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宴席埋汰

  “芸妃也是刚刚才过来的。”
  窦芸不搭理昭姮,昭姮问她也是一句话不回答,只好太后来接过这个话茬。
  昭姮点点头:“也是巧合呢。”
  “谁跟你巧合了,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过来!”
  太后抬眼觑了她一眼,昭姮好笑道:“怎么了这就,妹妹过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姐姐怎么这么说我?”
  “你自己心里清楚,刚刚太后去找你的时候你避而不见,说什么睡下了,这下倒好了,自己跑过来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她这打太后脸打得也是嘎嘎“响亮”的。
  昭姮憋着笑反问她:“刚刚太后娘娘才说,你们也是刚刚来的,那请问你们是怎么知道太后刚刚去了昭阳殿,在那儿之前你们就已经到了?再者,妹妹一点没明白过来怎么就成了故意的了,妹妹故意过来时为的什么,什么故意呢?”
  “你还能为了什么,谁不知道你们昭家……”
  昭姮道:“芸婕妤,你说话可要注意分寸了,口无遮拦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吃过亏的窦芸压制了一下:“哼!”
  太后尴尬地笑了笑:“好了好了,你们都应该姐妹相称的,同在一个屋檐下,不要这么针锋相对,好好说话的。”
  窦芸委屈道:“是臣妾不想好好说话的么,实在是臣妾看到她!”
  “好了!”太后示意她不要再说这个了。
  昭姮却不依不饶了,她早知道是这么个意思,也不能叫昭家的名声给别人委屈了去。
  “不,臣妾倒是要问清楚了,窦婕妤这是什么意思,臣妾这几日也能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不会跟你们装疯卖傻,知道窦婕妤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是我昭家动的手脚,所以窦明才会第一关也过不去。”
  太后挑眉,早就知道昭姮是不会将这样的事情藏在心里,放任别人说他们的昭家。
  倒是意料之内:“姮妃也不要想太多,其实大家也只是想一想罢了,你想想看,窦家跟昭家本就……所以大家怀疑,也无可厚非,昭家要是没有做什么,大可以不必发放在心上啊。”
  昭姮冷笑:“笑话,没做过就要谦让大度,不放在心上?那真的做过的,是不是要义愤填膺的说自己委屈了?”
  “哀家是在跟你好好说话,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大可以不听,但是你说窦婕妤的态度不好,你过来是什么意思,兴师问罪的样子就很好了?”
  昭姮叹气道:“臣妾没有哪个意思,但臣妾想,既然昭家被怀疑了,那臣妾就不可能坐视不理,也要站出来表明一下,莫要被别人觉得是我们昭家默认了。”
  窦夫人攥着拳头瞪着昭姮:“就算是你姮妃没有做的,你又怎么能够保证你们昭家的别人没有做呢?”
  “皇上驾到——”
  窦夫人话还没说过瘾就被宸霂的到来给吓了一跳,但是想想是自己委屈了,又多了几分硬气。
  宸霂进来,语气森森:“朕在门外的时候就听到了窦夫人对于朕后宫妃嫔的指指点点,窦家就是这么有礼数的?”
  窦芸窦夫人闻言,起身要行礼,反而被宸霂给叫停:“不用了,朕受不起这样的礼,方才说的什么,现在完全可以当朕的面再说一边,来,让朕听听,能不能给你们主持公道。”
  窦芸气不过:“皇上,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昭家……”
  宸霂笑道:“你是想说,如果不是昭家自己有做过为什么会有那么的多人都这么说他们?”
  “不……”窦夫人看宸霂的眼神不善:“都是一些无端的猜测罢了,没有证据,我们……也只是说说而已.”
  说说而已,呵,若不是宸霂出现了,方才不管是这个罪名,只怕还要加上其他奇奇怪怪的一些东西吧。昭姮心里要多无奈就有多无奈。
  宸霂的延伸从悠悠变到凛冽,语气亦是:“哦?那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朕亲眼所见的东西就是证据了,不知道窦夫人有没有跟太后娘娘说你儿子写的试卷上都是一些什么内容?”
