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心好狠
宸霂也没有再过来,昭姮便让凌霜去长信宫看看,昭夫人坐在床边跟昭姮说话。
“姮儿,你为何要去打探她的情况,她如何,跟咱们没关系的。”
“娘啊,有关系,你没发现我们同事生病的么,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连症状都一模一样的。”
昭夫人问:“你是觉得背后有人在操纵?”
“这个很明显啊,娘你忘了上一次窦家一口咬定是咱们昭家故意给窦明送酒送奴婢过去的事儿了么?”
昭夫人义愤填膺:“这哪儿能忘,这是要多生气都不为过,怎么就牵扯到咱们家了。”
昭姮点头:“因为别人去咱们家门前蹲点,看到了那个丫鬟进出,最后还让那个女子有话可说,直接指证咱们家,还死了。”
死无对证,那死前说的话指证的东西和人,就会变成昭家做的不承认罢了。
昭夫人惊诧:“我们只听他们在外头说这个说那个,她们去调查,我是真的不知道,天呐!他们都是一些什么人,做的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什么奇奇怪怪的,是不知道谁把这事儿陷害在昭家的头上了。”昭姮叹了口气:“现在,女儿还很担心她出点什么事儿。”
昭夫人被昭姮说得有些后怕,眼神左右打量着周围:“可别吓唬娘。”
话音刚落,才出去的凌霜就折了回来。脸色惶恐地说:“才出昭阳殿没多久就听到别人在议论了,怕是这一次窦婕妤醒过来了,也会烧坏了脑子,会变傻了。”
昭姮双眼一闭,无奈道:“就知道要出事,她与我一同发烧,她怎么就会高烧不退还加重了?”
凌霜安慰着,说一定是两个人的体质不大相同,可这个根本不能说服昭姮。
就算两个人的体质不同,那为何两人一同病的。
昭姮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要去长信宫。
昭夫人拦着:“你做什么去,她疯了傻了都是她的事情与你何干?”
“娘,虽然我不喜欢她,也不想待见她,总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一样是背后那只手下的牺牲品。”
昭夫人拦不住昭姮,昭姮裹着一件外套急匆匆地就去了长信宫,长信宫上下已经乱成了一团。昭姮等着没多久,就看到了秦末神色惶惶地出来,“姮妃娘娘?”
昭姮抓住他的胳膊:“里面是什么情况?”
“额……窦婕妤情况不是很好,这会儿已经退烧了,也醒过来了,但是不说话不认人。”
昭姮不解:“就算是比本宫多烧了一会儿,也不至于直接烧傻了把?”
“娘娘,您以为自己是什么小烧么,若是多一会儿,您一样得傻了!”秦末凝重地道:“娘娘,微臣觉得,您不如先回去,您也才刚刚好,不要到处跑的好。”
“本宫……听说了她跟本宫是一起烧的,所以想来关心一下。”
昭姮进去,情绪最为激动的就是窦夫人,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扑上来朝着昭姮吼叫:“你这个贱人!是你,一定是你在背后做了什么害了我的芸儿,你还我芸儿——”
窦夫人被宫女拉着,打不到昭姮,可华语和眼神之间,尽是凶狠:“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窦夫人怕也是神志不清了,带她出宫去。”宸霂语气阴森。
太后制止着:“皇上,窦夫人也是因为心急,所以出言不逊乱说话……”
“不管是谁,都不能在朕面前放肆。”
“现在窦婕妤已经这样了,哀家看,就让她留下来也好,亲娘的照顾孩子总归比别人用心的多。“
昭姮叹了一口气:“皇上,太后娘娘说得对,现在窦婕妤这个样子,别人照顾总不如亲生母亲在边上照顾得好,还是让窦夫人留下来把。”
“贱人!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宸霂看了昭姮一眼:“她都这么说你了。”
昭姮顿了顿:“她是窦婕妤的母亲,她会这么说一点都不奇怪,可皇上药想想,别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昭姮说了一句,宸霂就知道昭姮是什么意思了,虽然很不想让窦夫人待在宫中,还是点了头:“依你。”
窦夫人被留下照顾窦芸,宸霂陪着昭姮回了昭阳殿。太后却越发看不懂了,回去的路上问黎嬷嬷:“你说刚刚姮妃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可乘之机,兴许是姮妃娘娘懂事,知道不应该给皇上增添烦恼,让皇上为难。”
“姮妃就是在懂事,也说不到这个点上,你什么时候能见到姮妃说这样的话?”
黎嬷嬷一脸不解:“娘娘是什么意思,是说……”
“其实哀家也觉得很奇怪,你说好端端的两个人就这么病了,而且还是高烧不退,一说一个就好了,两个,未免太过于奇怪。还是在窦家跟昭家不和的时候,你说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给两家的关系增添烦恼。“
黎嬷嬷想来恍然:”是啊,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太后您是觉得不对劲了,两位娘娘生病了一定不会是她们其中某一个造成的,而是背后有一双手在推动,在操控。“
看窦夫人对昭姮的态度不难看出来,这件事情能够最大的好处就是矛盾更加激烈了,怕是这一次已经成了水火不容难以释怀。
窦家就是笃定了这件事情跟昭家脱不了关系,一定是昭姮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招。
别人猜得到却不知道是谁,可窦明却能猜到。
“是不是你!”
木子元手中拿着书坐在院子里看,窦明气匆匆地就冲进来,质问她。
木子元挑眉,放下书:“夫君说什么,何故这么怒气冲冲的就进来了,若是吓坏了咱们的孩子,又该如何是好啊?”
