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正妻之位
是跟着九叔的年轻仆人。
那人跑着过来,喘着粗气:“少爷,我们跟着九爷上山了,那伙子匪贼要五千金才放人的,这会九爷正在山上周旋呢,要我速速下来传话!”
五千金?
秋文渊险些要坐不住。
如今这诺达秋府,辉煌不再,五千金?
他甚至都不好意思叫来管家卞叔,他怕当着陈慕山的面丢人。
陈慕山这时候几乎是毫不迟疑:“还愣着做什么,拿钱去啊。”
而秋文渊才缓缓开口:“且慢”
后面那句没钱,他却始终说不出来。
陈慕山侧头看他,目光有些不善:“您这是什么意思。”
“陈公子,你看着更深露重的,我我一时恐怕凑不到那么多银钱。”
后头的话,说的叫他窘迫,但好在,是硬撑着讲完。
陈慕山心中有些数,这老爷子是最能花钱的,之前调查秋玉芜家时,就已经将这老爷子本性调查的清楚明白。
这秋家,如今是空壳子,五千金,怕是真困难。
但其实陈慕山是真的没有所谓的。
五千金,他出了也无妨,反正是为了自己的女人。
顺便,拿这件事儿压掉她身上捆着的亲事,一举两得。
月色寒寒,夜凉如水,陈慕山那将手中那抚出温度的小茶杯转转往茶桌上那么一搁。
轻轻一声。
随后,他如常开口:“这五千金,我出了。”
秋文渊脸上神情动容,而不远处站着的满生却忽然皱眉。
“就当是,我予给秋家的初金吧。”
初金?
那是衿德城家小儿女成婚时,男方送给女方的第一个礼金。
秋文渊明显是有些接受不了:“可是小女玉芜已有婚配,秋时便会”
“我只会对我自己的女人好。”
陈慕山不等秋文渊说完话,便直接开口,话语之中,明里暗里,透着意思。
满生这时候几乎是要拔腿就跑,而秋文渊发现后怒吼一声,喊人要将他给拦住。
“满生!你给我站住!”
“来人啊,把他给我拦下!”
而满生这时候却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不忿,他被三两年轻仆人拽住,几乎是狼狈的要跪在地上。
“老爷!老爷!二小姐是要嫁给我家少爷的!这是不能改变的啊!”他悲声哭喊。
“我家少爷那人您知道的!认死理!您可不能如此便”
“秋老爷,我耐心有限,如今我便只给您三个数,若您之意不收下我这初金,那这大半夜的,我就不出来找罪受了。”
“还有,您是聪明人,当知嫁给我衿德陈家,要比上了山的新娘子好上多好倍。”
秋文渊因这一句话,彻底绝望。
是啊,若是玉芜就此真的上了山再下不来,那这名声就算是毁了,连带着玉桃都不好嫁人。
“3。”陈慕山冷冷开口,有恃无恐。
秋文渊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陈公子!”
满生哭喊声不断:“老爷!您是读书人啊!读书人!可不能不重规矩体统啊!”
“2.”陈慕山微微皱眉,语调冷下来:“秋老爷,您如今,可就剩这一个数儿了。”
“1。”
陈慕山毫不停顿,残忍出口,随后又见秋文渊正老脸为难,遂站起身来,便作势要走,且冷漠异常。
见他真的要走,秋文渊上前欲阻拦,而身后满生却大嚷道:“老爷!您不能如此啊!我家少爷他!”
“陈公子留步!”秋文渊这下才有了几分气魄,却是破罐破摔,咬紧了牙关:“陈公子,我家小女,也是饱读诗书,常明识礼的长大,老朽知你家大业大,富贵荣华,可若非是正妻之位,老朽决不允小女出嫁!”
这是他给自己,也是给整个秋家,最后的尊严感。
陈慕山听到这里,终于停下脚步,高大的个子转过身,却微微带着笑意:“秋老爷,慕山自然是要娶她为正妻的。”
“除去她,没人有资格坐在我身旁。”
他掷地有声,给出这个认真的承诺。
那头秋文渊的声音在发颤,身后满生的喊声也带着恨意:“老爷!老爷!二小姐跟我家少爷,他们可是打小定下的婚啊!”
而秋文渊这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虚虚弱弱:“允”
秋府这一夜里,是真的不得安宁了。
秋文渊怕满生发疯,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于是叫下人将他押去了柴房,而那头陈慕山也未闲着,他正欲拨人回府筹赎金,而那秋家寂寞寒凉的院子大门前,却晃晃进来个人影。
那人细细长长,个子高高,清秀却冷漠的脸上带着忠诚跟恭敬,华易这时一步步走进院子,进来堂厅,低头,沉沉冲陈慕山道:“少爷。”
这时的陈慕山如何愿见到他,他心中还在恼他,于是话里话外也都是不客气:“你来做什么?”
