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生驭龙之命
“哎呀姐，他们都不信你，你还管他们做什么？”殊儿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他们走了，我终于可以说话了，唉，可憋坏我了。”
步裔兮闻言忍俊不禁，又看了看正在盘坐的九微子：“师叔祖，我们何时赶路啊？”
“午时一刻出发。”九微子闭着眼轻声回道。
裔兮便席地而坐，静静待在一旁等待。
到了午时一刻，三人起身带上行李包袱往城内而去。
走了片刻，九微子唤道：“裔兮。”
“嗯？”裔兮应声。
“你不是说过要把自己的本事藏起来，怎么方才又在那两个人面前显露出来了？”九微子问道。
“我……”裔兮咬了咬唇，“我为了让他们相信我，情急之下才说出了口。”
九微子语重心长道：“几日前，在你父母墓碑前祭拜之时，你曾说过要和弟弟一起平平安安地过一生，哪怕日子过得平淡也无所谓。可你能占会算的本事一旦让人知晓了，怕是这辈子都不得平淡了。你可曾想过？”
“当时没来得及去想，现在想到了。不过，我不后悔。”裔兮语气坚定，“他二人对我而言，不是寻常的萍水相逢之人，而是又救命之恩的人。我岂能眼看着他们去冒险而坐视不理？”
九微子沉吟片刻，轻叹道：“有些事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你想藏可能也藏不住了。”
裔兮听罢，那双秋水般的乌眸中满是惊讶。
九微子似是回忆起了从前：“你出生当日，你娘曾为你占过一课，她说你天生是‘驭龙之命，当佐天子’。或许，你终有一日会显山露水，终有一日是要出入于宫廷，侍奉于丹墀之上的。”
“‘驭龙之命，当佐天子’？”裔兮不以为然，“当今圣上已有天师圭余师徒那样的人侍奉左右，还用得着我一个区区小女子吗？况且圭余等人圣眷正隆，又怎能容一个外人来抢夺圣恩？我是不会去掺和的。”
九微子道：“若命该如此，难道你还要逆命而为？”
“有何不可？”裔兮笃定道，“我此生只愿能活得自在一些，万事由心罢了。难道连这点都办不到？”
九微子淡然一笑：“万事由心。此为最难办之事。等你以后经历多了，便能明白了。”
裔兮知道师叔祖言之有理，世人常言身不由己，很多事都不是凭一人之力可以左右的，但她仍然觉得更多时候得看自己如何取舍，是否由心去取舍。
半个多时辰之后，三人来到了石葵城的馆驿。
馆驿的掌柜一看，来了一个道姑带着两名弟子，又适值午饭时分，便不冷不淡地问道：“仙姑可是来此化缘的？”
九微子回道：“住店。劳烦给我等三间客房，要四周清静一些的。”说着从囊中掏出一串铜钱放在柜面上。
掌柜把钱交给旁边的账房，和颜悦色地拿出三块木牌递给九微子：“人字号这三间房清幽雅静，包您满意。”
三人上了楼，按着门牌顺序，裔兮发现人字号房间恰好在天字号房间的对面，中间隔着一个天井。她不由地向天字三号房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