窦明拧着眉头:“是不是,你之前说过要让我们窦家看到皇上对我们的态度差别,所以你就可以让我的姐姐还有昭姮一同生病,现在让我来看区别?!”
“呵呵呵呵?”木子元笑得十分刺耳:“说什么呢,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你来说说,我怎么才能让她们同时就生病的?”
窦明肯定是说不出来了,木子元的眼神看着他的无措渐渐变得冷淡嘲讽着说:“怎么,夫君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就可以随便过来兴师问罪了,那我倒是要问问夫君,夫君哪来这么大的架子!”
“我……”
“你?你不过是丞相一个考不上朝堂的人,你以为你能怎么办?”
窦明来的气势全都被木子元的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已然全无,“我……对不起夫人。”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就算是我做的,你又当如何?”木子元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让人捉摸不透。
窦明几乎是用了恳求的语气再问她:“你告诉我吧夫人,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是啊。”木子元冷笑道:“你能怎么办?”
“那你为何刚刚要说不是!”
“我就是想看看,你信不信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最后都会说出来。“
“我们夫妻之间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
木子元叹了一口气,道:“以前我也不知道你是这么废物的啊。”
“你若是觉得我废物,你……你堂堂一国公主,完全可以跟我和离了。”窦明是真的怕了木子元,也是真的我受不了这样的木子元,太可怕,太难相处。
木子元问:“怎么,我这肚子里的孩子你都不要了?”
还没等窦明说话,木子元就嘲讽了:“也是啊,你这种人自己的孩子都不认,多一个又当如何啊?”
“你……什么意思?”窦明想到的是那一日被赶走的一对母子:“你当日,不是已经让她们走了吗!?”
木子元笑了笑,反问:“果然啊,你还是在乎的,他也确实是你的亲生儿子,没猜错啊。“
窦明自知道被套路了,心中愤恨:“你到底要这样跟我到什么时候,你将他们怎么了?”
木子元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用手托着自己的腰,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肚子:“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的孩子没有必要多了一个兄弟在这个世上,所以,我就让他们都消失了。”
“你……你做了什么啊?!”
木子元故作为难:“我觉得夫君你上一次看他们那么不痛快,给了丞相的面子也不好对他们做什么,让他们走就是了,但是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世界上呢,所以啊,我已经帮夫君解决了。哦对了,夫君放心,死无全尸,尸骨无存!”
“呃……”木子元的脖子上多了一只有力的手掌,只要再多用几分力,怕是就难以活命,可她却笑了。
窦明的手也渐渐放松:“你笑什么!?”
“我笑你,恨不过我一个女人,能力比不过别的男人,还不是废物是什么!”
“你,当真,要了他们的性命?”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活活的将人给弄死,无动于衷也太不是人了。
木子元瞪着他:“还要我再说一遍?尸骨无存,死无全尸,你都不知道那个孩子死的时候有多可怜,是被活活烧死的,哦对了不用难过,那是一整座客栈,全都给那小子陪葬了,我对他好吧?”
“毒妇!!!”
窦明的手控制不住的要卡下去,却在最后一刻又松手,还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木子元死了,那北梁整个皇家都不会放过他,不会放过窦家。
儿子死了,姐姐傻了,这是娶了个什么讨债的女人回来。
放下手,窦明眼神空洞,眼底是无限的绝望:“你究竟,为什么这么狠毒,为什么一定要害我一家?”
“我恨,你当初是一个花花公子,为何又要来招惹,就算是宸霂那个皇上先说了我们合适非要撮合,你又何苦为了那该死的虚荣心娶了我?”
说起后悔,窦明才是真正悔到了肠子,早知如此,就算是一辈子不娶妻,也不会跟木子元扯上任何关系。
木子元道:“后悔了?我告诉你我更后悔,我真是死都想不到,我堂堂北梁最尊贵的公主会待在你这么个废物身边,你在南楚l连最基本的仕途都没有,不丢人吗?”
窦明几乎是恳求地蹲了下来,无助地求她:“当我求你了,你跟我和离吧,你回你的北梁好不好?”
“不好。”木子元冷笑:“我要你跟我一同回去,你做我北梁的子民。”
“你都已经是公主了,不怕没有人娶你,不怕没有荣耀,你心里没有我,为什么要绑着我!?”
木子元摇摇头:“你说笑了,我心里,有你。”
怎么会没有,在一块儿这么久了,不说面面俱到,窦明对她也很好。又有了身孕,她最想要的不过是回到自己的家乡,让丈夫也跟在身边。
窦明苦笑,笑着笑着,在她的面前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
木子元冷冷地看着这个被自己逼疯的男人,“我都是为了你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不跟我去北梁,窦家在南楚的位置也只会越来越差。”
窦明无助地道:“我跟你去北梁,去就是了,你收手,别再害我家人了。“
“不是我要害,是你们南楚的皇帝留不住你们啊。”
“你什么意思?”
“你说服你父亲,反吧。”
窦明瞪大双眼:“你疯了!”
“我没有,我不怕告诉你,我北梁,没有想要跟你们南楚和平百年,要的是你们的国土,你们的皇权!”
窦明错愕,手都在颤抖,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娶回来的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妻子,也不是一个公主,是一个烫手山芋,她带着目的来,窦明是一个意外,却也是一个不错的意外。
丞相与皇帝不同心了,无疑朝堂会乱了不少,窦青手下多少门生,身边多少的官员拥护,他生了反心,那些人也就跟着一起生了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