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一心只为求娶
但，转念一想，索依并非那等不懂分寸之人。于是随口问道：“隔壁是哪户人家？”
“我家主人的大哥家。”
陆豫了然地点头：“多谢。”
之后便提着礼品去了间壁宅院。
索家大房偏院里，索氏三兄弟正在指点索依出招，忽听得家仆来报：“有位长雒（luò）来的陆公子求见姑娘。”
二人停手，望了望索依，索依娇唇一抿：“不见，让他以后别再来了。”
家仆领命，正欲去回话，索佺却开了口：“等等，把陆公子领到这儿来。”
“是。”家仆离开。
索依不解其意：“大哥，让他过来做什么？我不想见他。”
“当真不想见他？”索佺挑眉反问，“你之前把叔父给你定的婚事推了，难道不是还念着他吗？”
“哪是念着他啊？”索依腮边一热，轻轻努着嘴，却也找不出别的理由。
不一刻，陆豫随同家仆穿过游廊，来到偏院。
偏院甚是开阔，院子东边放置着一排兵器，西边是一片梅花桩，此刻索依正和索腾在梅花桩上比划拳法。
陆豫一眼便望见了索依，虽不认识她对面的索腾，但看见索詹及另一位男子正立在旁边，遂猜想此三人应是索依的三位堂兄。
他走上前去对索詹抱拳：“二公子，恕在下冒昧，一大早便来叨扰。”
“陆公子客气！”索詹笑着为索佺介绍，“大哥，这位就是小妹在长雒认识的陆公子。”
在他说话之间，索佺已然把陆豫打量了一遍，抱拳：“陆公子，幸会！”
“幸会！”陆豫回礼，眸光忍不住往梅花桩上的倩影移去。
索依早在他进入偏院时便已从余光里瞥见，此刻与他相距不过一丈远，心思也早已飞到了他身上。立在木桩上的腿明显站立不稳，索腾一掌朝她面门劈来，她慌乱躲开，身子却急急向后倒去。
陆豫一惊，不自觉地跨步要跑过去接住她。
索腾却先他一步，踮脚一跃，胳膊一伸，稳稳地把她抱进怀里。
陆豫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丹唇抿成一条线。很快，在索腾拥着索依飞身落地之后，又释然了。
索依整了整自己的衣襟袖口，对索家三兄弟笑了笑：“今日我就练到这里吧，先回去了。”
说完径直从陆豫面前走过，并没打算瞧他一眼，恍若此处没有他这个人。
陆豫见状，来不及跟索家兄弟告辞，疾步追了上去。
“小依，等等！”
索依并未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步伐。
“小依，我有话对你说。”陆豫提着衣袍不顾形象地冲到索依前面，拦住去路。
索依冷冷一笑：“跟我这个不知分寸、毫不矜持又不守礼节的人，有什么好说的，陆公子？”
陆豫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眼里闪过愧疚：“我不该那样说你，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知……”
“我就是那样的人。”索依下巴微扬，打断他，“方才你不是也看到了？我跟兄长一起练功，经常会搂搂抱抱的。这样的我，应该够令你讨厌的吧？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是的，我从未讨厌过你！”陆豫见她要走，急忙出声，“我这次来，便是想向你家提亲的，我要娶你为妻！”
“呵……”索依露齿而笑，笑得粲然，却又隐隐带着一丝自嘲，“我这样轻浮不知礼度的女子，娶回家，你不怕坏了你的名声，败坏你家门风吗？我可不是你们中原的大家闺秀。三思啊，陆公子。”
说罢，在陆豫接话之前使出轻功，飞出去数丈远。
陆豫提着长袍，奋力追赶。跑至索府门前时，已是面红耳热，细汗涔涔。
眼见着要与索依前后脚踏入索府大门，却听得索依淡淡地朝门卫吩咐：“不速之客，就不要请进来了。”
门口的护卫十分尽忠职守，一脸漠然地将陆豫挡在门外。
陆豫此刻只恨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无法逾墙而入，只得无奈地望着索依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自然，也无法看见索依湿红了的眼眶。
姒天旋和楚濂率领余众班师，一路上晓行夜宿，终于进了长雒地界。
姒颛闻得消息，提前带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原本要出郭十里相迎，但他身体实在不济，只得坐在龙辇之内，于城门外等候。
已入初冬，经长途爬涉，舟车劳顿，步裔兮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姒天旋让千音卫先将她送回了樨园别院，又派人去程家医馆请大夫。
樨园后院，轻罗和纨绮初听焦管家报说步裔兮回来了尚且不大相信，待见到形容单薄的女子立在眼前时，都又惊又喜，眼前渐渐模糊。
两人上前抓住步裔兮的双手，紧紧握着。轻罗哽咽道：“姑娘，你可回来了！”
“是啊，”纨绮鼻头发酸，见步裔兮面色憔悴，心内担忧，“姑娘，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差？”
步裔兮身上疲乏，刚欲勉力回答一句，便听旁边的赫潜先说道：“姑娘路上染了风寒，已经去请大夫了。先扶姑娘回房休息吧。”
“对对，瞧我们，光顾着高兴了。”轻罗有些自责，赶忙和纨绮一左一右扶着步裔兮回房。
步裔兮看了看她二人，声音低弱：“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还好吧？”
纨绮心里一酸：“好，我们都好，就是盼着早日找到姑娘。”
在迟迟没有步裔兮音信的那些日子，她和轻罗既担心又忧虑：担心的是一向善待她们的姑娘再也回不来了，忧虑的是她们这辈子怕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主家了。
服侍步裔兮上榻躺下之后，轻罗又去准备炭炉，纨绮则去吩咐厨娘熬粥炖汤，自己又为步裔兮呈上温水润喉。
看着她们忙得不亦乐乎，步裔兮脸上渐渐绽开笑容：没想到自己真的平安回来了。一切如旧，真好。
程家医馆。
千音卫还没赶来，倒有另一人先得知了消息，形色匆匆地来到程嫣如面前，想要跟她说什么，又闭了口，像在斟酌用词。
程嫣如见他似乎有急事，却又欲言又止，不免心疑：“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