  太后好奇:“你见过试卷了?”
  “儿子当然见过,这么大的事情,儿子如果不去亲眼看看,怎么能这么坚定的知道是谁的问题呢?”
  太后问:“那些的东西如何,可是那种当真过不了的试卷?”
  “是。”
  “是?”
  “是,是根本过不了。”
  窦夫人眼神闪躲:“皇上……太后娘娘……臣妇今日过来只是来探望探望您的,至于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不提也罢。”
  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要跟昭姮理论呢,宸霂说道试卷立马就老实了,这若说没有心虚在里头怕都没有人信。
  “皇上,话不能说一半,你且跟哀家说说,写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宸霂还没有说,窦夫人脸色大变,很是害怕,毕竟那些东西写出来,不是宸霂仁慈,那窦明都死了几回了。
  她过来跟太后诉苦,是认定了那个来路不明的婢女一定是昭家派来的,那试卷的事情也没有敢说出来,谁知道宸霂会过来。
  “窦夫人在这儿说的这么委屈,怎么也不说说自己儿子的原因呢,也罢,你不说,朕是不会期满母亲的。也没什么,就是写了先皇的一些旧事,说咱们南楚的国风有多差,又说了北梁的国风有多好,母后,你觉得,这样的文章,能够过吗?那些考官就是有几百几千个胆子,也不敢让窦家这个小公子过吧?”
  太后声厉色严:“此话当真?”
  宸霂都还没说呢,窦夫人自己憋不住:“这个是他糊涂了,但那也是喝醉了酒才……”
  “喝醉了,呵!朕只当别有隐情,说不定是因为心中郁结,总会有一年少轻狂的时候,没想到是品行不端正,居然还喝酒进考场?呵,都说酒后吐真言,那么久不存在误会的情况了,窦公子,还真是‘目中无人’啊!”
  窦夫人手足无措,谁料太后听到这些也不是个没脾气的。
  “哀家以为你心中有所怀疑有所不满所以成全你,好本事啊你,居然教出了这样的儿子,你叫哀家好失望!”
  这是说给窦夫人听的,也是说给窦芸听的。
  窦芸忙着为窦夫人说好话:“太后娘娘,我母亲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只是觉得臣妾的弟弟喝酒有所古怪……”
  “好了芸儿!”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窦家说什么,都会被宸霂责罚,还是不要多事,万一真是昭姮做的,那他们也成了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好了,哀家累了,都退下!”
  ……
  丞相府,窦青花了重金探查寻找那个婢女,最后查到那婢女还真的在昭家出入过,那就是无疑昭家的人,就算不是,也是跟昭家脱不了关系的人。
  “彭——”杯壶水茶被窦青摔得一塌糊涂。
  “好你个昭长英,皇上说什么和睦,他们昭家就是这么和睦的?!害了我窦家,此仇若是不报,枉为人!!!”
  窦青让人去盯着昭家,有什么一举一动一定要来通。还有就是朝堂上,窦家准备跟昭家,势不两立。
  这日春和景明,正是大好时光,也是安沁周岁的时候。
  一大早的昭姮就起来,给安沁换上尚宫局早早准备好的衣裳,红红火火的,又在她眉间点了一点朱砂,奶娘给扎上两个小辫子,看起来十分讨喜。
  安沁聪明,胆儿也大,不用牵着已经能摇摇摆摆地走路了。
  虽然偶尔会摔倒,但也没觉得疼,胆儿很开心,像是很有意思的事情,总是站起来自己跺跺脚又继续走。
  到了晚上,宴席开始,昭姮发现宸央也来了。
  安沁被抱在怀里,竟然指着宸央,“抱……抱抱!”
