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窦芸被贬

  “哀家也奇怪,如何掉包的。”太后语气不善,明显的是针对昭姮去的:“姮昭仪那儿的发钗有,但是芸妃的那一根没有,这要说明什么?是芸妃没留住孩子还要拉一个芸妃下水?!”
  昭姮冷笑:“太后您偏爱芸妃,可别作践了别人,她有没有做,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窦芸看太后这帮着她的意思,也顺着太后的话往下说:“太后,臣妾怎么可能会该姮妃妹妹呢,您事知道的,一开始的时候臣妾就说想去昭阳殿帮忙,结果您也看到了,臣妾反而被皇上给训斥了一顿。”
  窦芸哭的梨花带雨:“臣妾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姮妃你非要这么的针对,若是你有什么不满你直接告诉一声,咱们都是皇上的妃子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说的嘛?!”
  昭姮冷眼看着她毫无悔过之心,内疚之意,全然觉得是昭姮的问题。
  “好啊,既然芸妃姐姐一口咬定了就是妹妹冤枉的您,那咱们就拿证据来说话。”
  皇后柔声地问:“你有办法知道是怎么换的这个发钗?”
  昭姮嗯了一声:“臣妾说了,当时自己在拿猎物的时候发钗被芸妃给拿下来了,但是现在芸妃也一口咬定只是好奇,那很简单,叫尚宫局的人过来辨认一下,都是尚宫局里出来的,想必其中区别只有她们能够辨别出来了。”
  窦芸心想着两根发钗都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又是一样的款式一样的材料,就算人来了也未必分的清楚。
  “好,臣妾也真是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法子将脏水泼在我的身上。”
  片刻以后,有个三十出头的宫人进殿,衣着打扮,正是尚宫局的人。
  “奴婢魏鱼,见过太后,太后万福,见过皇后……”
  太后打住她:“好了,你直接办正事儿,你看下面那两根发钗可都是出自你手的?”
  魏鱼侧头看了一眼,颔首道:“回太后,这两根发钗,确实都出自奴婢的手。”
  太后继续问:“那你可能够分辨得出哪一个是送去昭阳殿的,那一根是送去长信宫的?”
  “回太后,这个……容易。”
  窦芸心下一惊,这个还容易?!
  只见魏鱼将两根发钗都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一遍,让后放下了左边的那一根,拿着右边那一根说:“回太后,这个是送去昭阳殿的。”
  皇后问:“你确定么,这个是长信宫的东西啊。”
  魏鱼像是自己的本事受到了质疑,斩钉截铁:“奴婢自己做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这个东西就是送去昭阳殿的。”
  “有个凭证来证明?”
  魏鱼道:“这个容易,当时的发钗料是完整的一小块玉石,因为不大,所以做了两根发钗,还能留下一点。”
  “什么意思?不就两根?”太后问。
  魏鱼摇头:“不,那料一共做了三根,前面两根一根是皇上的一根是送去昭阳殿的,还有最后一根,就是送去了长信宫的。因为用时特别短,加上都是剩下的料,坐起来非常费劲,瑕疵也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说罢,魏鱼拿起另外一只,双手举起让光线透过它们。
  可以明显的看到一根颜色是浅了很多的。
  那一根浅的,就是送去长信宫的。
  魏鱼道:“因为最后一根是送去长信宫的,所以用料上是绝对不如前面两根的。”
  昭姮微微一笑:“辛苦了。”
  “奴婢不敢。”
  昭姮从魏鱼的手里拿过两根发钗,未免被弄混了,还特地再拿给秦末看:“太医刚刚说的,可是那一根浅色的有毒?”
  秦末再看一次,颔首:“是。”
  确认无误就是那根浅色的上面有药去过的痕迹。
  那一根,也就是从昭姮房的昭阳殿里拿出来的。
  昭姮给太后欠身:“臣妾知道太后您不相信芸妃姐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这人证物证聚在,难道还由得太后娘娘护佑?”
