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各自为战
西街，常莱宫、妙雨宫、饮露宫、泽池宫几乎同时打开宫门。
常莱宫常嫔周螽斯、瑶金仙、池银仙、王大怪、王小怪、冥山四绝；
妙雨宫雨嫔马若蕖、大皇子锜、司徒涛、靠天、靠地、靠边、闹翻天、轰破天、昆死、昆灭；
饮露宫露嫔奚南溪、鳌池六美；
泽池宫泽嫔杜北鸿、三婆、三姑；
总共三十三人浩荡离宫，只剩下饮露宫的尹山溪、尹水澜兄妹以及泽池宫的青紫双婢留守西街，除慈恩宫外的所有人全体出动。
尹氏兄妹和青紫双婢也没有待在宫里，而是在西街特别是慈恩宫前巡逻，也怕燕潇潇趁机不安分或有所行动。
众人离开西街穿行过窄巷，同时一路还提高戒备，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只怕东街那方面已有准备，在窄巷设伏皆在马若蕖预料之中，准备有遇敌之策。
果然，就在她们即将到达东街内宫门时，窄巷中间站着一个人。
马若蕖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倚天宫的小圈子，小圈子是太后卧底之事倚天宫和龙武卫皆未外传，所以马若蕖她们并不知情，她冷冷问道：“小圈子，是皇后命你站在这的吗？”
小圈子道：“传皇后娘娘口谕，西街四嫔挑战东街一事，本宫考虑再三没有理由阻止或者禁斗，但碍于宫规和宫中祥和康宁，只限今晚一晚，若马雨嫔今晚之后还聚众滋扰东街一后四妃，本宫定严惩不怠！”
马若蕖道：“是，你去回禀秦皇后娘娘，只此一晚，绝无二回！”
小圈子转身就走，走两步迈腿就跑。
马若蕖刚要继续朝前，忽地前方暗处又走出两个人，皆带着金色龙武卫面具，正是龙武卫壹和贰。
马若蕖问道：“龙武卫是替龙帝来传话的吗？”
龙武卫壹道：“马雨嫔请稍等片刻，今晚你们的行动过大，龙武卫要先请示龙帝，才能批准你们去东街。”
马若蕖理直气壮道：“那就去问呐，西街挑战东街有过先例，还不止一次，上次的规模比这次更大。”
龙武卫贰转身就走，大约过去半柱香的工夫便返回道：“龙帝说皇后既然不阻止，还定下今夜为限，他也没有理由阻止，请马雨嫔等西街诸嫔以及东街一后四妃点到为止，切莫伤了和气。”
马若蕖道：“遵旨！”说完继续率众人走完窄巷，穿过东街内宫门进入东街，她一入东街就直奔龙母宫，西街三十三人竟将空置的太后龙母宫做为大本营，先在龙母宫里集结，并开始扫雷龙母宫，生怕秦弱箬提前预判到龙母宫的用途，扫雷行动迅速完成未发现异样，众人在前殿集合，就等马若蕖一声令下，她们今晚要“一石四鸟”大战东街。
马若蕖站在台阶上看着殿前黑压压的一群人，心里极是得意，略提声音道：“杜北鸿听令，本宫命你率领泽池宫‘三婆三姑’讨伐德贤宫的叛徒翟天灵。”
“冥山四绝、双非昆、双非天听令，本宫命你等攻打惠合宫讨伐苏真，以报她红街杀齐恩嫔之仇。”
“奚南溪听令，本宫命你率饮露宫‘鳌池六美’攻打芳华宫蓝贵妃，替六美夺回‘太白’之冠，你们三批人一起出宫，去吧！”
下面众人齐声吆喝答应，瞬间就出去一多半，剩下的皆是马若蕖和周螽斯的人。
马若蕖瞧了瞧周螽斯，再发号令道：“司徒涛和苍梧二怪留在龙母宫保护大皇子锜，剩下的人随本宫出门，咱们去会会那个鸠占鹊巢的秦皇后！”
马若蕖走出龙母宫朝远端眺望，翟天灵的德贤宫并未实施堵门策略，杜泽嫔和她的九宫三婆三姑都已进入德贤宫，德贤宫前殿上空火光层叠闪爆，双方显然上手就不客气，“纸火娘子”杜北鸿已好久没酣畅一战。翟天灵叛反马若蕖是事实，马若蕖对她并不打算客气，下令杜泽嫔全力大胆放手一战，同时摸摸翟天灵和“长白八仙”的底。
东街中段的惠合宫和芳华宫都采取堵门战术，齐静系的“四绝”和“四非”正在猛攻惠合宫的宫门，凭他八个人的实力就算太后不死，龙母宫的门都挡不住他们，破惠合宫只是时间问题；而对面奚南溪带着鳌池六美一边全力破门一边还在叫阵，鳌池六美和蓝景滢带进宫的“长白四美”结怨已久，六美应招入宫就是冲四美而来，非要将终南“太白六美”的名号夺回来。
