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万蛊蛛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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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越快走几步,与壮子并肩,狠狠瞪了壮子一眼。
这副小身体和大眼睛似乎有种强大的震慑力,壮子被瞪得连忙吐了吐舌头,缩着脖子不再吱声了。
“哈,大姐夫,我又来了!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此番特地来拜会你。”梁生踉踉跄跄地上前,嬉皮笑脸。
“哼哼,你小子,这哪里是带朋友拜会我啊,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是又给自己找到买卖了吧。”那枯骨药仙阴诡一笑,完全猜透的梁生的套路。
然而,当他的眼神扫向梁生后面的段飞时,那奇怪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只见他那干枯的手臂一挥,竟一把将他面前的梁生整个掀飞到路边的药田里。
下一个动作,他便像变戏法似的出现在段飞的面前。
只见他那枯瘦如柴的手竟如同铁钳般紧紧攥住段飞的右手,仅对那水肿又发紫发黑的右手看了一眼,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
还没等段飞和众人开口,他便飞快地从怀中逃出一个小小的布褡裢,单手展开,露出一排粗细大小各异的银针。
只见他迅速地从中抽出了四根,将银针夹在指缝间。另一只手用力撕破了段飞的前襟,将四根银针几乎同时插入了段飞的心口处。
银针入体的一刻,段飞仿佛体内有洪水冲破身体,整个脸憋的涨红,随即一口黑血从嘴里喷了出来。随着黑血的吐出,神奇的是,他的右手竟然消肿了,但变色的部分还是疼的要命。
只见那枯骨药仙厉声大喝:“连枝,把我那个红色的药葫芦拿来!”
随即,屋里传来了一个童稚的声音;“好嘞,师父。”
眨眼间的功夫,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手持一只紫红色的葫芦跑了过来,交给了枯骨药仙。
枯骨药仙飞快地拔开瓶塞,倒出两粒红色的药丸,猛地塞进段飞嘴里。力道之大,让段飞还没来得及尝出味道就直接吞进了肚子里,噎得段飞一个劲儿咳嗽。
这还没完,但见那枯骨药仙一把拉起段飞的右臂,将他右边的袖子也一并扯掉了。他的手指灵活且有力地在段飞胳膊上点、摁、游走着,不多时,段飞的右手便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肉色,康复如初了。
右手恢复的一刹那,枯骨药仙另一只手将段飞心口处的那四根银针拔了出来。之前递葫芦的那个小药童不知何时捧来了一陶碗清水,在枯骨药仙拔针的一瞬就捧了过去,稳稳地将药仙扔过来的四根银针接入碗中。
银针入水的瞬间,整个针体都变成了焦黑色,黑色不停地扩散,旋即,整碗清水竟都变成了墨黑色,让人观之骇然。
一连串的迅疾操作早已让枯骨药仙大汗淋漓,丢开银针的他竟累得原地向后坐了下去。
离他最近的段越正扶着体力不支的段飞,虽看到枯骨药仙坐了下去,也抽不出身子去扶,只能着急地瞪着眼睛大叫。
笨拙的壮子刚想上前去扶药仙,还没踏出脚,却不成想那小药童竟单手端碗,另一只手不知从何处拿来一个竹凳,闪电般塞到了枯骨药仙的屁股下面。
那枯骨药仙稳稳地坐在了竹凳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下一秒,刚放完竹凳的小药童就又从怀中掏出一方白色的巾帕恭敬地递给了师父。
枯骨药仙接过巾帕,细致地擦拭着头上的汗水。
这整套动作下来,从始至终,那小药童碗里的水都没洒出一滴。
众人被这师徒二人这麻利的操作看傻了眼。
还是段飞先一步反应过来,借着段越扶他的力道强撑着单膝跪地,羸弱地说道:“在下段飞,多谢药仙的解毒救命之恩!”
那枯骨药仙没说什么客套话,也没让段飞起来,只是淡淡地问道:“这是万蛊蛛毒,你怎么会染上这种毒?在哪里染上的?”
