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来者不善
愈伯时点点头嗯了一声，高云清顿时欢喜的抱住愈伯时：“谢谢舅舅，我就知道舅舅最疼我了。”
“我是魂香楼的周掌柜，有事求见你家老爷。”周掌柜递上自己的名帖，加了一句，“前几日我们店小二押货途中救下一位姑娘，云清公主见了说是谢府的玉琪少爷，烦请通报一下。”
“怎么又是姑娘又是少爷的？”门房小厮都被周掌柜搞蒙了，自家少爷确实失踪好几日，大家都找疯了，沿着河滩找了几百里就是不见人影，“那到底是不是我家少爷？”
“不知道，小二发现人的时候正昏迷不醒，后来我们请了大夫诊脉，说是撞到后脑，失忆了，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你快去通报，去魂香楼看一看不就都清楚了吗，你这斯简直太啰嗦！”周掌柜懒得跟他解释，估计女扮男装连他这门房小厮都不知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但凡有一点可能，谁也不会放弃，况且这种立功的机会，小厮就更不会放过了，麻溜的跑了进去，很快就急匆匆的出来了。
“我们家老爷上朝去了，夫人请您进去说。”
周掌柜随着小厮去了正堂，一名四十岁上下的夫人正拿着帕子抹泪，一旁的老嬷嬷耐心劝慰：“说不定真的是少爷，夫人定定神，好好待客。”
“嗯”谢夫人点点头，擦了眼泪将帕子收起来，红肿着眼睛说，“屋里请。你们都下去吧，给客人泡茶。”
“周掌柜，你们救下的人可是个少年？”谢夫人试探的问，声音压得很低。
周掌柜自然知道他的顾虑，声音也不高：“刚刚救下的时候是个少年，可带回去之后婢女给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是个女娃娃。谢夫人，谢大人在朝中当差，自然知道天凌的太子殿下和时王殿下以及两位世子住在魂香楼，其实是太子殿下救的人。
而云清公主是太子殿下的表妹，前几日沿着河滩去找玉琪少爷，昏倒在河边，被跟着的人救回魂香楼，两人见了面，云清公主就说那位姑娘是玉琪哥哥，太子殿下这次差我来问一问。”
天凌太子？时王殿下？这下糟了，玉琪的身份要瞒不住了，可万万不能认，玉琪女扮男装去玉山书院读书，还是皇上钦点的头名，这要是天凌太子给皇上透露那么一两句，谢府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呀。
不过也幸亏周掌柜没有大肆宣扬。
谢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挤出笑容道：“这怎么可能呢，玉琪是男儿身，估计就是长得像罢了。这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可多了去了。”
周掌柜将谢夫人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不紧不慢的站起来：“谢夫人，太子殿下的话我是带到了，你去不去看是你的事，要不等谢大人回来之后你们商议一下再做决定，如何？”
“嗯，呵呵，周掌柜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等老爷回来再说吧。”谢夫人脸色阴晴不定，忐忑不安的送走周掌柜。
“嬷嬷，你说是不是玉琪？”谢夫人明明心中有了答案，还不死心的问别人，就怕瞒了那么多年的事情给捅出去。
“哎，夫人，十有八九就是玉琪少爷，不去看看吗？”
谢夫人此刻不急，反倒镇定了下来，拍了拍嬷嬷的手：“等老爷回来再说。”
谢弼这段日子忙着准备秋闱的事情，三年一度的秋闱就在十日后举行，他忙的连找儿子的功夫都没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府里一片灯火通明，夫人站在门口翘首期盼。
“夫人”
“老爷”
两人相携进了屋，谢夫人将白日里周掌柜来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的，老爷说怎么办，咱们当初做下的荒唐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谢弼郑重的点了点头：“嗯，夫人说的是，还有那件事，天凌太子突然造访，来者不善。”
晚上谢弼一夜没睡，府里的小厮也忙的脚不沾地。
隔日清晨，谢府满目白番，京中贵胄在半日之内就听闻谢府长子数日前在去玉山书院的路上被洪水冲走，家丁小厮不眠不休的找了七天七夜终于在下游两百里的地方找到嫡长子的尸身。
昨日夜里刚刚运回府邸，冰凉的尸身已经躺在棺木里了
“谢府在办丧礼？”愈伯时眉头拧成川字，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掌柜，“你确定？”
周掌柜挺直身板：“当然，挂起白番了都，一院子的下人全都披麻戴孝。谢家嫡长子据说是三年前参加玉山书院入学考试，当今的建武帝钦点的头名，才名卓著，是京都有名的少年才子，和云清公主并称京都雌雄双霸。”
“雌雄双霸？”愈伯时吃惊的轻笑一声，居然云清这孩子会是京都一霸。
“嗯，一个文霸一个武霸，只要他们两个出现的地方，必定是碾压所有人。”
额，居然是这样的存在，愈伯时一时头大，两名未出阁的女孩子竟然能这样叱咤京都。
“你确定太子救下来的女子就是谢府嫡长子？可谢府为何突然对外宣布嫡长子的死讯呢？”愈伯时看着门外的景致出神。
“这也不难理解，谢府这个女娃娃自小当男娃来养，而且是陛下钦点的头名，有一日突然变成女娃娃，这不成了欺君之罪了？不如借坡下驴，顺水推舟，给自己解了围。”
那倒也是，愈伯时点点头，好像只能这么办了，女娃娃长大了，身体上的特征会越来越明显，日后肯定是要露馅的。
可这样一来，怎么去提亲？
周掌柜笃定的说：“奴才觉得，谢府这几日会来人，咱们只管等着就是了。”
“嗯，没你的事了，去忙吧。”愈伯时率先抬脚离去，叫上高云清去外面吃饭，依照离王府当日的情形，大概这孩子也没有太多的银子在外面挥霍。
至于谢玉琪还是别带了，那个自小被家人当做男孩子养的才女，带出去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高云清就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和女孩版的谢玉琪相处了两天，也慢慢接受了她是女子的事实，虽然心里还是老大不情愿，但不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