怎么样了?”
程嫣如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是花侧妃害的?我还打算一会儿艾灸完了跟你说这事呢。”
“我也是猜的,当时没有证据,不好直接和恒王妃说,万一弄错了,岂不是冤枉了人。”步裔兮回忆起年初恒王妃曲媱带着人去程家医馆时的情景。
程嫣如把自己坐的木椅搬到床榻旁边,低声讲起了恒王后院的秘闻:“花侧妃已经被赶出了恒王府,恒王妃也与恒王和离了。”
“啊?”步裔兮惊得身子一动,搁在神阙穴上的艾柱差点倒了。
程嫣如忙去扶了扶,将艾柱移到穴位正中:“莫激动,听我慢慢说。
“当时,恒王妃到我家医馆去,你提醒她要当心恒王府后院的女子,她确实按你说的做了。
“事后,她查出花侧妃最有嫌疑,但是恒王专宠花侧妃,根本不信她的话,还声称她污蔑花侧妃。
“她只好隐忍着,暗中留心,直到她发现自己生了病,之后便来找了我。”
“找你?”步裔兮不禁疑惑。
“嗯。”程嫣如点头,“麓王大婚那天,她趁人多,借故找我闲聊,悄悄让我给她诊脉。当时我便知道,她被人下毒了。”
“又是花侧妃?”步裔兮心下不寒而栗。花可蕊那般娇弱的小女子,怎么竟有这么狠毒的心肠?
程嫣如道:“没错。我把事情告诉了……沐荀,他想了一个瞒天过海的主意。
“我给恒王妃配了药,煎好了交给淳国公,告诉淳国公派心腹人带去给恒王妃。恒王妃此后便以求秘方为由,来我家医馆治病。
“同时,花侧妃送给她的吃食、物件,一律倒掉或者扔了,公然与花侧妃翻了脸。
“过了几个月,恒王妃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也怀了身孕。她并没对外人说,只有我和她知道,但不知怎么的,花侧妃还是察觉了。
“那晚,是重阳节,恒王府摆了菊花宴,花侧妃突然向恒王提议让王妃跳舞助兴。恒王妃推脱不掉,又不能明说自己有孕,只好听从恒王的吩咐。
“可那花侧妃又让人伴舞。跳着跳着,恒王妃便被一个伴舞的女子用力一撞,摔倒在地,孩子当即就没了。”
程嫣如说完,心里仍有些感伤。
步裔兮也听得沉重:“后来是谁处理的这件事呢?恒王还想护着花侧妃吗?”
程嫣如神色愤然:“他想护也护不了。
“皇后娘娘本就不喜欢花侧妃,怨她使得恒王不思正业。上次卢侧妃滑胎,花侧妃有嫌疑,这次正妃摔倒又查到是花侧妃买通的舞姬故意害的,皇后娘娘直接让宫里的侍卫抽了花侧妃五十鞭子。
“那些侍卫只听皇后娘娘的,一点儿也没手软,直抽得花侧妃满身血痕,脸上也落下了好些又长又深的疤。如果不是恒王跪在地上苦苦相求,她估计连命都难保。
“皇后娘娘要绝了恒王的念想,当日便把花侧妃休了,逐出了恒王府,还明令禁止恒王不许再与她有任何瓜葛,也不许与花家人有任何往来。一旦发现了,便直接处死花侧妃。”
步裔兮听到此处,算是初次感受到了皇后的狠辣手段:“淳国公府怕不会善罢甘休吧?”
“是啊,淳国公和夫人自从知道恒王宠妾害妻之后,便对恒王极为不满,这次恒王妃又被害得失去了孩子,还伤了身子,淳国公便提出要孙女与恒王和离。
“起初皇后百般劝解,说以后会加倍补偿恒王妃,但淳国公心疼自己孙女,看着孙女在恒王府受苦遭罪又得不到夫君半点怜惜敬爱,便坚决要和离。还说若是皇后执意不允,他就上奏圣上,让圣上替他做主。
“皇后娘娘自然是不敢让圣上知道这些事,只好依了淳国公。”
步裔兮微微点头:“那如今恒王妃,哦不,已经不是恒王妃了,曲媱她如今怎样了?”
“她回了娘家,又找了我去看诊,如今,调养了一些时日,身子渐渐好转了。”
“那恒王呢?”步裔兮好奇,“我和殿下成婚那日,他称病没来。他果真向外面传言那般有病在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