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关心别的男人
程嫣如看了看盘子上的那双筷子，脸色微红：“那是我用过的，为了不让我娘起疑，顺便带过来了。”
沐荀闻言有些尴尬，但看在她这么用心的份上，也不便挑三拣四，勉强地接过了她手中的勺子。
且说今日上午陆豫亲自出外采买了十二件聘礼，以备择日送定。随后念及姒天旋进宫受封之事，便又去了一趟戾王府，到了王府方知索依等人今日险遭不测。他当即快马去了医馆取了一些名贵的金疮药，叫上姑父一同来了樨园别院。
程启给索依仔细诊断了一番，告诉陆豫无需担心，精心休养一段时日伤口便可痊愈。陆豫仍不放心，让程启又给她开了些进补的药。
索依背靠在床头，眨了眨凤眸，遗憾地望着陆豫：“本来想给你选一只最好的鸽子，没想到……”
“鸽子买不到好的，不打紧，以后不要轻易跟陌生人走。明白吗？”陆豫眼里有掩藏不住的担忧，像叮嘱孩童似的叮嘱索依。
“嗯，知道啦。”索依甜甜地应声。
陆豫的神情忽然严肃认真：“你要快些好起来，我已经备好聘礼，还等着你引路去府上过文定过大礼呢。”
“你都备好聘礼了？”索依闻言欣喜非常，那日他说过要娶她，果真不是戏言。
一旁的步裔兮和轻罗等人见她这欢喜激动的模样，都暗暗相视一笑。
“嗯。”陆豫碍于众人在旁，有些羞赧。
“那你何时去我家？”索依问完，又琢磨道，“如今正值隆冬，凉州冰天雪地，道路难行，你这身子骨怕是受不住，不如明年天气转暖之后再去吧。”
陆豫心知她所言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可他一个堂堂八尺男儿，也不能让一个姑娘家小瞧了：“我虽不会武功，但身子骨也很结实，不过是出趟远门，又有何难？”
“可是万一你长途跋涉，病了怎么办？我不想你遭罪。”索依还是觉得不妥。
陆豫正欲再言，听得步裔兮也从旁劝道：“陆大哥，殿下还有许多事指望你这位军师出谋划策呢，你可要多加保重，不能有任何闪失啊。”
“对啊，还是明年再去吧。”索依赶紧附和道。
陆豫沉吟片刻，目光柔柔地看着索依：“好。明年天暖了再去。”
索依欣慰地笑着点点头。
下午，越川领着二十来名护卫来到了别院，说是这次有几名护卫受了伤，需要增补人手。
步裔兮知道一定是姒天旋不放心，才多派了些人在她身边守护。
她想起姒天旋上午时说过越川会带人去找沐荀，便问道：“越川，你们后来找到沐荀了吗？他还好吧？”
越川道：“我们没有及时追上，不过也没有在别处发现打斗的痕迹，他应该是避开了那些蒙面人。我们的人还在找他，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的。”
步裔兮轻轻点了点头，但愿沐荀平安无事。
程家医馆下午来的病人比较多，程嫣如被父亲叫去一起坐诊。医治完最后一位病人时，天色已黑，她这才想起卧房里还藏着一个人。
急急走回房间一看，却不见半个人影：难道又躲起来了？
她低低地唤了几声，仍然没有一丝回应。四下找寻了一会儿，发现梳妆台上搁着一张纸，用菱花镜压着，拿开铜镜一看，上面写道：叨扰多时，就此别过，相救之恩，感激不尽。沐荀亲笔。
“原来已经走了。”程嫣如喃喃道，顺手把那张纸放在烛火上烧了。本来便是偶然相逢，救死扶伤是她行医的职责所在，已然说定这件事不与外人道，那边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为好。
翌日下午，步裔兮还没听到任何有关沐荀的消息，心里不踏实，便来到戾王府，想问问姒天旋。
彼时，姒天旋正在偏厅与钟离朔议事，听人报说步裔兮来了，连忙迎了出来，柔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有事找我？”
步裔兮刚欲回答，瞟见他身后走出来一人，见礼道：“钟离将军。”
“步姑娘。”钟离朔望了两人一眼，“快进屋啊，天这么冷，站在外面做什么？”
“进屋说。”姒天旋把步裔兮让进偏厅。
早有侍女取了手炉过来给步裔兮暖手。
步裔兮不知自己的到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抱歉地看着钟离朔道：“你们有事先谈，我的事一会儿再说。”
钟离朔抿了一口热腾腾的茶，望了望姒天旋，回道：“先说你的，我这事明日再说也无妨。”
他可没忘记，刚才姒天旋一听步裔兮来了便迫不及待地迎了出去，估计此刻也不没心思听他说话。他也是有眼力的，虽然不懂这两人明明每天都能见面，为何姒天旋还这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样子。
步裔兮见他如此说，便看了看姒天旋，斟酌了一下，道：“不知殿下可有沐荀的消息了？”
屋里的气氛霎时间寂静地出奇。
钟离朔刚想再啜一口茶，杯子都递到了嘴边，闻言立时顿住了，但只停顿了一瞬，便很明智地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喝茶。
姒天旋脸色微微紧绷，没有答言。
步裔兮不解地望着姒天旋：“还没有消息吗？他是不是离开长雒城了？”
默了片刻，姒天旋低沉清冷的嗓音回荡在异常安静的偏厅里：“你顶着严寒跑过来，便是专门为了问那个男人的消息？”
步裔兮微微一窘，这话听着容易引起误会，忙解释道：“沐荀昨日救了我，若不是他及时带我摆脱那群歹人，帮我躲过一劫，我此刻也无法安然坐在这里与殿下说话了。”
“哼。”姒天旋淡淡地冷哼一声，对她的话他无可辩驳。
步裔兮丹唇轻抿，凭着自己心中所想，继续道：“殿下，沐公子对我有相救之恩，若不能知晓他的下落，我于心难安。还请殿下多派人手去找一找，我先回别院静候佳音。”
说罢，朝屋内两人欠了欠身，道：“不打扰二位了，先告辞。”
“诶……”钟离朔见她转身要走，出声欲叫住她，却正好瞥见姒天旋无比难看的脸色，连忙又住了口。
待步裔兮走远了，钟离朔才纳闷地问姒天旋：“我来的时候，你不是正要去找她吗？怎么她都来问你了，你又不搭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