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哥哥的魅力

  因为四房,白家的晚餐变成了宵夜……
  好在过程是好的。
  凉皮的味道出人意料,让众人抢得热火朝天。
  还是因为他们俩,占家的晚饭比平时晚了将近一个时辰。
  “他酒还没醒?挺能睡的啊!”
  见占小雅从房里出来,占小松点亮餐桌上的油灯,往厨房里吆喝了声,占母和白家佳端着晚饭出来。
  “嗯呐!”看到他脸上的幸灾乐祸,占小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幼稚!
  “那酒太烈了,换你喝你也得醉!”
  三碗不过岗不是浪得虚名。
  “那我也得喝得上啊!”占小松嗤笑。
  有个偏心眼且小气的老爹,家里的这坛酒他是不指望了。
  占小雅歪着头,看着他笑,“我请你喝啊!”
  看我看我,酒楼的大老板在这里。
  呃,不对,我开的明明是茶楼,怎么卖起酒来了?
  占小松也愣了愣,脑子转了好几转,心下了然。看了眼周围,机警凑近妹妹,低头在她耳边小声问道:“三碗不过岗……”或者是,“那茶楼……”又有你的份?
  自家妹妹从小就鬼点子多,脑子里总能冒出些稀奇古怪的生钱想法。
  虽然那些不靠谱的点子从前多数以失败、不赚钱而告终,但不可否认大都是无本的买卖,最多花费些人力,甚少亏钱。
  而自从她嫁了人之后,脑子就跟去道光寺开过光似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往外冒,一说定必大赚。
  白家的麻辣兔子、冰棒、头花、染布坊、香皂,她们私下做的口红,还有占家的皮草,都是如此。
  占小松现在对妹妹招财的手段是心悦诚服。
  只是坏就坏在嫁的……不太好!
  白老三那个被门挤了的狐狸,狡猾的本能不用在正当地方,竟然不许媳妇藏私房钱!
  若是别人家,这蠢家规占小松听过也就忘了,顶多当时骂一句事儿逼。
  偏生这事发生在自家妹子身上。
  占小松听白家佳说这事的时候,正在家里修整锄头,要不是被老占及时吼住拉了回来,占小松扛起锄头已经气冲冲地跑出了村口,准备去白家村找人大干一场。
  “你猜!”占小雅笑。
  有些事,占小雅会瞒着白四郎,却不会避开占小松。
  因为占小松不但不会反对她存钱,反而主动替她做了不少事。否则单靠小七和铁头,不可能把成千上万的口红悄无声息地运去镇上而不被狐狸们发觉。
  清风茶楼的事,占小雅没让占小松参与。
  因为齐风有一人统管全局的本事,若贸贸然让不懂行的自家人去掺一脚,帮倒忙不说,更对合伙生意不利。
  齐风也许不会说什么,可如果束缚了他的手脚,到时候亏损的还是自己。
  再说,哥哥自家的生意忙,加上还要偷偷帮她卖口红,根本没有多余时间去管理茶楼。
  因此占小雅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他,只是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占小松啧了声,食指和中指并拢弯曲,往她头上狠狠使一指弹。
  “你猜我猜不猜?”
  占小雅捂头痛呼,指责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占小松冷笑:“君子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棍棒底下出孝子,特别是你这样的,天生反骨,不打不成器。”
  占小雅朝他做了个鬼脸,摸了摸脑门,不忘提醒道:“还是那句话——谁也不要说。”
  白三郎越不让她碰钱,她越要存,赚多存多,上不封顶。
  与人斗,也算是人生一大乐趣。
  “有病!”
  占小松顿了顿,道:“你家老三要把染坊的生意给我,你知道吗?”
  “嗯,听说了。”占母喊两人吃饭,占小雅边走边道:“他有病!”