  太后沉默,皇后听完前因后果也猜到了大概。
  “所以,是芸妃你偷偷换了你们二人的发钗,将有绝子药的那一根发钗换到了姮妃的头上,导致了姮妃流产!不,应该说,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姮妃有孩子,是吗?”
  窦芸手脚冰凉,不愿意承认:“没,没有的事,太后,太后你要相信臣妾,臣妾绝对没有那么做,都是姮妃,是姮妃诬陷的。”
  宸霂哼道:“诬陷,你是说东西不是你换的还是这毒不是在你那根发钗上的,还不愿意承认吗?!”
  窦芸立马跪下,死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做的。
  但是证据也确实全都在这儿了,窦芸平日里仗着太后的喜欢没少得罪宫人这个时候还有谁愿意站出来替她说话。
  安满看着自家小姐被逼的无话可说,突然大声地说话。
  “回太后,这件事情是奴婢做的,跟芸妃娘娘一点关系也没有!”
  皇后挑眉,“你一个奴婢做这种事情做什么,如果说得话不能让人相信而是胡说八道的话,本宫饶不了你!”
  安满连磕了几个响头:“没有,奴婢没有胡说,就是奴婢自己做的,跟我们家娘娘真的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昭姮瞪着她:“你这是要给你们家小姐顶罪了?!”
  太后一眼看穿,却也想让安满说完:“既然是这样,那你自己说,你是怎么做的,怎么掉包的发钗,说得通了,你们家小姐无事,说不通的……哀家也帮不了你们!”
  言下之意,就是太后同意了安满要给窦芸顶罪的行为。
  安满抹去眼里的泪水,强忍着让自己淡定地说话。
  “奴婢进宫以后就知道姮妃深得皇上的宠爱,因为有了姮妃,所以我们家娘娘什么光芒都会被掩盖,在奴婢心里娘娘就是最好的,但是皇上看不到!”
  “所以奴婢很愤怒,很生气,奴婢觉得这样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让小姐日后能够开心,所以奴婢对姮妃怀恨在心。那一次小姐要一样的衣裳奴婢觉得是一个时机,所以将药粉放在了我们家小姐的发钗上。”
  皇后问:“你是怎么跟姮妃的那一根换的?”
  安满指着昭姮,咬牙切齿:“奴婢,不过是在狩猎中途午睡的时候偷偷换了她们的发钗罢了!奴婢只是没有想到原来姮妃怀有身孕了,呵,不然她焉能这么好运,我诅咒!我诅咒她一辈子不能有身孕!”
  “掌嘴!”宸霂只说了两个字,但是周遭围绕的都是阴沉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黎嬷嬷跟高嬷嬷对视一眼,还是高嬷嬷去动的手。
  反正跟高嬷嬷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所以高嬷嬷下手完全不收住,一巴掌一巴掌的下去,只两三下,安满整个就头晕目眩。
  “停!”昭姮叫了一声,高嬷嬷也就停下了,“娘娘还有什么要问她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不急着打。”昭姮道:“她说东西是她下了,发钗是她换的,但是这绝子药是除了太医令别人都触碰不到的东西,她是怎么拿到的。”
  窦芸心里一惊,看到安满出来帮她顶罪,心里多了一丝侥幸,但是如果安满她说不出来,那如何是好?
  安满道:“呵,说来也要谢谢锦昭仪,如果不是锦昭仪,奴婢怎么可能会让昭姮这个女人失去了孩子!”
  太后震怒:“去将锦昭仪叫过来,当面对质!”
  宸霂不可能让安满好过,所以在等待锦衣的时候,安满是一巴掌一巴掌的受着高嬷嬷的耳刮子,一下比一下重,整张脸不过一会儿就肿了起来。
  阿音扶着锦衣,慢慢地上台阶进来。
  锦衣依旧是那么一张清秀的面容,总是没有一点棱角,是一张做坏事都不会让人怀疑的那种柔弱可怜。
  “还请太后皇上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身体不便,不好行礼了。”
  锦衣看了看里面,好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明所以,更让人觉得是安满在说谎。
  太后阴沉沉地道:“这个奴婢私自用绝子药害了姮妃还有她的孩子,说了些绝子药是你锦昭仪给的,你可有什么话好说的?”