还没等段飞开口,已经从药田里爬出来的梁生掸着身上的叶子狼狈地走了过来:“在尧光山的上将军府啊,那对卫闾父子搞的什么鬼机关。”
“尧光山……上将军府?他们怎么会有这种西山奇毒……”枯骨药仙神情凝重,若有所思道地说道。
“这万蛊蛛毒提取于毒蛛后的毒囊,而这毒蛛后是西山特有的蛛种。养成这种毒蛛,需由一个蛛王配万个母蛛,待到蛛王将母蛛一一蚕食,以及母蛛之间的相互杀戮,只剩下一个母蛛的时候,母蛛和蛛王完成交配,并成功杀死吞食蛛王,这才是真正的毒蛛后。之后还需用万只蛊虫喂食毒蛛后,并赶在毒蛛后产卵的前一刻从其毒囊提取出毒液。”
“这毒液就是你手上中的万蛊蛛毒,这种毒刚中时除了冰麻感,并没有太明显的感觉,极容易让中毒者麻痹大意,有的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中了毒。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人体的活动,会在一个时刻大规模的爆发出毒性,不出三日便可夺人性命。”
“能成功培育出的毒蛛后少之又少,而每只毒蛛后体内能提取出来的毒液也少的可怜。因此这种万蛊蛛毒十分的珍贵,这尧光山的一个上将军府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枯骨药仙仍旧困惑万分。
段飞听的胆寒,但也窃喜能阴差阳错遇到梁生,从而得到了枯骨药仙的医治,捡回一条命。
此时段飞一直呈半跪的姿态,并没有起身,他拱了拱手,诚恳地说道:“多谢药仙的救命之恩,我的兄弟卓展也跟我一起中了毒,还请药仙施恩相救。”
说着段飞拖着无力的身体双膝跪地,给枯骨药仙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怎么,还有一个?”枯骨药仙大惊,倏地从竹凳上站了起来,朝后面张望着。
卓展由于身体太过虚弱,一直由赤妘和女奴搀扶着走在人群的最后头。段飞个子高,枯骨药仙第一眼看到段飞的毒情便全力医治。由于此间专注力高度集中,并没有看到后面情况更加糟糕的卓展。
此时透过向两侧让开的众人,枯骨药仙才看到早已干白的像个蜡人的卓展,竟差点跌坐在地上。
枯骨药仙在小药童的搀扶下疾步走到卓展面前,双目圆睁,双手颤抖,还没等旁人开口,便直接找准了位置,撕开了卓展的衣襟。
焦若黑炭的皮肤就这样毫无遮挡地裸露在清晨初上的太阳下,格外刺眼。旁边的赤妘苦痛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那枯骨药仙惊呼一声,后退了几步,不住地摇头,嘴里喃喃叨咕着:“没救了没救了……”
赤妘听闻药仙此言,心中一沉,赶忙追问:“药仙,我卓展哥哥中的毒针确实比段飞多,但还是可以救的,对不对?您刚刚那么轻易的就救好了段飞……”
还没等赤妘说完,枯骨药仙就强势地打断了她的话:“不一样!刚才那位段公子中毒的地方是手,而且他很聪明,第一时间给自己的手放了血,这才抑制了毒气沿血脉上移至心肺。”
“放血?”
段飞陡然想起自己的右手手指曾在将军府剪铜锁时弄伤流血的事,看来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运气好罢了。
此时他却顾不得沾沾自喜,而是惊悚地看着卓展那刺目的前胸,栗栗危惧。
“而他,直接是心口处中毒,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放血化毒处理,毒气早已侵占了心肺,开始向全身扩散。待到心肺像这表皮一样完全焦枯了,人也就完了。”枯骨药仙神情凝重哀叹道。
“不……不可能……药仙,药仙伯伯,我求求你,试着救救卓展哥哥吧。卓展哥哥可连巫力都晋级成功了,他已经是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了,那么重的伤他都挺过来了。您再看看,再想想办法,求求您了!”