  喷香松软的米饭,煎得金黄的鸡蛋,一大盆野鸡汤,还一个小炒山鸠。
  用的都是同样的材料,做法也大同小异,可味道就是和白二郎做的不一样。
  但相同的——同样好吃。
  占小雅长长吸口气,决定多吃半碗饭。
  她不怕胖。
  “四郎还在睡?”占父把筷子递过来。
  “嗯,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醒。”为了武松打虎的剧情效果,‘三碗不过岗’调制得足够浓烈,齐风曾做过调查,确实少有人能连喝三碗‘三碗不过岗’还不醉的。
  一个,两个,总归有酒量特别好的存在。
  而四哥显然不在其中。
  不过,他酒品不错,除了孩子气一点,话多一点,睡觉睡得很踏实。
  白家佳添了碗饭,又拿了一个大一点的空碗夹了些菜,“锅里还有汤,用火煨着了,能留到半夜都不会凉,到时候叫老四起来吃一点,喝了酒又空着肚子不好受。”
  “嫂子辛苦了!”占小雅笑着说。
  白家佳红着脸道:“四郎是我的弟弟。”其实她想说的是,这点事儿真算不得什么,换了她们任何一个人,她都会这样做,但是她嘴笨,说不好。
  自从嫁进占家,公婆对她就像对亲生女儿一样,没有红过脸,没有说过重话,连下地也不让自己去,只让留在家里做些轻快活儿。相公对自己也好,怜惜她,尊重她。
  可日子越是过的轻松如意,她心里便越发的不自在,尤其是看到小姑子后,这种感觉便越发的清晰沉重。
  因为,她的好日子,是和小雅交换得来的。
  好似一个偷儿,偷走了属于别人的宝贝,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哪怕心虚,愧疚,不安,也舍不得放手。
  占小松拿过妻子手里的碗,连同桌上米饭一起,“我去放锅里热着。”
  占母也道:“让小松去,你快吃饭,都饿着了吧!小雅这不懂事的,睡午觉睡到这么晚才起,平时我们这会儿都准备睡了。”
  占小雅嚼着骨头,嘻嘻笑道:“你们可以先吃啊!不用等我的。”
  占母假装嗔怒,笑骂她是个小没良心的,占小雅赶紧装乖扮巧,说几句软话,母女俩笑作一团。
  占父抿着米酒,招呼她们吃饭,视线紧紧追随着女儿,眼睛里的慈爱与宠溺满得白家佳心生沉闷,透不过气来。
  就是这样,总是这样。
  “别瞎想!”
  耳边夫君的声音传来,白家佳心下一惊,颤巍巍地望了过去,可视线转到一半,她又匆匆收了回来。
  不敢!
  最是害怕看见他失望怪责的冷漠目光。
  若不是她,占家日日都有这般天伦之乐。
  “若没有你,也会有别人。”
  “不!”心里一阵恐慌,白家佳眼眶炽热,猛然看着夫君,“不要别人!”
  哪怕是偷儿,哪怕亏欠小雅,哪怕要用她的全部去偿还。
  哪怕,用生命去填补。
  她唯独,不要失去夫君。
  占小松笑了笑,趁占父倒酒的空隙,手快夺走桌上那杯装得满满的酒,仰头,一饮而尽,被占父好一通臭骂,他兀自笑得贱兮兮的。
  擦擦嘴角,目光慵懒而存了几分认真,他看着白家佳,吐出淡淡的酒香,“嗯,不要别人。”他覆上白家佳的手,“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
  白家佳沉默了一会儿,心脏突然跳得飞快,好像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她朝占小松望了过去,而后者也回望着她,嘴角轻扬,几分不羁。
  摇曳的灯火在他的眸中飞舞,漆黑幽深的瞳孔里散发着璀璨的光辉。
  如同九天星光,又如那日的漫山萤火。
  绚丽朦胧。
  引她入胜。
  她的灵魂在这一刻得以升华,飘飘然不知去往了何方,只剩下一具躯壳,傻傻待在原地。
  哦,还有壳里那颗狂乱跳动的心,蹦哒得太久了,似乎有些疼。
  占父的骂骂咧咧瞬间隐去了。
  占小雅和占母头碰头低在一处在说些什么,时而瞅瞅这边,见她看过去,朝她友好地笑了笑,继而母女俩又很快凑到一起捂嘴轻笑。
  白家佳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翻过来与夫君十指相扣。
  这是她最主动的一次。
  她好像看到了夫君嘴角渐深的笑意,好似听到了公婆和小雅揶揄的笑声……
  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见、听见……
  “大哥,你是真牛!”
  兵荒马乱过后,占小雅重新坐在饭桌边,抹了把吓出的冷汗,竖起大拇指,朝占小松摇了摇,“一句话能把人给欢喜晕了,诚会撩!”
  占小松的状态没显然比她好到哪里去,眼里的惊慌未加收拾,此刻放松下来,又有些许好笑。
  他朝妹妹挑眉,拍拍胸脯,牛B哄哄地说道:“这就是男人的魅力!”
  见妹妹笑得直捂肚子,他瞪了半天,占小雅不见收敛,反而越笑越止不住,占父占母忙着给她顺气,生怕再晕一个。
  占小松看着看着也“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好半晌才喃喃道:“哥难得哄一回女人啊!”竟然是这结果!
  占小雅毫不给面子的拍桌子大笑,捂着肚子哎哟哎呦,占父真怕她笑闭气。
  又往锅里加过一次饭菜后,占家的一家四口才终于吃上晚饭。
  第二日大早,白四郎听闻姐姐昨夜因太过欢喜而晕倒,穿戴好衣物,顾不上洗漱,一出房门便叫住在院子里忙活、娇羞红面的白家佳过来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