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窦明被阴
昭姮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是啊,今日那些文官的,才应该是头等大事吧,进去连考两日,出来便知道了之后前途如何。”
等昭姮清醒的时候,笔试结果都已经出来了。不像文官那般繁琐,而是因为武官的笔试只需要保证不是大字不识一个,本身没有对南楚有什么不臣之心的就行。
虽说这不臣之心也不一定看得出来,但是形式化的东西还是该去走上一走的。
“小姐,结果出来了!”
看凌霜一惊一乍地,昭姮无奈地笑道:“来了就来了,你那么激动做什么,难道是司南这小子没过不成?”
凌霜摇头:“不……不是的,我们家司南少爷是提前就出了考场的那一堆人之一,而且也顺顺当当地就过了。”
昭姮喝着粥,抬起头问:“那你不应该开心么,怎么一脸惊讶的样子?”
“因为!因为那个窦家的公子也去了!”
“他去了就去了呗,这不正常吗?”
“小姐!他去时正常的,但是他居然没有过!第一关就落选了!”
昭姮抓着勺子僵硬着:“不会吧,这么简单的东西,就算是应付了事也能过,难道窦明写了什么让考官反感的东西吗?”
“不知道是写了什么东西就被挡下了。”
“他还能写什么,不过也不关咱们的事儿,又不是咱们的问题。”
锦衣嗫嚅着:“可是……别人不是这么觉得的,她们说……”
“她们是谁?”
锦衣道:“就是宫中众人说的,都说是因为窦家最近在朝堂上也跟我们昭家闹得很不愉快,既然是不愉快的,难免就说这一次是因为我们能还得人家莫名其妙的就落选了。”
昭姮笑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昭家怎么就成了这么小气的人了,笑话呢?”
“咱们当然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别人不是这么觉得的呀,她们觉得就是我们做的。“
昭姮蹙眉,如果不是真的听到了什么东西,凌霜不可能这么确定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凌霜清早我睡过去以后你是去了哪儿的?”
“奴婢……奴婢哪儿都没去啊?”
昭姮道:“你不会说谎,若是真的哪儿都没去的话,你从哪儿知道了这么多消息?”
凌霜起身,转移话题:“那个……奴婢刚刚去给您熬粥了,也不知道厨房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奴婢先过去看看。”
昭姮瞪着她:“站住!你这胆子越发的大了,你要是不跟我说明白,真出了点什么事儿还来得及?”
凌霜这才说道:“小姐,刚刚奴婢是出去了,只是去御膳房拿了一些煮粥用的食材,然后就听到别的人说,是因为这一次的主考官是户部尚书毛迪,毛迪是因为受了你的挑唆,所以才不让窦家的公子过的。“
这是哪儿来的锅,怎么就丢到了昭姮的头上:“这不是胡说八道么,我什么时候找过那个毛迪了?”
“奴婢也不知道啊,成绩也才刚刚出来,她们就已经这么说了,想必是宫外头传得更加的大声了。”
昭姮静静思考了片刻,突然瞳孔放大,越发紧张:“不好,怕是要出事儿!”
“小姐指的是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窦明再差不可能第一关都过不了,这是明着摆着要针对他,将脏水泼在我们昭家的头上!”
锦衣害怕了,“小姐,那怎么办?”
“等……”
现在只是出了流言蜚语,还没有出现别的事情,昭姮如果轻举妄动很容易被别人说成是心虚,所以在出现别的事情之前,不要轻举妄动的比较好。
半个时辰以后,窦芸穿着正统的官府进宫面见宸霂。宸霂自然是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所以当人来的时候,宸霂率先开口:“丞相不必行礼了,我们直接说吧,朕也知道这件事情有很大的猫腻,已经叫了毛迪过来了。”
窦青整张脸都是黑的:“皇上,所有人都说这件事情是后宫的那个姮妃做的,您今日如果不能给她洗清嫌疑,微臣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算了,放过了她。”
“你要怎么不放过她?”宸霂忽然严肃,冷漠得让人不敢再说下去:“朕今日知道你会过来,就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窦家的公子朕也是见过的,断断不可能这么第一关都过不去,要说原安城考试的有一百多人,就那么十几个不能进,还有了窦家。”
“皇上能够知道,微臣感动,只是微臣不能白白让自己的家族遭受了委屈,微臣的孩子无论如何不可能会过不去第一关!“
言语间,宸霂已经将人毛迪给叫了过来。
“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毛迪,你可知道朕找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毛迪看到窦青就已经知道了,从袖中拿出了一份试卷来双手托送给宸霂:“微臣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虽然结果刚刚出来不过一个时辰,但是整个原安城都已经传开了这件事情,所以微臣特地将窦家小公子的试卷带了过来,给皇上看看。若是皇上觉得他这样的东西能够过的话,微臣无话可说,甘愿受罚!”
安顺小碎步过去将东西给拿在手里递给了宸霂。
宸霂打开试卷看了片刻,脸色骤变,猛地将东西给丢在了地上瞪着窦青,用手指着试卷:“来,窦青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就是写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东西?!”
窦青不明所以地从地上拿起那份试卷,看完以后自觉地跪了下来:“皇上,这……这……”
“这什么这,好一个‘不如同北梁教好,认之为兄长,依附之’啊!”
