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拜尸四友
大宫女意道：“我现在只对龙帝负责，和你们一样做好龙武卫该做之事、应尽之责。”
龙武卫壹道：“轮到我和大家汇报一下这半个月我和叁查到一些事，我们又去走访了一隅客栈，蕙葭四女已走。客栈的人告诉我们，那天晚上她们在出门之前遇上好几波地痞前来骚扰，都说四女要比武招亲，她们直到把所有人都打发完才出的门。我和叁的判断也许是有人故意在拖延她们进宫的时间，顺着地痞的线索追查下去，他们的消息来源不同，但其中有一条源头引起我们的关注，就是秦思南的秦府，秦皇后的母家，有确凿证据显示，秦府的人参与散布了四女要比武招亲的消息。”
龙武卫叁接着道：“这说明不了什么，我们打算等大家回来后商议一下，是否直接去询问秦皇后，她身上的确有很多可疑之处。太后遇刺前一直在调查她，调查她是否真的会法术，是否隐藏法术，对她的来历一直持怀疑态度。她身边的李氏姐妹，以及苏惠妃和她的师妹、师弟都是昆仑系，但问题是她们师出何门都是未知，怎么会那么巧？太后未能查明白的事如今该由我们接手，也许继续深挖秦皇后和昆仑系，就能找出太后遇刺的线索，甚至是遇刺的根本原因。”
龙武卫贰道：“叁兄说得不错，可我们并不能排除别的可能，咱们一直把目光盯着东街而忽略掉西街，为什么西街可以不被怀疑？如果说西街六宫在事发前就已被马雨嫔完全控制和收编，齐恩嫔、奚露嫔、杜泽嫔一起背叛太后，她们也可以直接来东街龙母宫行凶，太后会毫无防备，然后她们彼此证明没出过宫。”
大宫女意道：“万一事情的真相就是龙帝最不愿意看到的月氏内讧，并还有前贵妃剑南屏的参与，我们该怎么解释？”
龙武卫壹沉默片刻才道：“我们还剩下半个月的时间，至今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而没有确实的证据。这样吧，我和叁继续暗访东街，贰和肆你俩查西街，如意你们查证内讧的可能性。”
龙武卫叁道：“不，我的想法是你一个人查东街、问皇后、追昆仑人的底细；肆一个人秘查西街；如意查内讧以及协助你和肆，剩下我和贰再去一次昆仑北忘峰和蕙葭峰，深查那个存在三十年又消失的秘境门派。”
龙武卫壹望着贰，龙武卫贰爽快道：“行，我愿意陪叁兄再跑一趟昆仑，并且我们出发之前先把那六个人的昆仑师承问出来，再去昆仑核实调查。”
龙武卫六人一起出动，先来到惠合宫外，苏真闻讯而出见这阵仗也是吃惊，不过她只是略带惊讶道：“不知六大龙武卫亲自登门找本宫何事？”
龙武卫壹道：“苏惠妃，现已查明太后之死和昆仑仙法有密切关系，为排除您和您九宫的嫌疑，还请苏惠妃将您、白窈窕和胡涂、胡闹的师承门派明确告之，以便我们核实。”
苏真道：“本宫可以告诉你们师承，但你们必须替我保密，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四个其实就是一个小门派，所学昆仑法术算是算是偷师偶得的奇遇。”
龙武卫壹奇道：“难道昆仑血祭这样高等级的法术也是能‘偷师’的？”
苏真一笑道：“我们四个原本是昆仑第二大派‘昆仙门’最末流的弟子，入门才两年就经历了一次昆仙门内乱，我们四个被莫名其妙清洗出昆仙门，于是就在昆仑境内流浪，打算再寻个好门派。直到有一天在昆仑南境千窟洞的隐秘洞窟里偶然发现一具尸体，在尸体身上找到一本昆仑心法秘笈，就此拜尸为师，不分寒暑隐居苦练十几年，自称‘昆仑千窟洞拜尸四友’，因为本宫悟性比她们都高，故而自封门主，白师妹和胡涂、胡闹既是我们师妹、师弟也是我的门徒。”