  好在人多地方大,也没人听得见。
  可安沁伸出手的动作,还是被宸霂给看到了。
  宸霂对昭姮道:“姮妃,你将沁儿抱上来,给朕抱抱。”
  昭姮将孩子抱了上去,宸霂接了过去,皇后就在边上,一众妃嫔也都在哪儿坐着,偏偏就他们仨像极了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不乏有大臣们在下面夸赞安沁生得可爱:“安沁公主果真是金枝玉叶,龙之娇女啊,你们看看这模样,当真是跟皇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好看得很,厉害得紧呢!”
  这是夸安沁也夸赞宸霂,这些人络绎不绝地上前夸赞献礼,昭姮倒是没有觉得他们有多么的喜欢安沁,但是他们拍马屁的心思倒是真的。“
  至于后宫妃嫔,看着也是酸牙得很。、
  安满死都咬定了药就是锦昭仪给的,问不出个所以来,在狱中就去了。如今窦芸身边时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眼睁睁的看着昭姮跟宸霂这般的光景,当真恨不得给昭姮来上几刀,狠狠地弄死了!“
  但是想是想的,做又是做的,做不到就是做不到,现在昭姮如日中天,谁都没办法动她。
  越是这么想,越能想象得到当时常贵妃的心塞和绝望,想来常淑珍在长秋殿等着宸霂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心思吧。
  锦衣是太医令,也是太医署唯一一个能在宴席上出现的人,送给安沁的,是一条项链,青鱼的石头,总是有平安符的意思:“臣愿小公主,平平安安成长。”
  这比夸赞的词语,要好得太多太多。
  “本宫替安沁公主收下太医的礼物了,太医也真是有心了。”
  这个东西不说什么价值连城,却是有心意的,在众多金银珠宝中,显得独树一帜,也是别有个性。
  宸霂笑了笑:“还是你懂事,你看安沁多开心多喜欢呀。”
  宸霂手里逗着安沁,安沁接过青鱼吊坠,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
  窦青的脸却跟昭家人的脸截然不同,整个都是黑的。
  再去说昭司南,因为一路上过关斩将,所以昭司南在祝福完安沁以后也被众人所夸赞。
  这世间最多的就是说闲话的,吃饱了撑着的,夸昭司南是可以的,但是偏偏要带上一个窦明,说窦家的小公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简简单单的考试都过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智不大好。
  还有更甚着,说是因为窦明去了一趟北梁,如今成了北梁的“女婿”,对自己南楚的事情都没那么上心了。
  这话听起来,也着实是刺耳的,昭姮都听不下去了,虽然昭家窦家不和,窦家也着实是很奇怪,但是这么说窦家,也实在不给面子。遂转移了话题,说说安沁。
  安沁总是那么适宜的明白昭姮想要做什么一般,对昭仪笑靥如花:“母……母……”
  “哈哈。”顿时众人笑了起来,觉得安沁着实的可爱。
  太后叹气好笑道:“安沁咿呀学语的模样,还真是与皇上小时候,宁元郡主小时候,极为相似呢。“
  都昭夫人心中微微一颤,原来太后是记得自己的,也还是将他们放在一起来说,上一次是在后宫丢了人,这一次却在所有人的面前给了她的面子,心中还是微微一股暖流的。
  至于宸央,大小就非常的吵闹,人家是牙牙学语,他反而不学,所以说话走路都比别人要慢了很多。
  但是他从小就很开心的长大,没有什么太大的烦恼,太后对整个孩子倒是没有对宸霂那般的用心。
  不管他们怎么说,窦家一家的脸色都不好,窦芸是低着头根本没敢抬起来生怕被窦青给看到臭骂一顿,窦青则是气得青筋暴起,什么时候参加一个宴会都要被嘲笑了。
  要不是昭姮,他们家就不会娶回一个公主,这个公主还是北梁的公主,就像宸霂说的酒后吐真言,那个婢女是昭家派来的,可能也只是想要窦明误了时辰。
  但是窦明的酒量很好,所以不仅没醉,反而进去写出了那些东西。
  是真的不知道去了北梁的那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好好的人虽说不懂事,但是从北梁回来以后,就会有了试卷中的那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