赤妘说着便强拉着卓展一起跪了下来,豆大的泪滴夺眶而出。
“你说他已经将巫力晋级成功了?”枯骨药仙谨慎地询问着赤妘,脸上似乎在一瞬间出现了一丝喜色。
而药仙身边那小药童则上前,帮忙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赤妘和卓展。
“没错。”赤妘目光坚毅,重重地点着头。
“梁生,还有这个胖子,你们把他抬到屋里,切不可让他自己再走路了。”枯骨药仙说着便转身走进了草庐。
壮子和梁生小心翼翼地将卓展平抬进草庐的木床上。
一位并不秀美却长相舒服的中年女子端过来一盆冰冷的井水放在床边的木架上,这便是梁生的大姐了。
刚被抬上床的卓展就已经意识迷离,几近昏迷了。
小药童用冷水浸润了棉布,熟练地敷在了卓展近心脉的完好皮肤上。
枯骨药仙则坐在了窗边,干瘪如藤枝的手指轻轻搭在了卓展的左腕上,感受着体内的神元和巫力的游走、脉动。
“药仙,怎么样?”赤妘忍不住问道。
“这小子体内竟有这么强大的巫力,怪不得他能撑到现在……”枯骨药仙喃喃道,抬起头看了看围观的众人:“风险虽然大,倒不是没有救活的可能,只不过……”枯骨药仙有些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赤妘急切地问道。
“我需要借助他这强大的巫力将药力冲进他的心肺,药力若想跟这么强势的巫力混为一体且能够同步上行,必须借助同样强大的引子,只不过这个引子我是没有的……”枯骨药仙神情有些为难。
“引子是什么?”赤妘双眸凝神,步步紧逼。
“千年晶母。”
“千年晶母?”
“没错,这千年晶母生长于咸阴山。咸阴山上没有草木,也没有活水,却在山中溶洞里有一口滚烫灼热的深泉。此泉名为‘封狐潭’,相传是千年前被女娲娘娘打落的一只上古妖狐沉尸的地方。”
“妖狐强大的灵力和妖力化于泉中,历经千年生长成晶簇,这晶簇中最大最壮硕的那一根便是晶母。只有将这根晶母化水与药调和,才能成功将药力推行进心肺。”枯骨药仙释义道。
“我明白了,药仙,需要多久拿到晶母才能救得了卓展哥哥?”赤妘目光冷彻,平静问道。
“按他这个焦化速度的话……明日太阳升起之前。”枯骨药仙肯定地说道,转而却神色大变:“小姑娘,你想干什么?”
“我去找晶母,坐着小谷去的话,从这里到咸阴山用不了半日的光景。”赤妘说着转身就要出门。
“这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做到的事情!”那枯骨药仙厉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可知那封狐潭深不见底,潭水高热咸混,多少人想寻这千年晶母的人都命丧潭底,你一个小姑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没想到赤妘只是微微一笑,淡然说道:“您不知道,我可是有鯥之巫力的人,不仅能飞天,还能入海,水性好得很。”
已走到草庐门口的赤妘蓦地回身,双腿外侧生出了一对蓝绿色的鱼鳍,身后又生出了一条蓝鳞蛇尾。
“这不是水性好就能做成的事。你这么冲动非但救不了他,还会搭上你自己的性命。”
枯骨药仙眉头紧锁,他这个救人的人,实在不想因为自己欠考虑的一句话,便将一个健康的女孩子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药仙伯伯,我明白您的好意,但我不会死的,我死了就没人能带晶母回来了。我要活着,带着晶母活着回来,这样才能救卓展哥哥。”
赤妘收起了鱼鳍和蛇尾,目光移到早已昏迷不晓人事的卓展身上,倩然一笑,嘴角漾起脉脉柔情。
片刻后,赤妘扭过头去,用手背抹了抹眼角,大步走出了草庐。
刚出草庐的门,她的背后就展开了那对耀眼的红翅膀,小小的赤色牛角也在微湿的发间钻了出来,一个旋身,便飞上了青天。
天地间水雾苍茫,烟霏云敛。
一个娇小的身影拨开云雾,划破天际,驾风航云。
劲风吹乱了头发,迷痛了眼睛,却无法阻挡少女一往无前的决心与笃定。
“求求你,等等我……求求你,等我回来……”
轻盈的默念瞬间消散在云海间,飘飘零零,不觅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