她顿了顿接着道：“本宫知道你们必然会好奇尸体的身份，告诉你们也无妨，她就是昆仑大神‘鹤雪仙姑’，仙姑曾是昆仑第一大派‘昆圣宗’的长老，后来不知何故退派并失踪已久。我们误入她归隐之窟寻得尸体，习得她的心法秘笈，实际上也算变相偷师昆圣宗，这才不敢对外人道也。”
同为昆仑人的龙武卫贰道：“原来如此，难怪我总觉得苏惠妃的昆仑仙法似纯非纯，原来是偷学的昆圣宗，不过能无师自通到你这种程度，还能练成‘血祭之术’，昆仙门把你驱逐出门是个极大的损失，让苏惠妃这样悟性极高的人才流失。”
苏真一笑道：“因祸得福。”
龙武卫叁却道：“苏惠妃这么说，那等于是告诉我们就算去昆仑也查不到你。”
苏真道：“昆仑像本宫这样无名无册的弟子实在太多，太后派融月去昆仑也试图调查本宫的师承来历，相信她查到的一定没有本宫告诉你们的多。再退一步讲，昆仑仙境偶得前辈高人的遗藏或尸体，这是一种被认可的传承有序，昆仑山里不计其数的人都在寻找这样的奇遇，我们就是其中的幸运儿。”
龙武卫壹道：“多谢苏惠妃如实相告，至于如何核实是我们自己的事，那就不打扰苏惠妃了。”
惠合宫宫门关闭，龙武卫六人转而来到倚天宫外，龙武卫壹叩响门环求见秦皇后以及李氏姐妹。
秦弱箬和李柔、李倩开门相见，已知道对方来了六人，并不惊讶。
秦弱箬问道：“诸位找本宫何事？”
龙武卫壹依旧以太后之死有昆仑出手为由，要李柔、李倩道明师承来历。
秦弱箬对两女道：“既然事关太后之死，你们俩无需隐瞒，直接告之龙武卫。”
李柔、李倩彼此点头，李柔道：“我们的师父是昆仑中境姬美人。”
龙武卫贰惊讶道：“昆仑大神姬夫人？”
李倩道：“不错，外界的确是这么称呼她的，不过我师父不在乎什么大神不大神，咱们都直接叫她‘姬美人’，师父向来淡薄名利，命我们出师之后没有必要不许提她名讳，所以才隐瞒至今。”
龙武卫贰冲龙武卫壹点点头，“姬夫人”在昆仑中境的确有这么一号人物，是可以查证的。
龙武卫叁却道：“姬夫人还有一个称号叫‘种草夫人’，据说她丈夫一名御草师，倚天宫的李本木也是御草师，你们之间可有什么关系？”
李倩道：“不错，李本木就是姬美人丈夫的徒弟，我们打小就认识，算是有些渊源，进宫投奔秦皇后门下也是李本木引荐的。”
龙武卫叁道：“壹，我没问题了，你问秦皇后下一个问题。”
龙武卫壹道：“秦皇后，事发当日，蕙葭峰四女进宫之前，在一隅客栈遭遇多波泼皮无赖的骚扰，后经我们追查发现，散布消息误导泼皮无赖骚扰四女的人员之中，有一名已查证之人是秦府里的仆人。我们能不能据此推测皇后知道并安排了此事，有意拖延四女进宫的时间，这是为什么？”
“本宫不是想拖延她们进宫的时间，而是要继续阻止她们进宫！”
秦弱箬并不否认，接着道：“你们也知道本宫和苏惠妃已拦截过她们一次，但显然蕙葭四女并不死心，于是本宫就派人盯着一隅客栈，散布谣言说她们比武招亲只是一种拦截她们的预案和手段，纯粹是为了留住并警示她们，无奈蕙葭四女意志坚定，完全不顾本宫的再三警告，依旧闯入宫中。”
龙武卫壹道：“为什么这件事皇后之前从未提过？”
秦弱箬道：“没拦住本宫还能说什么，也没觉得这件事和太后遇刺有什么直接关系。”
龙武卫壹道：“好，我们就不打扰皇后了。”他六人离开东街，略作商议之后，贰和叁出发去昆仑再访北忘峰，剩下的人继续在宫里宫外明察暗访。
半个月后，龙帝给龙武卫的调查期限已至，龙武卫六人在群芳殿向龙帝汇报调查结果。
龙帝命东西六宫十一妃后不带九宫齐来旁听，若龙武卫能当场指认凶手即刻拿下问罪。
众人到齐之后，龙武卫壹率先起身道：“回禀龙帝，经过一个月的缜密调查，我等并未找到行刺太后的真凶。”
他此言一出，在场众妃无不心头一震，龙武卫敢这么回答龙帝肯定实属无奈之举。