马若蕖看她们攻门猛烈，轻哼一笑道：“本宫还以为东街会有策略，前两次东西街大战都是群殴混战或者对阵厮杀，将整条东街或者窄巷做为战场，战火并未烧进各宫。你们看这次倒好，东街各宫各自为战，谁都没出门来迎，若非小圈子出现在窄巷，本宫还以为她们全无防范呢。”
周螽斯道：“说不定咱们的秦皇后根本没了解过前两次东西街大战，闭门龟缩自扫门前雪是最安全的办法。”
马若蕖道：“看看秦皇后给咱们摆的什么龙门阵？”她抬手一挥轰击倚天宫的宫门，这一招她还没敢用多少力，心头闪过一层顾虑，这是她的倚天宫和宫门，倘若让自己一招轰得粉碎，将来还得自己花钱修，倒不是在乎钱，而仅仅就是不想这样。
倚天宫的宫门居然没堵，宫门仿佛还在马若蕖的攻击到达之前自己就敞开，看似巧合地躲开那一击掌轰之术，掌风冲进宫里便消失无踪。
马若蕖并不奇怪，堵门不堵门对她而言都一样，堵就破，不堵就进，她道：“瑶池二仙守住宫门，螽斯和三靠师太跟我进宫。”
三靠师太的靠边师太伤已痊愈，一听就道：“娘娘，就咱们五个进宫人是不是太少了点，秦皇后可不一般呐。
马若蕖道：“不一般什么？你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若想在你的《韶华同尘》上留下复仇雪耻的精彩一笔，今晚本宫和周常嫔一起陪着来，就是个最好的机会，让你或者你们自己来找秦皇后报仇，你们三靠敢吗？”
靠天师太一甩浮尘道：“回禀娘娘，若只有她秦皇后一人，我等自然敢向她挑战。”
马若蕖笑道：“行，本宫和周常嫔就替你们打下手，扫除倚天宫的九宫，让你们仨去直面秦皇后。”说着，马若蕖第一个迈步走进倚天宫，周身上下散发出强大的气劲，不怕有任何形式的偷袭，直接进门。
倚天宫前殿外，有一个人正在低头扫地，抬头瞧了马若蕖等人一眼，懒得搭理，继续低头扫地。
马若蕖盯着他道：“梅勇，你家皇后娘娘在干嘛呢？本宫都已经上门，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有你，装什么装，大半夜扫什么地？”
梅勇反问道：“马雨嫔这是看不起扫地吗？扫地也是一门大学问，我只有不分寒暑、不分昼夜的勤奋练习，扫秃一万把扫帚，才能扫得天下无敌，先扫一庭一院一屋一隅，最终横扫天下。”
马若蕖哈哈大笑道：“行行，没用之人当然只能扫地，你就好好扫一辈子，或许扫到千八百岁，真能练成天下无敌的‘横扫’功夫。”
梅勇乐道：“多谢马雨嫔娘娘鼓励，我一定会不负众望的。此外，我家皇后娘娘说：倚天宫有多少块砖您比谁都清楚，若您来了不会不认得路，就请自己朝里走吧，她有可能已经睡了。”
马若蕖道：“她现在若能睡着，本宫这辈子不踏入东街！”
梅勇呵呵一笑，低头继续扫地。
马若蕖等人再朝前走，才过前殿就见小圈子恭恭敬敬站在必经之路的一棵树下，垂首而立、姿态扭捏。
马若蕖本不想搭理他，她挺看不起太监，刚要无视经过，小圈子道：“马雨嫔留步，皇后娘娘命我向您坦白一件事。”
“你有什么可向本宫坦白的？”
“我我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太后安插在前秦雨嫔、现秦皇后身边的卧底，这三年一直在向龙母宫传递情报。我我可以证明秦皇后绝对没有谋杀太后。这这是能证明我身份的太后批示，请过目。”
马若蕖根本就没打算确认小圈子的身份，莫名冷哼道：“太后已死，本宫才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谁是杀害太后的真凶自有人会查，今晚本宫只是简单地来找皇后切磋，和太后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圈子旋即后退两步道：“话已经说完，小圈子告退。”
