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巨雷落地
“杀了人！”燕潇潇惊呼道，“那还了得，昆仑虽然派系多，但以仁义仗义自居，绝不允许非昆仑人在昆仑地界里杀人，这要张扬出来，融月会变成又一个曾雪。”
“嗯，所以融月现在已变成一枚雷，随时都有可能炸。”
“昆仑总盟会组织‘虽远必诛’暗杀小组派来宫里吗？”
“暂时还不会，因为在昆仑那边融月并没有暴露，他们还在反向调查她，不会那么快就得出结果，最多也只能查到是宫里来的人。”
燕潇潇笑道：“师姐准备怎么利用这枚雷？”
“深埋待挖。”
“师姐现在说话越来越深奥，就是暂时不揭发她呗。太后开始怀疑你，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你的背景有破绽吗？”
“应该没有，我可是邻居们眼中的‘女财神’呢。”秦弱箬嫣然一笑。
“女财神？”燕潇潇眉头紧皱，忽地想起件事道，“师姐，还剩没几个月就要开启新一年的红街选秀，龙帝命你单打独斗，你打算怎么办？”
“船到桥头自然直，应对的办法我在当天晚上就已经想好。不过呢，这几个月宫里也别想太平，我亲手埋下的一颗巨雷已经上路，你就等着听响吧。”
燕潇潇蹙眉道：“能有多响？”
“嘿嘿，响彻东西六宫，震惊龙庭朝野！”
两个月后，芳华宫。
这天午后，三皇子瀚正在房里读书，忽地眉头一皱，回头道：“母妃，我这里疼”
齐贵妃抬头一望，就见瀚指着自己脖子附近，还没等她具体再问，瀚皇子大叫一声，手捂着肩膀摔倒在地。
齐贵妃吓得魂飞魄散，闪身来到儿子身边，才将他扶起来自己额头上已冒出冷汗，忍不住惊天动地大喊一声。这一声嘶吼，把门外的“冥山四绝”齐齐惊动，进屋一瞧，一个个都面如死灰。
三皇子瀚身上“万法不侵、刀剑不伤”的先天真龙罡气赫然消失。
齐贵妃的手搭在瀚的右侧锁骨上，锁骨已断。先天真龙罡气寄存在人体骨骼之中，锁骨是它运转不息的主通道，锁骨折断，罡气溃散，等同斩断龙脉，失去从龙帝身上继承来的先天真龙罡气，无疑宣告三皇子瀚将彻底失去竞争太子的资格，此事不可逆转，就算锁骨会自动愈合，罡气也不会再回来，毫无转圜余地。
齐贵妃的脸色亦如死灰，这对她而言无疑就是最致命和沉重的打击，她和三皇子瀚的命运将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晋升贵妃的喜悦还尚未平复，她瞬间就将跌进地狱，打击还来得如此突然，毫无征兆。
齐贵妃霎时泪流满脸，失声崩溃痛哭。
“贵妃娘娘”冥山四绝有人唤了一声。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齐贵妃大声叱喝，目眦尽裂。
冥山四绝唯有退出屋外，各个都神情沮丧。此时，双非天和双非昆也都赶来，隐约预感到有大事发生，一问之下同样震惊和难以置信。
轰破天一个劲追问道：“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啊！瀚皇子有先天真龙罡气护体，就算让人打也不可能断锁骨啊！”
屋外一团混乱，谁都没有头绪，冥山四绝和双非天、双非昆出宫门都是赫赫有名的仙家高手，可在后宫里遇上这样的事，也仿佛天塌地陷，纵有通天的手段也无能为力，唯有徒呼奈何。
不多久，齐贵妃双眼通红，扶着门框探出身形道：“去通知太后，快去通知太后。”
“这”
“没什么可隐瞒的，龙帝很快就会察觉到回归他体内的真龙罡气，龙武卫也许现在已经到宫外，快去找太后！”
“是！”轰破天大叫一声，转身奔出宫外，他到龙母宫砸门，绯月开门见他这心急火燎的模样，不悦道：“干什么？”
