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化险为夷
“还好这不是严冬季节,芨芨草最是怕寒,若是严冬,这草一点也找不到了。”景瑜身上全是黑一块、破一块的,但因为拿到了重要的芨芨草,还浑然不觉呢。
“景妹,你胳膊流血了!”江恒勒了勒缰绳,道:“快停下来。”
经他这么一提醒,景瑜确实隐隐约约感到左侧胳膊上正隐隐作痛,不对,好像左边腿上也有点痛,她慢了下来,抬抬左脚,转头看去,忽然觉得一阵眩晕,之后就觉得从马上一个失衡跌了下来,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已经回到宫里,她四处打量,像是一个供侍卫休息的班房,小桌子小凳子,还有一个废弃的灶台,但都收拾的很干净。
一个老者脸探过来,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她,像是一个医者,在替一个病人看瞳孔是否异常似的。
这个老者好生面熟,景瑜记性好,马上想起来,是上次到东华门找隆科多,遇见的那个老伯。
应该是刚才一个小太监见了她醒了,出去通报,隆科多风尘仆仆,哐的一声将门推开,大步迈过来,像是瞅一个动物园的动物一样,而后道:“你这丫头也是稀奇,整天闲着没事朝宫外跑做什么?上回去见你爷爷也还能理解,这次半夜三更,和一个侍卫往山旮旯里钻,你不要命了?”
景瑜满脑子的问号,但是现在还是忍不住问最重要的问题:“芨芨草呢?”
隆科多将意欲起身的她牢牢按住,让她重又老老实实躺下,果然,若是刚才起来了,说不定还会晕倒,景瑜用力按揉着脑额,道:“我怎么还是这么晕啊?”
“小姑娘,你被毒蛇咬伤了。”老伯道:“还好那毒蛇是只小蛇,毒量小。”老者说完话,嘴里还是嘀咕着什么,但是她听不懂,就像上次见到他那时候一样,嘴里总是念念有词,又让人搞不懂是在念叨什么。
“要不是老伯,你现在就升仙了。”隆科多道。
这真是一个好神奇的老头,竟然能给她疗蛇毒?景瑜心想。
不过,琅琊山的毒蛇以她所知,就有不下数十种,各个奇毒无比,就算是小蛇,如果被咬伤了,也绝无生还的可能,这算了,不想了,这个疑问有机会再知道,只是眼前最重要的是
她刚要问,隆科多便道:“你要找的那个草,在你那个侍卫哥哥那里。”
“我说带回来,他非说那个太重要了,你还会去找他,所以他就替你保管了。”隆科多道。
景瑜便就硬撑着起身,道:“谢谢三少爷,谢谢老伯,我现在必须得出宫去。”
夏季,得出宫找个果树林,最好是有水塘的果林,人烟稀少的地方,才好抓大量的蟾蜍。
在宫里,也就御花园有水,也有灌各类木、树木,但是娘娘们都害怕,再加上夜晚鸣啼扰了清静,太监们每天都要拎着竹笼子去捉捕,莫说蟾蜍,很多小生物久而久之就在宫里变得稀少了。
“你去干什么?”隆科多急了,道:“你看你,印堂发黑,嘴唇青紫,面色苍白,都这样了,还要往外跑!”
“捉蟾蜍。”景瑜来不及解释更多,简明扼要的道。
隆科多被蟾蜍二字落了落下巴,道:“你抓那个干什么?”
她一边穿鞋子,一边道:“没时间跟你多说了,回头再告诉你。”
“我和你一起去。”隆科多忙道。
景瑜愣了愣,先前自己是和江恒一起进山的,怎么回来之后莫名其妙的躺在这里,又见到龙三爷了呢?难道龙三爷又跟着她了?来不及多想了,道:“谢谢龙三爷,这个又是小事,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您”她犹豫着,这怎么说是好?说“您忙吧!”**裸的回绝,浪费人家一片热情,只能把后面的话收回嗓子眼儿。
“我什么?我跟你去?”他道。
“其实我也可以自己去的。”景瑜披上衣服,一边扣上斜襟,一只脚已经要踏出门。
隆科多冲上她前面去,小守卫更是张眼力见儿,招呼人,先他们一步牵出两批马来。
守卫抱歉的对隆科多道:“景姑姑会骑马所以”
隆科多只觉得他在说废话,干嘛要跟他解释这个?难道他很想载景瑜吗?接过他手中的缰绳,一脸严肃的道:“不错,想的很周到。”
见她们扬尘而去,守卫道:“咱们爷沦陷了。”
“是啊!”另一个道:“他移情别恋了!”
慧生道:“开玩笑,爷对柳诗诗姑娘,那纯粹是恩人和朋友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几人齐齐望向慧生,眼神里都带着点“骗你自己呢”的意味。
慧生耸耸肩膀,“信不信由你们了。”心里暗暗替隆科多叫苦:我的爷,年纪轻轻就背上个不忠不孝的罪名,现在又都说你作风败坏,你还不赶紧的避嫌,整日围着膳房丫头转,那膳房丫头身上的事,哪个不是牵扯宫妃、吴良辅这些大人物的大事,冤名能不能洗清是小事,别到时候惹祸上身才好啊!
毕竟,旁人不知道,慧生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少爷和柳诗诗姑娘那是礼尚往来,从未有过任何超越朋友的行为。
对柳诗诗那些花街的姐妹们更是不用说,能叫得上名字的都很少。
所以慧生对此也并不担忧。
然而爷对这景瑜姑娘么就真的开始令他担心起来了。
“景妹,你好了!”江恒笑的嘴巴都快要咧到了耳朵根儿,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小的身躯翻过来,又转过去,道:“太好了!我都快担心死了!怎么做到的!那天我探到你都没有呼吸了!”江恒一把将她紧紧的搂到怀中,使劲儿的抱了抱,确定这个活灵活现,一如往常的小姑娘,还好好的出现在他面前,竟然激动的落下眼泪来。
什么啊,隆科多在一边侧目看着,这也太夸张了吧,抱什么抱啊,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授受不亲吗?
江恒上前,向他伸出手,满脸中肯的道:“谢谢你救了景妹!”
隆科多望着那只刚刚又是扶肩膀,又是拥抱的手,有点不想握,但又毕竟是那丫头的朋友,算了,别拒人家的面子了,抬手“啪”一声清扫而过,道:“哪里有蟾蜍?我东西都带来了。”他拎着一个一米见方的竹笼子,道。
“不是用那个。”景瑜一下子被逗笑了,从怀中取出一个玻璃瓶,道:“这就够了。”
“哦?”隆科多并不知道那玻璃瓶是要用来放汁水,甚至没过脑子,自言自语的道:“嗯,装进玻璃瓶里啊。”只是这郊外的城门前风沙漫野,城门不远处两棵紧挨着的早槐迎风盛绽,这丫头笑的比那洁白的槐花还要甜,也太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