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陆豫醋意大发

  索依只愣了一下,很快便喜上眉梢,提着裙摆朝陆豫小跑了过去:“豫郎,你怎么来了?有事啊?”
  谁知陆豫却丝毫没有喜悦之色,一双瑞凤眼极其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口吻也有点冷,似乎在隐忍什么:“本来有事,现在看来也不值一提了。打扰二位了,告辞。”
  言罢快步往院门口走去。
  “诶,你等等!等等!”索依立即追了上去,拉住他外袍的袖子,“豫郎,你怎么了?到底要说什么事啊?”
  陆豫拂开她的手,双眸只顾望着门口,语气依旧清冷:“索姑娘的称呼怕有不妥,爱慕你、为了你去谋前程、要娶你的人是正堂里那位,莫要弄错了。”
  说完再次大步走开,索依还欲去追,却听得他一声低喝:“留步吧!我的事没必要再与你说了。”
  索依僵在了原地,裹紧了身上厚厚的裘衣还是觉得冷,冰冷无比。不知冷的是这数九寒天,还是他说的那句淡漠的话。
  她凝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脚步却迟迟挪不开。
  花似锦追了过来,解下自己的鹤氅要往她肩上搭:“外面冷,进屋吧。”
  索依轻轻挡开他的手,动了动微凉的红唇:“花公子请回吧,恕我无暇招待了。”
  随后不待花似锦回应,便径直往后院暖阁而去。
  花似锦望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开,心里滋味莫名。伫立了一会儿,便出了樨园别院。
  且说陆豫离开别院,乘着马车返回自己的宅子。一路上都在暗自回想方才在庭院里听到的话语。
  这几日他事务繁忙,没怎么顾得上回自己的宅院,不想今日回去竟听下人说那只雄鸽病死了。他去看过之后随即便赶来樨园别院要告诉索依,谁知一来却看见她与花似锦相谈甚欢,花似锦还那般热切地向她示爱。
  不是说不愿意嫁给他吗?为何又一再与他见面,纠缠不清?陆豫越想越觉得郁悒不满,心烦意乱。
  索依在暖阁待了小半个时辰,方才从陆豫那冷言冷语中缓过神来,心里颇感委屈: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惹得他那般厌烦?不行,得找他说清楚。
  于是换了一件更厚的裘衣,让管家备了马车,准备去陆宅。刚到前院,正遇见步裔兮从外面回来。
  “小依,你这是要出去?”步裔兮见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副急匆匆的样子纳闷地问道。
  “嗯,我去找陆豫,可能要晚些时候才回来,你们午膳不用等我了。”索依交待了一句便出了院门。
  步裔兮本还好奇究竟何事这么着急忙慌的,但一转眼便不见了索依的身影,随后又看见粟骕紧跟在后,想着难道又是去训练飞鸽?
  索依到了陆宅,因为之前去过多次,管家早已认识她,便直接告诉她陆豫在书房。
  刚欲奔往书房,又听得管家道:“索姑娘,前几日你没来,那只公鸽子昨晚病死了,公子应该跟你说了吧?我们正想问要不要再去买一只回来……”
  “你说什么?那只公鸽子死了?”索依一时错愕,不敢相信地蹙紧了眉头。
  “是啊,早上发现之后还跟公子说了,公子好像出去找你了,他没跟你说吗?”
  索依愣了愣:原来他去找我是要说鸽子的事。忙道:“选鸽子的事晚点再说,我先去书房。”
  一路小跑至书房,敲了敲门,没人应。用手一推,却发现门里面上了栓。
  看来他把自己关在里面呢。索依抿了抿唇继续拍门:“豫郎,是我,你开开门啊。你在别院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我们当面说清楚好吗?”
  门内的人依然无话。
  “你肯定误会我了,我没跟花似锦纠缠不清,是他新当上了禁军都尉,跑来找我,还说了一堆……那些话,但是我根本没听进去。我早就跟他说清楚了,他其实心里喜欢的并不是我。你开开门好吗?”索依扬着清脆的嗓音解释道。
  过了片刻,屋里总算传出了陆豫的声音,很低沉却又能穿透门窗,一字不落地传入索依耳内:“你向来行事如此,本也无需跟我解释什么。你回去吧,若是冻坏了身子,我也不好与裔兮交代。”
  索依心里一阵委屈,微嘟着红唇道:“你还是不信我?什么叫我向来行事如此啊?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无仇无怨的,我总不能把他打出去吧?我就是想要说服他,让他死心罢了。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陆豫听了似是十分气闷,口吻冷硬中夹着愠怒:“是!我不讲道理!你与他暧昧不清,说说笑笑,孤男寡女的,你有道理!试问,明知道他对自己有企图,明明以前拒绝过他,现在又吊着他,这样的事,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这样做?”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索依顿时鼻头一酸,两眼盈满了泪花,心中有莫大委屈,哽咽道,“我……何时吊着他了?我一直在……拒绝他,你胡乱冤枉人……”
  旁边的粟骕赶忙递上手绢,温声道:“姑娘,擦擦吧。”
  索依接过来,用力擦掉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扬声喊道:“陆豫,你开门,出来,我们把话当面说清楚!你不能这么冤枉我!你出来!”
  说罢又开始双手拍门。
  陆豫亦高声回道:“你走吧,该说的都说了,无需再谈。”
  索依一时气急,叫道:“你不开门,信不信我把你这门砸了?”
  “呵!”陆豫的声音近了些,讽刺地冷笑一声,“你本事可真大啊!除了大打出手,你还会什么?哪像个姑娘家的样子?”
  “你……你混蛋!陆豫你混蛋!”索依心头火起,使劲踹了几脚书房的门。踹完之后只觉得脚尖又疼又麻,忙用双手抱住轻轻地揉。
  陆豫也气不打一处来,像是一定要与她争个高低似的口不择言:“我是混蛋你还跟我谈什么?还不快走?我不想看见你!”
  索依满脸涨红,心下又气愤又难受,还欲再大声顶回去,却听得粟骕忿忿不平地从旁劝道:“姑娘,走吧,何必在这里看他脸色?这么不可理喻,以前还真是看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