“瀚瀚瀚皇子的锁骨断了！”
绯月先是一愣，就听轰破天大声道：“他的真龙罡气没啦！”
绯月神情骤变，看轰破天惊惧如此不会有假，转身飞奔禀告太后。
太后听闻，手里茶杯落地，微隆目光揣度片刻，起身沉声道：“融月、绯月，随哀家去芳华宫，叫上皇后！”
“要不要禀告龙帝？”
“不必，哀家相信龙武卫已经在宫外。”
太后三人即刻出宫。果然，龙武卫壹、龙武卫肆以及两名大宫女“如”和“意”都已站在宫外，正在向轰破天询问情况，龙帝的确很快察觉到体内真龙罡气的异常增长。
皇后和司徒涛也闻讯出宫，就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四名龙武卫同时出现，以及太后那副要杀人的面孔，大致也能猜出事情的分量。
太后等人刚到芳华宫外，就见对门惠合宫宫门打开，苏真和白窈窕似要出门。
太后一声巨吼道：“从现在起东西六宫全面封锁，断绝一切与外界的联系，没有哀家的命令所有人不许迈出自己的宫门一步！绯月，你去西街传谕！”
苏真和白窈窕没见过太后发这么大火，赶紧缩回宫里将宫门紧闭。
太后进入芳华宫见到齐贵妃和三皇子瀚，心里禁不住一阵难过，齐贵妃这些年对自己可以说是死心塌地，三皇子瀚更是极讨自己欢心，虽然年纪最小，但好学懂事又勤奋，是三位皇子中最有帝王潜质的人选。上次闭息之日遇袭后，自己对他关爱有佳，留在龙母宫住了好一段日子，确认没事之后才放他回去。
事情的来龙去脉太后已了解，事发突然、毫无征兆，第一是在大白天；第二芳华宫最近并无战事，整个后宫在双妃晋升解禁之后也格外宁静，没有任何争斗的迹象，瀚皇子怎么就会突然间锁骨断裂。
龙武卫、太后、皇后三方都确认瀚皇子锁骨折断，先天真龙罡气消失。大宫女如先行一步回静心殿回复龙帝，并征求龙帝的意见，龙帝可能亲自来芳华宫，也有可能不来，或是命如传递口谕。
焦急地等待过后，如回来道：“龙帝悲痛，不忍相见。命我三方全力追查瀚三皇子龙骨折断之案，尽快擒获真凶，严惩不贷。”
太后微微点头，心里责怪儿子无情，明知自己喜爱瀚皇孙，出了这样的大事也不亲自来安慰安抚、主持大局，她唯有自定心神道：“齐贵妃，瀚皇孙的龙骨断得蹊跷，唯有划开皮肉见到断骨，才能查实原因，做为孩子的生母，你可愿意？”
齐贵妃一边掉眼泪一边道：“嫔妾心有万般不忍，但为替我儿申冤不得不这么做，恳请太后让我这个做娘的亲自动手，我比谁都更想知道断骨的原因。”
太后道：“哀家允许你自己动手，你可要千万小心，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别再伤害到瀚皇孙。”
瀚皇子年纪虽小，隐约懂得先天真龙罡气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断骨之后反而比他母亲更冷静，说道：“娘，你只管放心动手，孩儿不怕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齐贵妃强忍泪水道：“嗯，娘会小心的。”轻轻在儿子额头拍了两下，瀚皇子瞬间晕厥。
事已至此，谁也不会追究擅用法术，太后道：“验伤期间，允许各位在哀家的监督下使用不伤害瀚皇孙的法术。”
齐贵妃施法将床移到屋子中间，抱瀚皇子上床，准备好所需工具，在太后、皇后、龙武卫等人的注视下亲自动手，施展她冥山仙派的医疗仙术，划开锁骨断裂处的肌肤。众人轮番施展法术，共同检查和判断断骨的成因，如此大规模的会诊在隐龙城的后宫并不罕见，一般多以验尸为主，替皇子验骨断伤还是头一回。
半个时辰后，齐贵妃替瀚皇子接骨愈伤，完成所有包扎工作。
