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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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最后的问答题我差点没写完，挺赶的。”苏予洋一屁股坐在座位上，靠着一动也不动地，也没有加入尖子生们争论答案的队伍。
张璇也只是在一边听他们争论，毕竟讨论答案这种事情，他觉得是没有必要去做的事情。与其花时间争答案，不如早点吃饭了回教室为下午的科目备考。
“走吧，阿洋，吃饭去。”
“来了。”
这两个人总是有足够的默契，比如考试完的时候一起走路也从不讨论答案，顶多吐槽一下变态的考题，或者在考场里遇到的奇怪的人。
下午考的是英语，毋庸置疑，他们俩的英语水平在班上都算是很好的，所以压根儿不用考前抱什么佛脚了。吃完了午饭，张璇还拖着苏予洋去买了杯奶茶。
等午睡起来了之后，就要去考场考试了。午睡的时候，窗户边的所有窗帘都会拉上，教室里一片昏暗，仅有窗帘之间的那一点点缝隙传来一些光线，教室里安静得连周边人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张璇趴在座位上，却没有丝毫倦意，他睁着眼睛，头偏枕在手臂上，四处打量着。
在初中的时候，张璇就是班上的尖子生。不过初中的他非常自觉，也不算是自觉，初中的时候父母和老师逼得很厉害，让他不敢轻易放松。因此初中时候的午休，他都会偷偷用来做题，初中跟高中非常不同的是，初中只需要花时间多做题就能把成绩弄上去，而高中绝非是靠刷题能把成绩弄上去的了。
现在高中，张璇再也没有拿午休时间来做题了，他情愿漫无目的地在座位上四处乱看。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就往左边移了过去，投在了苏予洋的鼻梁上。
这个人，长得还是不错的，也难怪有女生找他要联系方式。五官还是很稚气的模样，不是稚气，是一种少年感。皮肤也算是白静，不过太阳穴的位置也长了好几个痘痘。睫毛……在男孩子里面应该算是又厚又长的了吧，不过不是很翘。
看着看着，他突然就联想到那天，苏予洋的脸上被他画的涂鸦。张璇咧着嘴笑了，他捂住了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
但是苏予洋还是发现了，他睁开了眼睛，和捂住嘴笑得正欢的张璇四目相对。此刻昏暗沉寂的环境下，这个活泼轻快的少年显得格外迷人，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他只是笑了两下就可以震慑人心。
苏予洋也没有午睡了，他怕自己一直盯着张璇看会叫人不好意思，干脆把头转向了另一边，看着窗户外面。
但是心里还是一直回想着刚才张璇的笑，那么动人，苏予洋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跳得似小鹿乱撞。他才不愿意让张璇看到自己那幅崇拜无比的模样，活像个花痴，张璇肯定不会对这样的人有好感的吧。
月考考了两天就结束了，无论考得如何，大家心里也都松了口气。苏予洋表面上从不跟别人对答案，一副不关心结果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照理说，今天考完的话，那么明天八成就能出来成绩了。不出所料，考完的第二天，班主任上午第三节数学课就拿着成绩单进来了。
“这次考试……我们班退步的人不少。”
班主任一句话让全班气氛陷入了低压，苏予洋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下，但他转眼一想，自己的入学考试已经退步成那样了，应该也没有再继续退步的余地了吧。
接下来，班主任就开始念成绩单了，从第一名的成绩开始念，并且根据你的情况做个小小的点评。
在班上第四名的位置上，苏予洋听到了张璇的名字。
“张璇，你应该可以考到更好的。数学和语文都是弱势科目啊，这语文的分数怎么对得起你的名次？”班主任拿着成绩单，一脸严肃。
“但是还是比起上次考试有所进步，把语文和数学赶上来就更好了。”
苏予洋朝张璇看了过去，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右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嘴唇紧闭，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十名，苏予洋。”
他低下了头，果然还是没有回到上学期的水平，现在的他已经处在前十的边缘了。“是受了文综的影响吧，这学期成绩貌似比上学期退步了一些，不过文综这种东西还是得慢慢花时间来，以你做事的态度，我不担心你赶不上来。”
班主任的话让苏予洋感到心头一暖，他甚至觉得眼前的班主任宛如天使。就现在的苏予洋，一点点善意就能让他感激涕零的，不过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的一点是，高二以来遇到的同学和老师，已经在一点点抹平他的内心自卑了。
“真好，我们俩都进步了。”晚上出教室锁门的时候，张璇这样对苏予洋说道。
开学的第一个月还剩几天就要过去，晚上依旧有些冷，但是苏予洋已经不用围围巾和戴手套了。
“我……有点饿了。”苏予洋吸了吸鼻子，朝身边的人小声说。
张璇豪爽地搂死了他的肩膀，“走吧，校门口对面还有家店应该没关门。”
“嗯？”
“一起去吃乌冬面吧！我请你。”张璇拉着他就往那家小店子走。
校门口除了等高三学生下课的家长大军之外，也就没什么人了。虽然没下雨，但是刮着阵阵寒风，苏予洋把手藏在了张璇的咯吱窝，顿时手暖和了许多。
他跟着张璇的脚步，朝附近的那家店跑了过去，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苏予洋拉着他的手也一直没有松开。
店子里已经没有顾客了。
张璇嘴里含了很大一口面，剩余的面来得及咬断，碗里飘起的热气已经模糊了他的镜片。他看到对面的苏予洋冲他傻笑着，嘴脸梨涡十分明显。
“快点吃！”张璇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刚才不是喊着说饿吗？”
苏予洋也用筷子戳了回去，然后大口大口地吃着面，吃得津津有味，还“咕噜咕噜”喝完了碗里的汤。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面格外的好吃，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