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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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隔壁的理科班每天晚自习都被叽叽喳喳的文科班弄得很头疼，就连苏予洋都因为背书时间过长而声音嘶哑了。
张璇认识的人远远比他多，下课的时候苏予洋除了跟张璇周子漪说说话，就是安安静静做题了。而张璇则会偶尔跟班上的众多男生女生说笑，一下课，教室外面的栏杆总是会站上一排人，张璇这时便是其中之一。
“叮叮叮…”上课铃响了，栏杆靠着的人也纷纷走进了教室，苏予洋用余光瞥到张璇坐了一下，脸上还带着笑意。
第一节晚自习是数学，班主任并没有上新课，而是出了几道跟上学期期末考试一样题型的题目让大家做。他自己则在教室里转来转去，瞅一眼情况。
“真不是我说，你们这个记性，也难怪数学考不好。”班主任一边在教室里晃悠，一边时不时说上两句。
不一会，苏予洋便听到了班主任的脚步朝他这里来了。对于数学，他一般不慌，因此他镇定自若地写着，等着班主任过来。
他听到班主任敲脑袋的声音，他看了一眼，张璇正朝班主任嬉皮笑脸。“不敲你一下不长记性，全班成绩靠前的人里面，就数你数学最差你知不知道。”班主任说了两句，便走到了苏予洋旁边。
班主任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看着他做题。苏予洋也丝毫不慌，在草稿本上认认真真算着。
忽然，班主任的手伸了过来，要拿他的草稿本。老师都有这习惯，喜欢翻学生的草稿本，张璇的以前也被翻过。
但是苏予洋觉得很慌张，毕竟现在正在写的这一面，往上翻一面，就能看到今天写了一整面的“张璇”。苏予洋咬了咬牙，握住了草稿本，“老师，不行。”
班主任有一些生气，苏予洋把草稿本捂得死死的，他便猛地一抽，拿过了那个草稿本。
苏予洋的脸一下子就开始发烫了，他低着头，不敢看班主任。
班主任往上翻了，他听到了本子翻页的声音，而且老师还仔细地看了很久。他的草稿本上除了满满的数学草稿和英语单词，就只有今天写的民谣歌词和“张璇”了。照班主任看得这么仔细，歌词和名字，也应该都看到了吧。
他应该不会多想的吧？苏予洋这样想着。
班主任看了好一会，才把草稿本还给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也说不上是阴沉，什么都没说。
一直到下课铃响，苏予洋都提心吊胆的。结果一下课，班主任说了句“苏予洋来我办公室一下”，然后就走出去了。
教室里有不少人朝他看了一眼，张璇也好奇极了，“怎么了？”苏予洋没有提草稿本的事，也不敢说，“没怎么，估计是对我进行思想教育吧。”说罢，他便有些心虚地走出教室，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张璇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
到了办公室门口，班主任目无表情地看着他，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苏予洋第一次被班主任找去办公室谈话，他感到班主任尖锐的目光让自己头皮发麻。“站过来一点。”苏予洋只得朝班主任的位置靠近了一些。
“找你，也没什么大事。你上学期成绩一直挺稳定的，一开始进来是班上十几名的样子，后来就慢慢稳定在了班上前十。是吧。”
苏予洋的双手不安分地抠着校服的衣角，点点头。“觉得你学习态度不错，挺能静下心来学习，对于你的学习我还是挺放心的。上学期期末考试怎么退步了？”班主任看着他。
“我政史地学得不是很好……不过已经在努力赶上去了，老师。”
“你喜欢学数学，我是知道的。现在已经高二下学期了，自己要抓住重点了。文综可是文科的半边天，文综不好可不行的。”班主任一直面无表情，但是语气却并不严肃。
苏予洋又点点头，他一紧张，就喜欢咬嘴唇。“除了张璇，我觉得你可以多扩大自己的社交面，多交些朋友。不用一直跟着张璇那个伙计，是吧？”班主任半开玩笑地说，放下手中的茶杯，朝苏予洋上下打量了两眼，“好了，出去吧。”
苏予洋揣摩着班主任话里的意思，生怕老师察觉出什么，他的感到耳根子一阵发烫。缓缓地，他走出了办公室，一眼就看到正在教室栏杆外面和孙志他们几个说话的张璇。
孙志他们属于成绩中等，爱玩但是不乱来的那种学生，偶尔找张璇抄抄作业，上课吃点零食什么的。张璇看到苏予洋从办公室出来了，从他们几个人中间蹿了出来，“老班找你，什么事啊？”
“没什么，就是讲一些学习的事情。”苏予洋摸摸自己的耳朵，还是有一点烫，“班主任除了讲学习，还能说些什么，是吧？”张璇跟着点点头，“嗯！”
之后的两节晚自习，苏予洋都卖力地背着书，政治和历史都进入了总复习阶段，不得不说，他背得有些吃力。特别是历史，总是背了前面忘后面，总是背不过来。
背了两节课的书，苏予洋感到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烟了，下自习之后他灌了一杯水，才和张璇一起出教室。
“背了一节历史课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现在乱糟糟的，有点累。”苏予洋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他已经感到了倦意。“那你闭着眼睛吧，我拉着你走。”张璇挽住了苏予洋的细胳膊，领着他往前走。
身边到处都是下了晚自习回家的同学，说笑声此起彼伏。苏予洋顶着一颗沉重的脑袋，跟着张璇往前走着，学校路灯发出的光亮零零散散地照进了他的眼睛里。
现在还是冬天，亦或者说是初春，他们都还穿着厚厚的校服。隔着这层厚厚的校服，苏予洋感受到了张璇的体温，跟着这个人，他总会有莫名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