那份试卷里写的都是一些夸赞北梁的东西,没有一句写的是南楚的好,还要南楚去跟北梁学习,认北梁为兄长,依附着一起成长。又说先皇的不是,说了宸霂不懂得重用人才的不是。
宸霂冷笑道:“怎么,朕如何用人,让你家小公子如此的不满,一心的向着北梁说话是什么意思,需不需要朕去将你们家的小公子给叫过来好好的问一问?不过是娶了北梁的公主,就开始变得向着北梁了,他忘了自己是南楚的子民?”
窦青难以相信窦明居然写出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东西来,这别说是考官了,就算是宸霂亲自看到,都能当场要了窦明的命。
窦青语噎住:“皇上,臣,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整个逆子会写出这样的东西来,还请皇上叫认去将逆子带过来,当面问清楚。”
窦明是窦青的儿子,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几个胆子,这么大胆的话还真不是平日里的窦明敢说出来的话。
“不用了,朕不想看到他,既然你儿子觉得南楚这么不好,北梁这般的优秀,那还在我南楚作甚,一并回了他的北梁岂不是很好?!”
窦青试图辩解:“不是啊皇上,他是一心向着咱们的,也许……也许他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学人家好的地方,然后再反击他们,北梁也是有优点的啊。”
“朕知道北梁当然有好的地方,北梁的所有形势不过是皇家的把控,你不用来教朕。”
“对啊皇上,逆子说的,一定就是整个意思,只是他不会说话,不,是不会表达,写出来的东西变成了这样。”
宸霂笑道:“不会表达,那说先皇的事情又怎么解释,你是要跟朕说,他又要表达什么,表达出来就说先皇的不是了?先皇是不是一无是处,难道轮得到他来置喙?窦青,若不是因为知道他不懂事,知道他现在是北梁公主的驸马,朕现在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窦青攥紧拳头,“还请皇上息怒,是臣没有将孩子给教好,所以让他做出这种让人耻笑的事情。”
“好了,你别说了,下去吧。”
……
丞相府。
“啪——”
巴掌打在呼呼大睡的窦明脸上,将他疼醒:“父亲!父亲你打我做什么?!”
显然,他从考场回来以后就直接倒下睡过去了,这一个多时辰内发生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
“蠢货!你这个蠢货!”窦青将试卷丢在了窦明的脸上:“你自己好好看看,你都写的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考完一刻多的时候就能出结果了,但是那个时候,窦明居然回府休息了。
窦明糊里糊涂地拿着看了看,越发后怕,这字迹确实是自己写的没有问题,但是这言论言辞,怎么……怎么会写出这种东西,岂不是要给挫骨扬灰了?!
“爹……这……”
木子元一把抢过,看了看,笑道:“呵呵,我当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过就是因为你写我们北梁的好话,又说了你们的那个先皇几句罢了。”
“罢了?”窦青怒不可遏:“公主这话说得真是轻松至极啊,合着这件事情跟您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们窦家自己的事情?你可知道现在皇上有多生气,怕是明儿再想要参加科考都没有机会了,前程又该去哪里找!”
窦明已经不是刚刚弱冠的少年了,现在已经有了妻子孩子,窦丞相总有一天会老去,会成为前臣,到时候的窦明如果什么都没有,就靠着窦青这些年的积攒过日根本就不现实。
窦家的名声也会因为窦明而败裂,这是多大的事情。
木子元冷笑:“他考上了就能够有什么前程了?你们不要忘记了,皇上现在喜欢的是昭家,是准备培养昭家的孩子的。再说夫君的本事,若是真的跟那个昭司南比起来,想必不是对手,到时候也是丢人啊!”
昭司南的名声虽然是打大臣们打出来的,毕竟不是无名之辈,也不是光光有武力的莽夫。就说这一次的第一关笔试,排在第一的就是昭司南。
昭长英被皇上下令回府去,现在看来,正好给了他一个全心全意教昭司南的机会。
他年轻的时候身经百战,将那些经验全都教给了昭司南,昭司南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窦明已经吓哭了:“爹,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写出这种东西,真的不知道啊!”
“你满身的酒气是去了哪里!?”窦青看着他这样,若不是因为是自己的儿子真的想出手去掐死他。
“是……是今日上考场之前,有个婢女端着酒水过来说是祝我旗开得胜的,我……我真的不知道那酒这么烈,不过是多喝了几口,就完全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了!”
“婢女?”木子元哼笑:“你还真是厉害啊,我将你后院的那些婢女都给清得干干净净的,你又是哪里找来的婢女,怎么,昨日没让你回房,你就在书房做出什么腌臜事情了不成?!”
“不是啊夫人!”窦明紧促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昨晚也是没有见过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清晨的时候,就带着一壶清酒过来了,我想这婢女也买不起酒,还以为是夫人送过来的!”
“狡辩!”
窦明更是抓狂,又不能爆发了:“夫人信我,真的,我没有骗你!”
“是哪个婢女,你说啊是哪个贱人!”昭夫人赶来,破口大骂:“到底是哪个贱婢要如此害你?!”
“不,不知道,儿子从前没有见过她,真的没有见过。”
“来人啊!将府中上上下下所有的婢女全都叫到后院来,所有!”昭夫人破音地大吼。
很快,丞相府所有的婢女都到了后院,窦青拉着窦明的后衣领:“你个逆子,好好地看看到底是哪个贱婢又给你献媚送酒!”
窦明胸口起伏,环视了一圈,又环视一圈,整整看了两边,居然都没有看到那个婢女。
此时窦明才发现事情不对劲,那个婢女好像确实,不是丞相府的人,那就是别人故意放进来的,那今日种种根本就是一个阴谋:“爹……我……我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