  “什么,孩子?!”
  锦衣惊诧地看了一眼昭姮,心里的喜悦被她深深隐藏,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极为关心的脸庞:“姮妃姐姐怎么会怀有身孕的,这本该是天大的喜事啊!怎么,安满你说什么,太后明鉴,皇上皇后明鉴,臣妾从来就不知道什么绝子药,这又是什么理?”
  安满骂着:“你这贱人唆使的阿音那个贱人去我们宫中,偷摸的将药给了我,你说丢在外头就没什么事儿了,都是你,你如今却又不敢承认了,呵!当真可笑!”
  锦衣的连累说掉就掉,比窦芸那个还要快,窦芸那个是害怕的模样,她这个,明着就是委屈的。
  胸口起伏,要多生气有多生气:“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啊!到底谁给你的权利在这儿胡言乱语的栽赃陷害,天地良心,我这些日子身体不适,都在好好养胎,什么时候跟你长信宫有过交集!”
  “你如何没有交集,这个东西就是你给我送过来,你现在还在这儿死不承认!!!”
  昭姮一言不发,就在那儿静静地看着锦衣跟安满互相争着演。
  安满不可能会一个人出这种主意做这种事,安满既然说了是锦衣,就不可能是随便地说的,没有证据是没有证据,但是她说出来,也无非是想要告诉那些对锦衣没有信任的人这件事跟她有关系。
  安满是个很忠心的人,就算是自己这个罪名洗不干净了,也要保护窦芸。
  昭姮会知道,宸霂也会知道,所以就算今日锦衣再不承认也没有用,她们一定回怀疑,会觉得这件事情跟窦芸关系不大。
  但是在昭姮那儿,锦衣是做了这件事情的,安满定然不是做了这件事情的,所以她也笃定一定就是那一次狩猎的时候窦芸奇怪的行为换了她们二人的发钗,不会是安满换的。
  锦衣道:“这宫中谁都知道臣妾跟芸妃娘娘不和,娘娘说臣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现在出了事情,自己的贴身宫女还要拉着别人垫背,臣妾虽然人微言轻,但是臣妾绝对不能被这么羞辱!还请皇上明鉴,太后皇后娘娘明鉴!”
  “明鉴自然是明鉴的,太后娘娘可不比你人微言轻,所以太后娘娘是一定会秉公办理的!”昭姮行礼:“太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哼。”太后冷冷地笑道:“你倒是说得好像哀家不得不这么做了,怎么,你还要威胁哀家?”
  宸霂忽略了太后,直接下了口谕:“好了,朕心里有数,也不想再听解释了,安满你说不出药是哪儿来的,朕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来,送去地牢,严加审问,那么多种刑罚,总有一种可以让你受的。至于芸妃……”
  窦芸看着太后:“太后……”
  太后咳了两声:“既然这件事情跟芸妃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没有关系?”宸霂冷笑道:“她的身边出了这样的奴婢,是她自己管教不严的结果,这是什么罪过,若不是这个奴婢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难道芸妃还能脱得干净?!”
  人证物证都在这里了,太后也没法说什么:“那皇上是什么意思,是要怎么罚她,她一个大家闺秀出来的,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宫中大家闺秀出来的也没少做这样的事情,母后跟儿子说这样的话,没有任何意思。”
  宸霂道:“芸妃管教不严,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即日起,贬为婕妤,好好反思吧。”
  窦芸不敢相信:“不,不是臣妾啊,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她拉着太后的衣袖,想要太后帮她反驳几句,但是太后不傻,喜欢窦芸是喜欢窦芸,既然已经有人顶罪了,就不应该得寸进尺。
  “太后……”窦芸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太后瞪了她一眼她才收住。
  此番一来,昭姮也算是先打了一场小小的胜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