太后、皇后等人站在床边，由融月综合所有信息，总结道：“瀚皇子的锁骨并非被外力折断，而是由内部被侵蚀蛀空，成因不是近期，可能早在数月之前，他被人以极其高明的手段注入一个‘雷’或者是一种特殊的蛊，细微到没有任何症状，这个雷或蛊停在锁骨处并缓缓蛀入，经过长时间的蚕食，或者由某种条件激发，突然间导致锁骨断裂。这显然就是精心策划和有预谋的谋害皇子事件。”
齐贵妃道：“太后，除了闭息之日遇袭，嫔妾实在想不出对方有任何机会能向有真龙罡气护体的瀚儿下手，凶手一定还是就是周常嫔！她那晚破阵潜入，虽被人阻截，但还是趁机注入了那个雷或者蛊，时至今日才延时发作害我瀚儿。太后！求您替瀚儿做主，严惩不，处死周常嫔！”
不等太后回答，皇后道：“齐贵妃，本宫很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不能因为这个就失去理智，上次的事至今没有定论，还是一桩悬案。周常嫔仅仅因为一张来路不明的阵图，因为最值得怀疑而不得不背锅，接受降嫔的处罚，你怎么还不肯放过她，若真是她闯入伏羲九翼结界哪还有你晋升贵妃的机会。何况结界里另外还有个神秘女子，也许是她明着救下瀚三皇子，暗中又对他下手呢。”
齐贵妃一时无语，恶狠狠瞪向皇后，继续向太后恳请道：“请太后明查，请太后明查！”
太后刚要开口，皇后忽又神神秘秘道：“你们将此事看做有预谋的暗害，可本宫却有自己的理解，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前贵妃蓝沁儿的寝室所在，她惨死于此，曾雪惨死于此，两人又在这屋里被开脸验身死状极惨，此间怨气太重，她们阴魂未散化作厉鬼作祟，找上可怜的瀚三皇子，蛀断他的龙脉以泄恨，同时还替她自己的儿子邺扫除障碍，只有驱除蓝沁儿的冤魂才能化解此煞！”
太后知道皇后故意危言耸听，甚至胡说八道也要替周常嫔开脱，但今天这事硬要栽在周常嫔头上，没有点确凿的证据的确不可能，终是冷笑一声道：“皇后的想法还真多，小心把自己吓出毛病，宫里可容不下一个疯后。”
皇后道：“太后，瀚三皇子之事本宫也觉得应该彻查，一查到底，查明白不仅可以还瀚三皇子公道，又能证周常嫔清白。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宫里是讲规矩的，太后也一向赏罚分明，罚周常嫔降嫔，赏燕德妃晋妃，那现在齐贵妃育子失职，看护无能，导致瀚三皇子断龙脉，丢失先天真龙罡气，就此失去成为太子的可能，从而变成一位不能继续养在宫中的布衣皇子，这个罪过该如何惩处？”
太后脸色一沉，压着怒气道：“皇后，齐贵妃刚遭此不幸，你还要哀家处罚她，未免太过歹毒了吧。”
皇后道：“太后误会，本宫只是冒死谏言，失职就是失职，规矩就是规矩，哪怕闹到龙帝面前也是齐贵妃有错，她是瀚三皇子的娘，担负养育之责，她以为皇子有先天真龙罡气护体就可以高枕无忧，没有做到防微杜渐，没有提早发现危险，这才导致龙脉折断。如果她这样还能在贵妃的芳华宫住下去，只怕宫里宫外多有异议，届时流言蜚语四起，对隐龙城和龙帝的名誉有损。”
太后勃然大怒道：“皇后！”
齐贵妃忽地跪下道：“太后，嫔妾以为皇后说得对，这一切就是嫔妾的错，我没有资格继续留在芳华宫占着贵妃之位，请太后将我罚降为恩嫔，搬回慈恩宫！”
太后深吸口气，沉默片刻，语调平缓下来道：“哀家知道了，这件事会有交代。现在当务之急是追凶，断骨的症状大家都已看明白，谁能告诉哀家这是何种法术，如果是蛊又是何种蛊？”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