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她要孩子
“你在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夫君，只是把事实告诉了你而已。如果你们继续在南楚，只会沦为别人的笑柄。堂堂一品大员丞相，多少风光，现在沦落到只能卖乖求好，连唯一的姐姐都傻了！”
窦明瞪着她：“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这一切都是昭家，都是南楚给你们的痛苦，跟我无关。如果不是昭家的话，你们昭家也不会娶了我，皇上也不会偏袒昭家了。”
窦明被木子元一说，竟然也觉得有些道理。
木子元满满地靠近窦明，柔和道：“我知道夫君也想跟父亲一样为自己的国土建功立业，但是时势造英雄，南楚有了昭家，有了常家，就不可能有你们窦家。“
前几日窦明想着，既然武不行，不如就考文的，像窦青一样做一个文官也好。
可是当真正用起功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这块料，虽说时间还是可以将人给训练出来的，可毕竟有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需要窦明去等。
只怕在这段过渡期里面，昭家的昭司南已经建功立业了，从根本上就追不上他的步伐。
对于纨绔子弟的窦明来说，要他好好的沉寂下来，修身养性的韬光养晦，根本就是打了他的脸，让他无法抬起头来说话做事。
……
窦芸是真的痴呆了，不管别跟跟她说什么，她都愣神，好像也不是完全的没有意识，只是不说话，时不时会像孩童一般大哭大叫，说的也不全是风言风语，只是叫吼。
对于她自己来说，是没有意识的，只是觉得吼叫能够发泄自己心里的不舒服罢了。
昭姮是什么都没有做，可宫中已经传着是她害的窦芸。
凌霜一直在为昭姮抱怨：”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去看她，小姐你是好心好意的，现在大家都说是你的问题，你就算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我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啊，这件事情不是我想要别人怎么觉得就怎么觉得的，凌霜啊，大家笃定了我跟窦芸不和，所以窦芸出了任何问题，都跟我‘脱不了关系’的。“
“好在，皇上是相信小姐的，不然小姐心里一定更加委屈了。”凌霜嘟嘟嘴：“小姐啊，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才让那些位份低于你的都敢在你面前说这些话。”
“她们不是因为胆子大，而是因为气愤。”
昭姮的目的，就是皇上的宠爱，现在得到了势必会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别人既然都得不到了，为何不能说上几句，这个昭姮倒是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的。
“娘娘——”
宫女从屋子外头进来，道：“有客人来了。”
“客人，已经有几日清净了，又是谁过来了？”锦衣，昭姮已经说了不见，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注意想是谁。
“是贵妃娘娘。”
“贵妃？”
虽然常淑珍一直都在后宫，昭姮也时常见到过她，但是细细想起来已经是一年没有说话了。
慕妃的死，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常淑珍，那些个恩恩怨怨不是昭姮不记得了，只是昭姮知道了宫中是什么样的，也知道常淑珍再吴念那件事情以后自己心里的坎儿有多难过去。
在宸霂的眼中，她就是一个病人，一个神智不大清楚的病人。
有些正常的举动在宸霂的眼里就是病情的好转，再无其他。宸霂再也没有给过长秋殿恩宠，虽然常淑珍是个贵妃，但是形同虚设。
威信全无，不复从前。
冤冤相报何时了，语气跟她耿耿于怀，不如就此忘记了那些事情。昭姮这儿，也觉得常淑珍是个神志不清的。
“她怎么来了，你让她进来吧。”
常淑珍站在门边，昭姮起身与她对视，只是一眼，昭姮已经知道了她是个正常的人。
“贵妃娘娘，别来无恙。”
常贵妃左右看着边上的人，昭姮心领神会，让人都下去，只剩下凌霜。
“贵妃进屋说话吧，在外面站着，也累。“
常淑珍进屋以后，对她微微一笑：”没想到你这么久了见到我，不是锋芒毕露的而是这么温和的。“
“我本就不是什么锋芒毕露的人，为何要给你锋芒呢？”
常淑珍看着昭姮，许久，道：“对不起。”
“什么？”
昭姮错愕十分，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跟她对话了：“您这是？”
常贵妃道：“慕妃和你的事情，对不起。”
昭姮永远都没有想到过，常淑珍居然有一天会这么坦然，淡然，释然地将这件事情给说出来，会道歉。
“你不用跟我说，逝者已逝，再去说当年的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我想了很多。”常淑珍寻了个位子坐下，不紧不慢地说：“终于是将这件事情给看开了，其实很多时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是我非要逼着自己跟你们争。最后自食其果，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失去了我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常淑珍最重要的不是位份，也不是其他，而是宸霂的宠爱，宸霂的关心。
但是这些现在都已经不在了，宸霂的心里，怕是只有昭姮一个人了。
昭姮静默许久，坐在她边上，“你若要这么说，我也该跟你道歉了，害你失去这最重要的，我也占了一份。”
“没关系了，既然都已经挽回不了了，就不要再去想，不是么？”
昭姮点点头，只是非常奇怪：“贵妃娘娘，今日过来，不会单纯的是跟我说这个吧？”
