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默默心甘情愿

  “哦,多谢。”曦痕心里滑过丝丝失落:他是因为这个才选了鸳鸯图?难道不知道鸳鸯戏水代表何意吗?
  想到此处,不禁微微嘟起了嫣红的双唇,拎着灯笼要往房里走。
  花似锦见着她这不自觉流露的娇嗔模样,只觉浑身一酥,来不及多想,一步跨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颊,吻上了她的唇。
  次日辰时已过,花含烟因不见曦痕来饭厅用早膳,担心她生病了,便过来房中看看。
  曦痕正在梳妆,一见花含烟进来,心底闪过一丝慌乱,连忙站起身来。
  “曦痕,你怎么没去用早膳啊?才起床吗?”花含烟不经意地往床榻旁望了一眼,被褥还未整理。
  “嗯。”曦痕低低地应声
  “这可不像你哦,平素你都是早早就起了。”花含烟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曦痕未答言,面颊骤然一红。
  花含烟翠眉微颦,觉得有点不对劲,又问道:“听说昨晚我哥大半夜回来,提着个花灯到后院来了,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曦痕的头垂得更低了,紧抿着丹唇点了点头。
  花含烟一双秋眸慢慢睁大:“曦痕,你……你不会跟我哥……”
  见曦痕交握在身前的双手捏得紧紧的,脸上红得像晚霞,花含烟什么都明白了:“难怪我哥一大早出门的时候满面春风的。”
  看了曦痕半晌,又长长地叹息一声:“你可真傻。明知道我哥现在一心想着那个索姑娘,什么都给不了你,你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他?你又不是府里的丫环,你是我娘当年带回家当女儿养的啊!
  “虽然我也知道你一直对我哥有倾慕之心,但我哥他混,愣是不明白。你又何苦这样呢?等以后让我爹给你寻一门好亲事风风光光地出嫁不好吗?”
  曦痕知道花含烟是为她着想,平了平心,回道:“含烟,那么你为何又一直惦念着戾王殿下呢?明知道他心里没有你。”
  “我……”花含烟一时寻不出话来辩驳。
  “我无论为公子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也不后悔。”曦痕淡淡地笑着,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些许温柔的光芒。
  花含烟唯有叹息:“唉,好吧,我也不说你了,你先梳洗吧,我让人去后厨拿点东西过来吃。”
  “你还没用早膳吗?”
  “用什么早膳啊,光看着花可蕊那得意劲儿就饱了。”花含烟面上立刻布满了怒容,“不过是当个侧室,就是个妾!也能让她眼睛长到头顶上去。哼!”
  “这话你就在我这说说就好,过两日她进了恒王府便是恒王的人了,地位自然不同以往了,你可别让人落下话柄。”
  “知道,我又不傻。”花含烟微微努了努嘴,“我就看她能得意几时。”
  曦痕看着花含烟,不免生出一丝愁容:含烟从小受主君宠爱,性子偶尔有些骄纵,但什么都是明着来,不会暗地里使什么心机,若以后遇不到能真心待她护她的良人,怕是要吃大亏。
  两日后,戾王府。姒天旋把步裔兮和陆豫都叫到了书房。
  想起上元节当晚得知索依与陆豫起了争执,而后也未见陆豫有任何表示,步裔兮此刻看陆豫便多了几分好奇。
  陆豫察觉到了步裔兮的目光,却没有开口询问。
  姒天旋看了看两人,说道:“今日早朝后,圣上单独召见了我,给了我一道密旨。”
  陆豫和步裔兮皆面露惊讶。
  姒天旋继续道:“天隼山附近有盗匪出没,据当地官员上报,断定又是癸朗那帮匪徒。擒贼擒王,圣上让我暗中派人捉拿癸朗。”
  步裔兮想起大年初一他外出之事:“殿下之前外出半个月也是去查探癸朗的消息吗?”
  “没错。”姒天旋回道,“当日千音卫传来消息,说在天隼山附近发现了癸朗的踪迹。我去了之后,确实有人夜里打家劫舍,不过没有寻到癸朗。”
  姒天旋一手紧握成拳:“看来去年他受的伤已经大好,又想卷土重来了。”
  陆豫眉头一凝:“天隼山洞峡众多,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癸朗一行藏匿其中,围剿起来恐不太容易。”
  “还有一事。”姒天旋看了一眼步裔兮,“沐家人传来消息,癸朗与贯孚有仇。”
  啊?两人听罢又吃了一惊。
  步裔兮问道:“难道是为了寻找《太一经》?”
  “不错。”姒天旋道,“就在去年上半年,贯孚不知从哪里得知《太一经》被一帮盗匪掠走了,带着无极门的人杀了那帮盗匪,死伤过百,翻遍了那个窝点也没有找到经书。那些盗匪都是癸朗的手下,后来癸朗想找人报仇方知贯孚是宫里的人。”
  陆豫接话道:“之后癸朗与殿下和钟离将军在石葵城外一战,受了重伤,想必便把报仇的事暂时搁置了。”
  步裔兮不禁想起自己家人遇害之事,疼痛与愤怒涌上心头:“圣上虽派他外出搜寻经书,但也定不会任由他罔顾法度,滥伤人命。如果有癸朗的手下一起指证贯孚,会不会顺利将他绳之以法?”
  姒天旋道:“那些盗匪罪不至死,而且贯孚尚没查实情况,便先害了近百条人命,按律当斩。只是,如今还不知癸朗藏身何处,无法让他的人出堂作证。若真藏在天隼山,便有些棘手了。”
  步裔兮抬起左手,掐指占算。
  姒天旋和陆豫见状一齐静静地看着她。
  片刻后,步裔兮说道:“殿下,癸朗似乎知道我们要寻他,已经近在眼前了。”
  “什么?”姒天旋不免惊疑,“他来都城了?”
  步裔兮道:“依方才占断的结果,他还在我们的南边一带,应该不日便会进城了。”
  “他倒真敢送上门来。”姒天旋眸光中滑过一丝锐利的光。
  陆豫说道:“他们这样的落草之人最重义气,此次癸朗前来或许是为了刺杀贯孚,替他那帮兄弟报仇的。”
  “对。”步裔兮赞同道,“而且,依盘局上看,他没带什么人来,定然不会光明正大地进城,可能会有所掩护,或者乔装打扮。殿下还需让人多加留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