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利用窦明

  太守胡君,为官二十几年了确实没有犯过大错,而且清政爱民也是真的。
  说起来,这样一个人突然间要骗皇帝,去犯下欺君之罪也不是突如其来的,定是,有了什么原因的。
  宸霂让人查,这个太守家中,没有任何多余的人,四十好几快五十就还是个光棍。
  一个没有牵挂的人会对上头说谎,也让人奇怪。
  宸霂双眸微眯:“查,一天之内朕要知道关于这个人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东西都要清楚,不是这些表面上的东西,要的是别人不知道的东西,调动所有的探子,日落前把答案告诉朕。”
  宸霂身边总是有一些皇家专属的探子,谢谢探子调查的能力,也是南楚一等一的,也不需要一天的时间,命令下达三个时辰,就有人把关于这个太守的所有消息给送回来了。
  这胡君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其实是有一个私生子。
  但是这个私生子的娘是个娼妓,胡君与窦青差不多,把这面子看得无比重要。
  虽然后悔要去烟花柳巷风流一翻,可这孩子还是人家生下来他才知道的,也是无可奈何了。
  本来十几年前许多人要给他做媒,而立之年了,还未曾娶妻名声也不错,但是那时候那个孩子见到想要嫁给他的女子,就过去叫爹捣乱。
  胡君害怕,就这么耽搁了几年。
  后来年纪又大了些,也没有几个女子想嫁给他。
  说媒的人也少了,所以到现在也还未曾娶妻。
  “那个孩子,现在也长大成人了,现在何处?”
  “那个孩子,借着可以威胁胡君,得了不少好处,越发的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可前些年得罪了城里的一大户人家,人家花钱找人整他,反正也不知道他是胡君的孩子,只以为是不知道哪儿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
  然后这孩子就悲催了,被人给抓了起来,强行给塞进宫中。
  宫里每年都会有许多吃不上饭的人没办法把自己给卖了换银子,做内侍。这胡君的儿子也算是倒霉的,自个儿都没怎么反应过来呢,就做了太监。
  这说出去也不好听,胡君呢,也当这个孩子死了。
  “既然查到这个人了,那就一定跟这个人有关系吧,他既然进宫了,可跟谁走的比较近?”
  拿到消息的安顺点点头:“是有关系的,这个人进宫以后就改了名字,叫不屈。本来刚刚进宫的时候很受屈辱,但是后来因为秦太医的帮忙,再宫中的日子过得还算好。没有人敢欺负了,所以……”
  宸霂双眼微眯,“所以,他费尽心思要朕过来的原因,是要保护昭姮吧?”
  安顺点点头:“是,这件事情让秦太医来做,也不是多难的一件事,反而的,很简单。”
  “朕这不是如他所愿了么。”宸霂淡淡一笑:“好了,装作不知道就行了。这件事以后朕再处理,至于这个胡君,也确实没有做什么错事。欺君之罪……倒也合朕的心意了。”
  安顺叹息:“皇上……”
  “朕也很久没有看过江山盛景了,难得这一次出来,就在外头,多多待上一些时候。把消息传出去,这件事情让朕头疼,所以朕要好好修养,朝中有什么事情,找丞相大人就行了。”
  安顺先是差异,而后颔首,把消息放出去。
  别的不说,宸霂今日的心情看起来,是特别的好。
  ……
  前线的对面,也就是窦明,心情可就没有那么好了。
  木子元临盆在即,可消息传过来,都是窦明节节败战,她仔仔细细地帮着再后面分析,越发觉得不对劲,这一次的昭司南来势汹汹。
  而且让木子元没有想到的是,昭长英居然也会在,这样的消息,为什么他们之前一点都不知道。
  于是木子元进宫找皇上木厥成,但是木厥成借病不见她。
  挺着一个大肚子,木子元蹙着眉头去了后宫,找皇后。
  皇后慵懒地坐在榻上,一点都没有为败战感到害怕。
  “皇后娘娘真是淡定得很啊,我们北梁打了败战,对于在南楚的三皇弟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把,难道南楚的人就一点都不知道三皇弟在那儿?就不怕到时候抓了,作人质?”
  皇后摆摆手,让人给她端杯水过来,“你说你大着肚子还到处蓝乱跑的,你夫君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心疼的不是?快坐下,喝杯水再说吧,本宫听说你一大早就去见了皇上,只可惜啊,皇上最近身子骨不好了,不如从前了。”
  木子元瞪着她,语气不善:“皇后娘娘,你我之间,不用计较这些虚假了礼数,就算是你要在乎,我也不想对你有礼。不如你就明着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次昭长英也在对面,跟着昭司南一起过来的?”
  皇后挑眉,不慌不忙地端起自己边上的茶,抿了一口,双眼望着外面,若有所思,“其实你有时候挺聪明的,就是聪明的有点晚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不管发生什么,这你永远都是北梁的公主,以后也会是北梁的长公主。本宫就算不喜欢你,也不会怎么对付你的。毕竟,你是个女人,皇位你不争,本宫也没什么好为难的。”
  木子元站了起来,心底恐惧上升,“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你们是故意让窦明上战场的,你们……你们没想让他活着?!”
  不,她绝对不相信一项宠爱她的父皇居然会在背后算计她,什么他都会告诉木子元,怎么会隐瞒,不!
  “你在骗我,我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到父皇!”
  皇后无奈地说道:“你去了又如何,难道非要你父皇亲口告诉你,她在算计自己的女儿?对了,你那个窦明啊,只是因为是丞相的孩子,对皇上来说还有那么一点点用。”
  皇后的手做出丁点的动作,多的是嘲讽:“你还真的以为皇上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不过就是一个登徒子,借着他父亲有些立场,又借你有了一些威望。不不不,本宫说错了,你真的以为那些威望是你父皇真的喜欢他?是他真的厉害?木子元,你也在宫中长大,不会连这么简单的谎话你都信了把?”