龙帝面色微沉，并未当场动怒，问道：“你们都调查了些什么？”
龙武卫壹道：“宫里宫外皆无可疑迹象，我等还是从太后和四月的死因查起，四月死于类似‘月神之握’的法术并无异议；太后除了致命伤是‘月氏截心切’之外，我们还发现一道昆仑雷击伤，于是将宫里所有昆仑系的人员都详加核查，并未发现任何人会使用这招特殊的昆仑雷击术‘定海雷针’。”
龙武卫壹稍作停顿，接着道：“贰和叁两次前往昆仑调查，现查明‘定海雷针’是前隐龙城贵妃南剑屏的独门绝招，南剑屏和太后是同一时期的妃嫔，两人有旧怨，南剑屏败退出宫后回昆仑北忘峰创建了一个小门派，门派存在三十年后消失无踪。贰和叁走遍北忘峰大小三十六处秘境，并未找到此门派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线索就此中断。所以，龙武卫能给出的调查结果是：太后之死并不排除内讧的可能性，且其中有昆仑南剑屏或者其传人参与，也带有报仇的性质。”
龙帝问道：“蕙葭山那四名女子呢？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龙武卫壹摇头道：“没有任何关系，蕙葭峰秘境仙女剑派参与其中，仅仅就是因为融月误闯蕙葭峰双方起争执，她杀了仙女剑的人，对方才派人下山进宫讨说法。第一次进宫被秦皇后、苏惠妃派人拦截，第二秦皇后虽有拦截的举动，但终究没能拦住她四人，这才有了四女进宫告御状。”
龙帝沉叹一声道：“那就是说你们最终什么也没查出来是吗？”
龙武卫壹道：“不，‘如意’也两次走访月氏一族隐居地，她们有重大消息带回，只是事关机密，我们只能以密报的形式回禀，还请龙帝回静心殿后再拆阅密报。”
大宫女如将装有密报的竹简交到龙帝手中。
龙帝拿着竹简端详片刻，让龙武卫壹坐下，转问马若蕖道：“马雨嫔，朕让你协助龙武卫调查，你可有什么结果要禀告朕的？”
马若蕖道：“回禀龙帝，臣妾可不像龙武卫那样只关心和在乎证据，臣妾也不能随时出宫或派人出宫去查，唯有将目光放在宫内，臣妾调查的重点无非就是动机，太后之死对谁最有利？如果宫里有人要谋害太后，那么谁最可疑谁最方便？这段时间以来谁又最恨太后？臣妾将所有疑点汇聚在一起，锁定了最可疑的一个或几个人。”
龙帝皱眉道：“你也是怀疑，没有证据对吗？”
马若蕖道：“臣妾若能找到证据岂能还容她们坐在这里，但有些人的嫌疑是绝对摆脱不了的。”
龙帝道：“那就说一说你的怀疑。”
马若蕖道：“从位置上来讲，倚天宫在龙母宫对面，惠合宫在龙母宫隔壁，她们是最方便悄无声息行动的；从动机上来讲，太后主持后宫大局，有权管辖所有妃后，如今太后遇害权力都落在一人之手，这足以构成动机；这些日子太后最操心谁，想必臣妾不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还有融月出宫去调查什么？太后又在担心什么？这些不都是显而易见的、可以怀疑的证据吗？”
秦弱箬终于开口道：“马雨嫔，自从太后遇害你就一直针对和怀疑本宫。本宫认为怀疑本身没有错，等你排除了对本宫的诸多怀疑也就清者自清，可没想到你今天居然还把怀疑说成证据。本宫别的都不用解释，就问你一句，本宫这皇后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你亲自主动禅换给本宫的，那时本宫当上皇后才一个月，至今也只不过两个月，说什么大权在握，本宫至今可行使过任何皇后该有的权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