华易淡淡然,笑,却更多是温然的解释:“我来,帮少爷做事。”
陈慕山冷着语调:“不必了,你且回府去吧,我近日都不愿再见到你。”
因这几句话,华易却也是毫无情绪上的转变,只是更多的表达自己的忠诚:“少爷,我是带着赎金来的,八千金,分文不少。”
八千金?秋文渊开始怀疑了。
之前的赎金是五千金,这八千金是何意思?还有,陈慕山还没来得及回去筹赎金,那这人,他又是怎么得知的?
思索再三,又三,可却还是因底气不足,而不敢将话问出口去,秋文渊只得盯着陈慕山,注意他接下来的动作。
而陈慕山,也确实没有令他失望,他并未询问八千金的缘由,便匆匆吩咐人上山去了。
可能是真的挂记在心吧,陈慕山并没有继续等下来。
他起身,向秋文渊告别:“我心中牵挂,实在是没办法一直这样等下去,便先行一步离开,去靖观山带她回来,您无需记挂,我一定将她带回来。”
连夜映衬着火光,一行人浩浩荡荡带着赎金上山去。
而山上,九叔正坐在寨子正堂里,等着赎金来好领人走。
但有些事情往往不会顺遂人心。
胡四九贼心不死,又贪图秋玉芜,不愿放任,见身旁还有两个姑娘,便动了坏心眼。
他想都没想,冲外头喊,唤来两个男子。
“给我把这两个打昏过去,绑好了,塞进麻袋,去山腰那边等,一手收了赎金上来,在放人。”
秋玉芜这时才反应过来胡四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不放过我?却要全部的赎金?!”
而胡四九此时此刻残忍的解开事实真相:“小娘子,你长得这么漂亮,我胡四九疼爱都舍不得,何况是将你放走?”
“还有啊,我告诉你,可千万别以为那山下陈家的,是什么好东西!”
“你是不知道,我下山,能去你们家一遭,可都是那陈家的出的主意!”
秋玉芜不敢细想:“你说什么呢!”
胡四九鄙夷发笑:“说什么?那日我初次见到你,便觉得你十分可人!可惜被那陈家少爷抢先一步,而后,我并没有将你是何人调查清楚。”
秋玉芜紧紧盯着胡四九,生怕会漏掉他的一个表情。
胡四九掐掐她的脸,继续道:“我日日夜夜可都在想着你啊,只是那日走的匆忙,却是没办法寻找你的具体信息。”
“老天眷顾,竟让陈家的人上山来,跟我说,秋家二姑娘模样好的很!且我之前还是见过的!”
秋玉芜听到这里,才开始记得要问话:“陈家,是哪个陈家?”
而胡四九却直截了当:“自然是大绸缎商陈家!”
这句话罢,秋玉芜彻底绝望。
陈慕山?真的是陈慕山吗?那个曾说要娶自己的,风流公子哥?
可是现在又是什么状况?他要人上山来,让土匪去自己家抢自己?
这是否有些奇怪?
许是想让秋玉芜明白这一切,胡四九竟然继续说下去:“那人好心机手段,要我抢了你家,再顺便将你也掳走,随后将抢了你家三姑娘的消息放出去,这样,既不会毁你的清白名声,又能达成他所愿,我呢,之后向秋家索要钱财,也不算是损失。”
这一切,就如此直白的说出来,甚至,是光明正大,好不觉得会因此而羞愧的。
秋玉芜气得不行,听到这里,她几乎是要将陈慕山的祖宗十八辈都骂一遍。
天煞的魔星,他这样做,是等着秋家没钱赎她,随后他再装作慈悲的施于援手,然后自己卑微的,想尽办法的去回报他?
简直是黑了心肠了!她气急。
胡四九痴迷的望着她:“可是啊,他也没想到,我会临时反水啊。”
“我告诉你,小娘子,老子才不会把你让出去,之前已经有过一次屈辱,这一次,我要让这屈辱加倍的回返给他!”
秋玉芜这时候瞪着他,不知是真的害怕,还是气得哆嗦:“你也是个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娘子生气起来,也这么漂亮!”他狞笑,甚至放浪形骸的探出手去,意欲摸她的腰。
秋玉芜厉声骂道:“混账!别过来!”
胡四九怎会害怕,他甚至是好脾气的开始跟她滑腻腻的讲话:“混账?我是英雄啊,我救你离开那山下城里压抑毫无自由的四方天地。”
“你也不想想,你就算是嫁给陈家那小子,又能得到多少的自由与畅怀心绪?你跟着我,我保证好好对你,且真的待你好,予以真心,这山,河,任你自由,不必那山下规规矩矩的一辈子强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