她回宫了这么久，如果真的要说，早就说了，没有必要现在才来说，还卡在这个节骨眼上。
常淑珍点点头：“嗯，是。”
“那您是？”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见到了真傻的窦芸，心中颇为感慨。”
他是装出来的，而窦芸却是真正的疯了。
“娘娘，其实你跟我没必要拐弯抹角，有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没什么，只是感慨，仅此而已。”
昭姮笑了笑：“娘娘如果只是感慨，又何必要来跟我说呢？”
“有何不能跟你说的，那我之间，芥蒂深厚，却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也许我也只是觉得如今宫中还能说上话的，就只有你这个曾经的敌人了。”
昭姮想到了常连走之前说的话，目光变得深邃，淡淡地问：“贵妃娘娘可还有什么心愿未曾达成？”
她不会帮着她做皇后，可既然常连教了司南，又帮她回宫，她帮着常淑珍完成一个心愿也算是正常。
常淑珍笑了笑：“本来想跟你说几句话再提起来的，谁知道你自己先说了、哥哥让淑华进宫陪我，也传过话进来让我有什么只管找你。”
“只管找我？常将军真是一点都不念生呢。”
“是，哥哥是不念生，但我想哥哥都这么说了，就一定不会骗我。”就算常淑珍落到现在架空贵妃的地步是昭姮害的，只要常连说的，她就不会怀疑。
“你哥哥不会骗你，但是你哥哥太过于自信了，难免他不是在骗他自己。你知道你哥哥跟我做的交易是什么吗？”
“他，让你帮着我成为皇后吧。”常淑珍笑道：“哥哥就是这样，想吧最好的东西给我，但是你放心，那个位置我以前就不那么在乎，现在更不会在乎。”
昭姮叹气：“你过来，果真是想要说什么的，大可以直接说，你想要什么？”
常淑珍笑了笑：“我现在……要的是一个孩子。”
昭姮下意识地看向门外，警惕道：“你要对安沁做什么？”
“我不要安沁，那是属于你的孩子。”安沁不是亲生的，但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昭姮是把安沁看作了亲生孩子，无微不至的关怀也不是演就能演出来的。
常淑珍不会去抢了别人的，抢回来也不是自己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管接下来皇上是不是还有子嗣，不管是谁所生，我想要一个孩子，叫我母妃的孩子。“常淑珍看着昭姮，一字一句地说。
“你……想要一个孩子？”昭姮没想到常淑珍的要求居然是这个，颇有些吃惊：“为什么？”
她道：“宫中的日子，很漫长，不，太漫长了。哥哥叫淑华陪着我，可毕竟有所不同，所以我像哟啊一个自己的孩子。从前我还可以自己想办法，但是现在……我只能找你帮忙了。“
昭姮知道了常淑珍是什么意思，她是想要一个陪伴，一个寄托。
但是她也有奇怪的地方，她问常淑珍：“常淑华既然是将军送进来的，那一心都是为了你的，为什么这件事情你不去找她帮忙？身边的人，应该比我更加可信把。”
常贵妃忧愁地说：“不是我不想，淑华当然是愿意的帮忙的，但是说来无奈好笑，哥哥让她进宫的时候十分担心她是个养不熟的，又有了二心的话，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所以当时就让她服下了绝育的药物，所以她根本久没有办法怀上孩子。”
昭姮为那女子叹息：“常大将军是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了，你说好好一个姑娘……”
“也怨不得哥哥，我哥哥也是为的我好，而且他是个将军，身经百战，战场上难道还有可以信任的人么？”
昭姮点头，这话不燥，战场上的信任珍贵。就算是过命的交情也不敢相信，更何况这个半路找来的女子，都没有接触过一段时间，自己也得回北疆，只能这般了。“
昭姮问：“她……竟然是半路找来的？”
常贵妃居然是什么都没有隐瞒，全都告诉了昭姮，这个诚意，可见一斑了。
“我既然找你，就是什么都说的，你呢，可愿意帮我？”
现在有孩子的，只有锦衣，可锦衣就是个很大的麻烦。她的孩子是不能要的了，可毛舒儿还有马雨的孩子想来常淑珍也不会想要。
昭姮想了想，没能想出来谁是合适的人选：“贵妃娘娘你今日过来问我了，那自己心里是不是也有了靠谱的人选？”
常贵妃顿了顿：“她……说不上是靠谱，毕竟当年就是因为她的不靠谱……算了，当年的事情不提。”
“当年的不靠谱。“
这个人昭姮一定是认识的，当年的不靠谱除了锦衣，久只剩下一个阿音了。”你要的是阿音的孩子？！“
阿音是一个奴婢，如果常贵妃真的要阿音的孩子，那事情久棘手很多了。
常贵妃夸赞：”你果然是个聪明的，你都猜到我心里想着什么了。”
“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身份是个奴婢，又背叛过我，想要问我为什么会想要她的孩子，是吗？”常贵妃站了起来，笑着说。
“恩。”
“其一，是因为她身份卑微，就算不用死，我也可以带走她的孩子，其二，她是我曾经那么相信的人，我心里又恨，不能释怀，所以……这也算是私心吧。”
昭姮道：“单单是这两点，我已经很难帮你了。”
“你可以的，锦衣为什么当初策反了，就是因为她知道你有这个能力，皇上对你的话，都是听之信之的，你说了，他一定听。”
“你想多了，皇上只是宠爱，不是愚爱，不会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岂不是太搞笑了？”
常淑珍失落着问：“你这么说了，是不是不想帮我这个忙了？”
昭姮愣了愣：“这个……”
“算我求……”常贵妃边说着边跪了下来，一双膝盖快落地的时候被昭姮给拉住。
“贵妃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块起来！”
“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其实孩子在我这儿比在阿音那儿要好上千万倍。再者，阿音为何跟着锦衣就策反了，你知道她在我身边我从未亏待过她，贵妃的身边难道不如一个婕妤的身边？”
别说什么姐妹情深，锦衣当日在长亭殿要打阿音的时候，那股狠劲也不是说装就能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