  说完,她笑得无比开心,打这个木子元小时候她就不喜欢。
  不过就像她说的,她不会去争夺皇位,所以她再讨厌也没有放在眼里,只是打她小就打压着些。
  后来她越发的大了,也是越发的嚣张,不过皇后有把握,自己的儿子一定要是未来的皇帝,到时候就算是十个木子元又能怎样,还不是长公主。
  一个长公主跟太后,再众人心中,孰轻孰重?
  木子元冷哼:“你休想破坏我跟父皇之间的感情,你从我小时候就说我父皇不在乎我,可这么多年,我父皇还是十分疼爱我,你嫉妒!”
  “公主殿下,你说的话不觉得好笑?我是皇后,我嫉妒你?你太天真的,也罢,你若是不想承认本宫不介意帮你一次,想要见皇上,就跟本宫走。”
  皇后让人准备一点鸡汤,然后起身去了木厥成的寝宫。
  “皇后娘娘……欸?公主殿下?”再寝宫门前的小太监见到木厥成还是有些吃惊的。
  皇后笑道:“公公别担心,这是本宫做主,有什么事儿,本宫会跟皇上说的。”
  木子元跟着皇后进去的时候,里面的木厥成哪里是在养病,根本就是抱着一个后妃在暧昧戏耍,见到木子元的时候,还颇有些不开心。
  “你来做什么?朕不是说了不见吗?!”
  原来刚刚这个小公公说的皇上生病不见,是不想伤她的心?不,她有些东西要亲自来问。
  皇后叹了一声:“皇上啊,您自个儿的女儿您不清楚么,您说不见,就跑到臣妾那儿,非要臣妾带过来见您。臣妾也不知道您宫中还有妃嫔,这……唉,不若臣妾带她下去。”
  木子元大喊一声:“都出去!”
  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任性,被打乱了心情,木厥成也觉得没有意思,大手挥动:“下去,都下去!”
  皇后嘴角上扬,欠身出去。
  此下就剩下一个木厥成还有木子元,“说吧,你有什么事儿非要这个时候来见朕,朕难得的清闲,你都要来打搅?”
  语气虽然有怪罪,但大多数都是关爱,木厥成对木子元的疼爱,这么多年也不是装出来的。
  “父皇,前方的战况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了,驸马爷,寡不敌众,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寡不敌众,技不如人?”木子元惊诧地重复这句话:“父皇,你让他去跟一个身经百战的人做对手,输了就输了,您现在都不愿意下令叫他回来,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放肆,说话越发的没有规矩了,父皇自然有父皇的想法,你一个女子,好好待在府中,马上就要临盆了,乱跑什么。这肚子里,也是朕的小外孙。”
  木子元冷笑:“所以……您这是承认了,您知道昭长英要跟着昭司南过来,您也知道窦明打不过他们,您也知道……您再不下令叫人撤退,窦明就没了?!”
  眼泪忍不住地喷涌而出:“我以为您是爱我的,您到底为什么,要骗我!难道女儿的夫君没了,您才开心吗?!”
  木厥成明显的有些不耐烦,但是在不耐烦当中又有一丝丝的内疚。
  “好了,元儿,你不是朕,你不知道朕的难处。为了北梁的未来,就算是牺牲一个驸马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懂事!”
  木子元简直觉得面前这个人他太过于陌生,一点不认识,不可思议:“您从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是不是?”
  “是。”木厥成道:“一开始就是,窦明根本就配不上朕的女儿,元儿,你也不喜欢他这样无能之人,你是朕的女儿,以后朕一定会给你找更好的夫君。”
  木子元眼眶红润:“父皇,你知道你比不过北梁皇帝的是什么吗,是深情,他从来都不会算计爱他和他爱的人,你永远都比不过他!”
  “放肆!”木厥成瞪着她:“公主以下犯上,目无尊长,禁足一月,好好反省!”
  “不用了,这个公主,我不做也罢!”
  木子元气哄哄地就出宫了,那个小太监气都不敢出。
  木厥成也只是觉得她气头上,没有过份在意,倒是觉得皇后没事儿找事儿,非要看他们父女俩吵架才开心。
  若不是因为他所有的皇子中,的确最喜欢的就是三皇子木子清了,不然皇后也不会这么嚣张。
  就算嚣张,也嚣张不起来。
  何况,她只是小肚鸡肠,没有做什么让他真的特别生气的事情。
  但是木子元,却在快要临盆的时候,坐了马车出城,而皇后在消息传到宫中的时候就截下。
  “好啊,这是木子元自己去的,要是出什么三长两短,也怨不得谁啊。我儿日后坐了皇位,也不需要一个这么麻烦的皇姐了。”
  木子元是去找窦明了,她不管用什么法子,也一定要把窦明给劝撤退。
  可惜……
  她的速度,赶不上战场上的刀剑。
  昭司南跟窦明周旋了那么许久,赢得都没有意思了,也就是这个时候收到了朝廷的下令,如果要证明对方真的是窦明,就要取了他的首级。
  昭司南问昭长英:“父亲,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战场上刀光剑影的,他战死的本来就很正常。“
  “儿子是觉得,他毕竟是我们南楚的人,虽说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是就这么取……”
  昭长英打断他:“司南,说白了你就是心软了。但是今日父亲要告诉你,你在战场上杀的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你死了,你跟那些将士也是平等的,既然都是一样的,就可能会战死。”
  昭司南沉思片刻:“父亲,我知道了。接下去,就是我们跟他们的最后一战,我们就结束这段时间的刀剑无眼,回去看看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