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永远只你一人
步裔兮微笑道：“不要客气。你一直尽心尽力地帮我调理身子，我还正愁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呢。”
程嫣如亦抿唇笑了笑，叹道：“没想到这王府深院里，勾心斗角竟有如此厉害，以前还只是耳闻，不想今日自己竟差点身陷其中，想想还真是后怕。”
言罢，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黯然。
步裔兮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乌眸一转：“你放心，沐公子不是恒王，一定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的。”
程嫣如脸上一红，羞赧地转身往柜台处走，否认道：“姑娘莫要取笑我了，我又没想他。”
“哦？那你方才想到的是谁呢？”步裔兮笑着跟上去问。
这时，忽然门外一阵风似的闪进来一个挺拔的身影，见了柜台处的女子，阔步上前询问，语气有点不易察觉的担忧：“你没事吧？”
程嫣如见了来人，怔了怔。
步裔兮闻声转过身去，一看是沐荀，惊奇之余，粲然一笑：“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程嫣如闻言回过神来，双颊愈发红如赤霞，慌忙摇摇头：“我没事，多亏了步姑娘。”
沐荀听见步裔兮说话才注意到她。
他原本正在新购置的宅子里备办两日后的婚宴事宜，忽听何魁禀报说恒王妃带着人去了程家医馆，看着气势汹汹，不知所为何事，他当即放下手中事务赶了过来。
刚才进门来的时候，步裔兮是背对着他的，他也只顾着询问程嫣如，没去留意旁边的人。
此刻被步裔兮这么一打趣，他也不禁有点耳尖发红，尴尬地轻咳一声：“裔兮，多谢了。”
步裔兮佯作不悦：“沐大哥，程姑娘很快就是我的大嫂了，客气什么？”
沐荀侧眸望了程嫣如一眼，浅笑着对步裔兮道：“不管怎样，这声谢是不能少的。”
“好，我收下了。”步裔兮看了看面前的两人，“那我先告辞啦。”
说着便欲往屋外走。
沐荀赶忙两步跨到她跟前：“我就是来看一眼。你们继续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步裔兮正追过去要叫住他，忽然听得旁边有人唤自己，“兮儿。”
她侧头一看，心下一喜：“殿下，你怎么来了？”
姒天旋不答言，目光阴郁地往沐荀离开的方向望了望，声音幽冷：“他怎么也在这？”
步裔兮暗想他肯定又误会了，忙盈盈地笑着解释：“他是听说恒王府的人上医馆来找事，专门过来关心程姑娘的。恰好碰见我也在，念在我帮程姑娘说了几句话，便跟我道了声谢。”
“你只帮她说了几句话？”姒天旋显然不相信，看了一眼医馆内的人，“你不是特意过来帮她的？”
步裔兮憨憨一笑：“殿下真是明察秋毫。我确实是担心她会牵扯进恒王府的事里，才过来看一眼的。”
“为何？你与她不算有交情，难道只因她要成为沐荀的妻子了？”姒天旋淡淡地问道，方才他可是清楚地察觉到沐荀看步裔兮时眼里还流露着几许缱绻留恋。
步裔兮隐隐感觉到他似乎有点不悦，回道：“程姑娘为人善良，又尽心帮我调理身子，我想要帮帮她。而且，帮她也算是稍稍回报一下沐荀先前救我之恩。”
姒天旋听她如此说，心里勉强舒坦了些，但仍有点介怀：“那沐荀分明还没对你死心呢！”
步裔兮赶忙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拉到一旁，又瞟了一眼医馆内，低声提醒：“程姑娘还在屋里呢，你这么大声，万一她听到了怎么办？”
姒天旋满不在乎地偏开了头。他自己心里还没彻底舒坦呢，可没功夫管别人会怎么想。
步裔兮心知他是拈酸吃醋了，抿唇一笑：“殿下，沐荀心里如何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我的心里永远只有殿下一人。”
说话之时，她的眸光坚定而澄澈，不带一丝矫饰。
看得姒天旋心神一颤，一瞬不瞬地凝视她的双眸，内心骤然卷起一股热潮，拍击在他心头，漫遍他的全身。
步裔兮见他只管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愣愣的，不觉噗嗤一笑：“殿下莫不是被我吓着了？”
姒天旋这才回国神来，牵起步裔兮的手：“回家。”
边说边拉着她往马车处走。
一上马车，姒天旋便把步裔兮紧紧地搂在了怀里，轻声在她耳旁道：“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
步裔兮微微一笑，故作不解：“哪句话？”
“你方才说的那些话的最后一句。”
步裔兮想了想：“‘殿下莫不是被我吓着了’？”
姒天旋眉头一凝：“不是这句。”
“哦，那是哪句啊，我不记得了。”步裔兮努了努嘴，摇摇头。
姒天旋也瞬间明白了她是故意装作不记得，颇为无奈地睨了她一眼：“就是你说不知道沐荀心里怎么想，但是你知道自己心里……后面那句话，再说一遍。”
步裔兮到底还有点害羞，脸颊微微红了：“哦，殿下不是记得很清楚吗？做什么还要问我一遍？人家很难为情的。”
“我还想听。”姒天旋温柔地抚了一下她细腻的粉腮，嗓音低沉悦耳得令人沉醉。
步裔兮伏在他的胸前，仰头望着他，神色认真道：“殿下既然听清了，那便记在心里好了。莫要再问，也莫要怀疑。好吗？”
姒天旋静静地端详着她的脸庞，半晌，轻轻颔首。
皇宫文沁殿。
姒天枢与曲媱照例进宫来给皇后问安。皇后早已听闻了卢侧妃腹中孩儿被害之事，一脸肃容地问姒天枢：“是谁对卢氏下的手，查出来了吗？”
“还没有查到。”姒天枢低头回道，眼里有一丝闪躲。
“你后院就那么几个妃子侍妾，这都查不出来？只看看平日里谁人嫉恨卢氏，也能查到主谋是谁了。”皇后入宫过年，早已见惯后宫争斗，诸如卢侧妃这般遭遇，她一眼便能看出是恒王府后院的女人所为。
她又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曲媱，面色和悦了一些：“媱儿，你是掌管内院的，你来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