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出言挑衅戾王
她停住脚步,冷声道:“殿下别再跟来了。听闻宫中正在为殿下择亲,圣上有意于平威将军的令侄女,切莫因为含烟惹人非议。冒犯了平威将军,殿下不惧,我们花家可不敢。”
随后拉着翠霭快步离开了,徒留姒天权呆在原地黯然神伤。她的冷言冷语,有如一桶冰水“哗”淋在了他的心头。择亲之事是有的,但是她不知道此事并没有确定下来,是他找了理由一再推拒亲事,只因他心底早已有了不可替代的妻子人选。
且说恒王府选好吉期去淳国公府下了彩礼聘书,只等千寿节之后做成花烛盛礼。皇后知道姒天枢一心想纳花家庶女为侧室,便告诫他成亲之前须谨守自身,以免闹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来触怒了淳国公。
可奈何姒天枢已有一个多月未见花可蕊,想念得紧,终是按捺不住,教心腹下属做好遮掩,暗地里与花可蕊再赴桑间之会。
一场浓情蜜意的云雨之后,花可蕊侧躺在姒天枢身旁,春笋般的纤指从他肩头一路轻抚至胸膛,低低地长叹了一口气。
姒天枢侧头吻了她一口,爱怜地问:“蕊儿因何叹气?莫非是怨孤刚才不够尽力?”
“哼。”花可蕊又幽怨又委屈,“再不过一月,殿下便要迎娶美娇娘了,到时候有了新妇恩爱交融的,可还会记得妾身?”
“呵,这也值得你叹气?”姒天枢不以为意地笑道,“孤娶那个曲媱是遵从母后的意愿,为了今后的前程不得不如此。娶了她也就是给她一个正妃之位罢了,哪里值得你担心?”
“可她是淳国公的嫡孙女,连皇后娘娘也要顾及她的身份,人又长得标致,只怕到时候拢住了殿下的心,殿下便要把妾身抛弃了。”花可蕊说着便要滴下泪来。
姒天枢赶忙抱住她的头按在胸口,柔声哄道:“乖乖蕊儿,她哪比得上你半分?孤弃了谁也不会弃了你这朵解语花的,别哭啊,别哭,你一哭,孤的心口就疼得厉害。”
花可蕊听了止住了啜泣,问道:“殿下说真的,不骗妾身?”
“绝不骗你。”姒天枢说得果断,像是怕她不信,又道,“年后孤便迎你入门,那时已然娶妻,母后也说不得什么。”
“嗯,有殿下这句话,妾身便安心了。妾身会在家静静等着殿下。”花可蕊十分乖巧地回道。
“就知道你懂事。”姒天枢一个翻身覆在了花可蕊身上,再赴鸳帷春梦。
千寿节的前几日,沐荀亲自带人将护送的贺礼运至一处隐蔽的所在,交付于姒天旋手上。
未免引人注意,姒天旋只与步裔兮两人前来验看。
沐荀双臂交叉于胸前,悠闲地靠在一旁的圆柱上,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便再也没有离开步裔兮半分。
姒天旋验看完毕,贺礼并无一丝磕碰损伤,正欲开口道谢,一抬头却撞见沐荀正目不转睛地看步裔兮,脸色骤然一沉:“沐公子这么盯着孤的未婚妻看是何意?莫非是想挑衅孤?”
沐荀闻言没什么太大反应,倒是步裔兮诧异地望了望沐荀。她方才只顾着查验寿礼,并未曾留意过沐荀。
沐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半含戏谑道:“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我总不能一直盯着殿下看吧?若真盯着殿下看,才是真正的挑衅吧?”
姒天旋微微眯了眯凌厉的双眸。
步裔兮见势不妙,虽然姒天旋对她这么在意让她心生欢喜,但想到这两人吵起来激怒了任何一方都不会有好结果,忙走到姒天旋跟前,温声道:“殿下,今日我们是来验收贺礼的,你看这礼物可有问题?”
她如此说一是岔开话题,二是提醒姒天旋毕竟沐荀帮了他们,不必太与之计较。
姒天旋自然明白她的用意,暗暗平了平心绪,对沐荀道:“这次是孤欠你们沐家一个人情,想要什么报答尽管提。”
沐荀悠悠地望向步裔兮:“我原也只是为了帮裔兮,那么报答自然也是向裔兮来索要。”
姒天旋脸色骤沉,心下愠怒:“沐荀,别一再挑衅孤!”
步裔兮也愀然不悦,心想姒天旋都已经心平气和地退了一步,沐荀为何还要这样说?到底为哪般呢?
沐荀见步裔兮听了他的话面色不太好,像是对他感到不满,心里微微一滞。她到底还是向着姒天旋啊!可是他说的有何尝有错呢?
“裔兮,”沐荀不甘心地浅笑着问道,“你应当知道我最初去找你便是为了帮你,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姒天旋闻言紧紧地盯着步裔兮的双眸。
步裔兮也是明理之人,神色缓和了一些:“沐公子当时确实是为了帮我,不过也应当清楚戾王殿下是我的主上,以后还会是我的夫君,帮了我也即是帮了殿下。论理,应该由殿下与我一起报答公子。”
沐荀嘴边的笑意渐渐收拢,眼中掠过几许失落。
姒天旋听了却甚为满意,心里的愠怒也瞬间消散了:“裔兮所言不错,沐公子,说说吧,你想要什么报答?”
沐荀沉默片刻,依旧望着步裔兮:“我希望裔兮今后见了我不要避之不及,而是像三年前一样对待我,如何?”
这话姒天旋听着不清不楚,转眼睨着步裔兮想听她解释。
步裔兮面色坦然地对沐荀说道:“三年前沐公子是对我解囊相助的朋友,也是恩人,今后沐公子是我和殿下共同的朋友,自然不会避之不及了。想来如果再见面,殿下也定会以礼相待的。”
接着又问姒天旋:“我说得对吗殿下?”
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姒天旋也没了疑虑,冲她莞尔一笑,语带温柔:“对,你说的都对。”
步裔兮低下眉头,抿唇而笑,脸颊悄悄漫上一片绯红。
沐荀到此刻方是彻底看懂了步裔兮的心,她真的连一点虚幻的念想都不肯给他留。
看着她在姒天旋面前娇羞浅笑,他一颗心仿佛被铁锤不断敲击着,一阵阵地钝痛,不过神情仍然平静镇定:“有裔兮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罢径自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