马若蕖心道：莫名其妙。人在朝前走，心里却泛起嘀咕，小圈子若真是太后卧底，他都没察觉到秦弱箬要杀太后，那到底是谁做的？小圈子又是怎么成为秦弱箬身边的卧底，还一卧就是三年，现在又来找我承认，真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她们五个继续来到正殿，就见洪九陌和李本木居然在正殿外下棋，韩夜在旁观棋，若有所思，他们三个竟然谁都没发现有人来，也没在意马若蕖五人的到来，依旧故我，落子、长考和沉思。
马若蕖明白这都是故弄玄虚的伎俩，同样彼此无视，她继续朝前绕过正殿来到后殿之外的庭院中，赫然就见一人一鸡站在院中。鸡和人差不多的身高，鸡头顶上光秃无毛，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鸡的主人正是纳兰轻轻，她冲马若蕖微施一礼道：“马雨嫔、周常嫔，很抱歉，我家皇后娘娘日理万机实在太累，已经睡下了，安排我和我的鸡陪你们切磋。当然我也知道马雨嫔是巫术免疫的天赋异禀，我又是个只会巫术的战巫，可咱皇后娘娘唉，勉为其难，真的是勉为其难。”
马若蕖冷笑道：“不难不难，本宫不欺负你，你可以选周常嫔或者三靠师太，等把你和你的鸡宰了咱们再会皇后也不迟，本宫就不信她在屋里能睡得着。”
屋里果然传出秦弱箬的声音道：“马雨嫔那么鼓噪本宫自然早被你吵醒，只恨自己睡得不熟，不然马雨嫔可真就一辈子别想再来东街了。”
马若蕖道：“废话少说，纳兰轻轻，你挑一个对手！”
纳兰轻轻转眼瞧了瞧鸡，鸡居然也瞧了瞧她，纳兰轻轻点头道：“好吧，我们就和峨眉杠上，娘娘一招重创靠边师太，今晚轮到我纳兰轻轻出手重创三靠师太！靠边师太的《韶华同尘》里又要多一笔败仗。”
德贤宫。
翟天灵率领“长白八仙”抵挡住杜泽嫔的一轮疯狂火攻，直接摆出长白仙派镇派的多人奇阵“八仙钓海”，将杜泽嫔和她的三婆、三姑皆纳入阵中，“八仙钓海”是绝杀之阵，翟天灵施展此阵，颇有要和杜泽嫔决一死战的架势。
杜泽嫔反而有些犹豫起来，抬手道：“慢着，翟德妃，我有话说。”
翟天灵不意外，双手抱臂道：“杜泽嫔但说无妨。”
“我想问翟德妃，你我这一架到底打给谁看？”
翟天灵心思也转得飞快，弹指间就明白杜泽嫔的意思，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能说吗？”
“说说也无妨。”
杜泽嫔哼笑一声道：“我可不知道你是真叛还是假叛，马若蕖只是叫我来严惩叛徒，你摆出和我决一死战的架势，倒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倘若我不用力可能被你所杀，我若真的用力你也讨不了好，无论是什么结局，对我们或者对我们所依附之人，都不是什么皆大欢喜的结局。”
“那么杜泽嫔想要怎样皆大欢喜的结局呢？”
“我不需要皆大欢喜的结局，能交差就行，反而是你翟德妃想要什么结局？”
“我既投靠皇后就要对皇后尽忠，今晚东西街大战我可不想被困在德贤宫。”
杜泽嫔道：“好，在你脱困之前，让我先领教领教‘八仙钓海’的奥妙！”
翟天灵笑道：“杜泽嫔，你号称天山纸火娘子，在我这八仙海中可很吃亏哦。”说完她结势发动，脚下地沉水漫，将所有人都浸入水中，但这水也不过只淹过脚面，水下深蓝一片不可见底，水面时而如一面镜子，低头可鉴人脸；时而又波涛翻涌，起伏摇晃。
紧接着，长白八仙一个个落入水中，在地面水面消失，化作八条大小不同的丈长鱼影在杜泽嫔等人脚下游弋。翟天灵身披铁甲蓑衣，摇晃手臂，握着一根状若鱼竿、有绳带钩的长柄武器，腰间还别着一个小竹篓，犹如少女垂钓。
“八仙钓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