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核对生辰八字
“殿下，臣以为裔兮的分析有理，花家四世三公，乃都城望族，对殿下而言，娶花家女儿为妻有百利而无一害，若是八字相合，圣上恩准，殿下何不顺应皇命呢？”陆豫也明白步裔兮想要嫁与姒天旋，可身为姒天旋的谋士，他自然是一切以姒天旋的利益为准。
再者，他认为步裔兮若是不能嫁给姒天旋为妃，还可以幕僚的身份帮助姒天旋，同样名正言顺。
步裔兮和姒天旋听了他这番言论都不免有些惊诧。不过步裔兮很快便理解了，陆豫一向是个忠心为主的谋臣。
姒天旋却淡漠地看着陆豫，眼神里还隐隐夹杂着不悦：“你先回去吧，此事孤与步裔兮商量。”
陆豫心下明了，姒天旋现下是听不进去劝了。他望了步裔兮一眼，揖礼退出了书房。
步裔兮不知他把自己单独留下还有何事要商议，刚才该说的他已经说明白了啊。
正纳闷时，听他醇厚悦耳的嗓音说道：“把你的生辰写下来。”
步裔兮抬眸望着他：“现在写？”
“对。”姒天旋走到书案旁，拿过一只紫毫笔，递给她。
步裔兮受宠若惊，连忙接过毛笔，从旁寻了一张空白宣纸，提笔蘸墨，工工整整地写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随后，姒天旋也揽袖挥毫，将他的生辰八字写出来，看了一眼步裔兮：“你先看看，孤和你的八字是否相合。”
步裔兮不解其意：让自己来合八字，不是明日交给礼官安排吗？
不过她心中虽有疑惑，依旧照做了。
书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姒天旋的目光垂落在步裔兮脸上，心弦绷紧了几分。
不久，步裔兮嘴角扬起浅笑：“回殿下，八字相合，利于婚姻，大吉。”
姒天旋心中的弦松弛下来。他甚至想过，如果不合，便让步裔兮将自己的八字做些改动。这若追究起来可算是欺君罔上，他都不知自己如何会有这样的念头。
步裔兮见姒天旋神情明显一松，自己也放下心来。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写下的并非自己的生辰八字，年月属实，日辰却是改动过的。因为她的庚帖要递交给礼部，而她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有“驭龙之命”，故此在她得知姒天旋的生辰八字之后，便依着改了一个与之相合的八字。
姒天旋走近前来，与她相隔不过两尺，低头问她，声音罕见的温润：“若是花家的那人八字与孤的也相合，也是大吉，你觉得孤该当如何？”
步裔兮心头猛地一跳，垂着眸不敢看他：“裔兮不知。”
姒天旋墨眸微闪：“你没想好对策？”
步裔兮抿了抿唇，暗暗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着他：“若是那样，殿下当谨遵圣命才是。”
姒天旋忽地逼近她一步，她连连后退一点，能感受到他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冷寒之气。
见她后退，他一把抓住了她洁白的玉腕，似是咬着牙开口道：“孤谨遵圣命娶了她，那你呢？”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撞击在她心头。是啊，那么她该如何？
“我……我还是殿下的幕僚，殿下的家臣。”她只得这般回答，尽管心中翻涌着阵阵酸涩。
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个俗人，还是很在意名分的。若让她只给姒天旋当个妾氏，永远屈居于正妃之下，她决然不肯。何况，那日在鲍太妃面前，她便感受到了花含烟对她的敌意。
女人的妒忌是可以吞噬人心的。
姒天旋锐利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忽而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哼笑出声：“好，你说得没错，还是孤的家臣。好。”
他松开了抓住步裔兮的手，转过身去，扬起了头。
步裔兮轻轻咬着唇，心里一阵难受。他这话明明带着讽刺，她又岂能听不出来？
姒天旋蓦地回转身，目光撞进她的眼里：“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去想对策？是不是早就想让孤顺了圣上的旨意？”
他眼里含着的愠怒，直令步裔兮心中一颤。可步裔兮无从辩驳，她一时想不到法子来应对，还真就想着干脆自己退出算了。
沉默便是承认了。姒天旋如此一想，心头的愠火更甚，语气也更冷：“是不是也已占算过孤与花家的亲事能不能成？”
“没有，没算过。”步裔兮连连摇头。
感觉到他的怒火越来越盛，她有点想逃，可片刻之后，她又镇定下来：自己并没有错啊，若真是皇命下来了，她无论想什么对策都是有违圣命的。那样做对姒天旋可没有好处。
“殿下息怒。裔兮也是为殿下着想。”她突然不害怕他森冷的怒意了。
见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姒天旋倏地笑了，轻哼一声：“是啊，你可真是为孤着想。”
“殿下请勿着急，一切等明日之后再定夺不迟。”步裔兮打算豁出去了，即便姒天旋再恼怒，她也顾不上了。
姒天旋心下叹息一声，朝她摆了摆手：“先退下吧。”
步裔兮告退，回了樨园别院。
翌日下午，步裔兮再次接到姒天旋的均旨去了戾王府。到了正堂，发现里面已有数人列坐于内，她认识的有姒天旋，陆豫和花言，另外两个越川在路上提前告诉了她，是礼部官员。
见她入来，姒天旋望了她一眼，便把目光移向礼官：“这位姑娘便是步裔兮，孤方才说过她精通术数，花家长女的生辰八字孤希望能让她再过目一下。”
花言在戾王府见到步裔兮并不稀奇，他早已暗中派人查过步裔兮的近况，可刚才在这里听姒天旋说鲍太妃曾做主让步裔兮与姒天旋议亲之时，他禁不住吃了一惊：难道姒天旋看上步裔兮了？
这会听见姒天旋说还要让步裔兮看一下花含烟的八字，他顿时有些坐不住了：“殿下，八字礼部已经合过了，何须再多此一举？莫非殿下还信不过礼部吗？”
礼官起初一听姒天旋的话也觉得他在质疑他们的职责操守，现在更是附和花言：“对啊，殿下，只要报上来的八字无误，臣等就定然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