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心慌窦芸

  “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那东西既然是我给你的,我便很清楚它是个什么功效,你在这儿狡辩也没用!”秦末攥着拳头,“我早跟你说过,先不要动她!”
  “你跟本宫凶什么?”锦衣拧着眉头:“本宫都说了不是本宫做的,你还非要在本宫的头上冠一顶帽子?”
  “有没有你自己心知肚明,不用在这儿跟我狡辩,我可以让你得宠6怀上孩子,一样可以让你失去所有!”
  面对秦末的威胁,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锦衣故作镇定地道:“本宫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若是非不信那本宫也没有什么办法。”
  “哼!”
  锦衣死咬着口不说实话,秦末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仔细一想,就能想到是身边走过接触的人。
  锦衣既然不承认得这么有底气,那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脱身的准备,秦末想要查清楚,还是直接告诉宸霂的好。
  于是他又折了回去,告诉宸霂:“微臣方才就觉得娘娘的脉象非常的奇怪,但是一直没有想出来是什么东西,也不敢擅自胡乱的禀报,但是这会儿微臣想出来了,姮妃娘娘的脉象不像是自然滑胎的,像是,中了毒的。”
  “中毒?!”宸霂头瞬间疼了起来,这才进宫多久,就又遭遇了这种事情,这后宫的女人们什么时候能给他消停一些。
  “是什么毒,你说清楚了?”
  秦末道:“其实也不算是毒,只能说是娘娘的身上有绝子药的踪迹,绝子药您是知道的,一旦女子用了以后,就再难怀有身孕。娘娘这一次是怀上了,所以这绝子药一定是再怀上之后用的,也就是,这半个月内的事情。“
  宸霂皱褶眉头:“半月,这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要怎么才能查得出来,出入她昭阳殿的人多得不能再多了,要查到谁的身上。”
  秦末摇摇头:“不用那么多的人,其实只需要查一些有位份的就行了。”
  绝子药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但是在宫中也算是很忌讳的药,这东西一旦用不好,就会害人。
  不是为了落子用的,是一般帝王害怕有些身后有靠山的那些妃嫔有了自己的孩子,扩大了自己家的势力去私底下告诉太医给妃嫔用的。
  “你那儿可有?”宸霂看着秦末,他是很相信秦末的,所以根本没有想到秦末的身上,一心一意地想要跟秦末想想是什么原因,这药是从哪儿来的。“
  秦末既然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情不可能是锦衣做的,就不用害怕会查到自己的身上。
  “皇上,这个东西本来就只有太医署才会有,而且只有太医令的微臣才会有,这个东西,也是涉及到皇家,只有您让微臣用的时候微臣才会用。”
  “只有你才有?”
  “对,只有微臣才有,这是历代太医令的特权,这个东西,就是为了皇上您准备的,您不想要哪个妃子怀有身孕,那微臣自然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帮您用在那个妃嫔的身上,其他的太医,是没有什么机会能够见到的。”
  秦末越是这么说,宸霂就更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了,一是本来就相信的,二是谁会傻到去跟皇上说,这件事情只有他才能做到吗?
  “那你看,有谁能够拿到。”
  秦末道:“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只有微臣有,所以微臣觉得不可能是普通的妃嫔做的,妃嫔去太医署肯定都能查到记录,就算派人去过太医署都会有记录的,但是偷偷摸摸的去,就有被发现的风险,难道她们不为自己想想吗?微臣想,一定是有了靠山才敢这么做的。”
  “绝子药平时都是放在哪里的?”
  “都是放在微臣自己的药橱里,如果不是有钥匙,是不会拿到的,因为药橱也没有任何的异常。”秦末故作后悔地说:“都怪微臣,平日里觉得没有谁会动微臣的东西,更何况也就是一些药材,钥匙都是没有好好收起来的……怕是现在真是查不出来是谁了。”
  宸霂瞪着一双眼睛:“不管是谁,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查!一定给朕查个清清楚楚的!”
  宸霂语气柔和,犹豫地问:“那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末道:“娘娘……绝子药的药效猛烈,本来一般人是抵不住的,但是想来娘娘是先怀上的孩子,形成了冲击,还是能够调养出来的,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
  宸霂紧紧攥着拳头,两腮因为用力的咬牙已经形成了可见的肌肉,手中也是青筋暴起。
  安顺一只都在边上听着,为昭姮感到难过。
  宸霂为了昭姮的名声着想,这件事情没有声张出去,加上看病的太医又是秦末,算是在后宫给瞒了下来,太后闻起来的时候,也只是说因为有一些胃疼罢了。
  “她今日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不舒服,整个后宫就是她最能生病了!”坐在长乐宫的窦芸一只手拉着太后的衣袖一边不满地说。
  太后无奈地叹了叹气:“皇上喜欢昭姮,哀家也跟你说过了,没有关系,你不要放在心上,总是这么想着,自己也会觉得不舒服。再说皇上也不是没有去过你的宫中,你啊,好好的给哀家定准了时机,而不是在这里抱怨,知道吗?”
  窦芸低着头,撒娇地认错:“臣妾知道了,臣妾就是忍不住想要说上几句,您知道的,臣妾最大的盼头就是皇上能够来看看臣妾。”
  “哀家知道,但是你想,皇上不来看你,你可以找个机会去见见皇上阿。”
  窦芸惊诧地问:“太后娘娘是要臣妾主动去找皇上?”
  “不用,你可以去昭阳殿看看啊,你看现在昭姮‘生病了’,不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你去昭阳殿‘看看’姮妃,自然也就见到皇上了。”
  太后的意思,是皇上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喜欢,心中自然也就欢喜,多见几次,对窦芸肯定就没有那么生分了。
  “你说呢?”
  窦芸尴尬地点点头:“臣妾去是可以的,就是怕姮妃她不喜欢臣妾,到时候岂不是更尴尬?”
  “宫中还由得着她喜不喜欢你的说法,只要皇上对你好了,她昭姮的想法根本就不重要了。”太后拍拍她的后背:“哀家跟你说的你也别不信,机会都是自己一个一个抓在手里的,还不快去?”
  ……
  安满跟在窦芸的身后喃喃道:“太后直接帮您说上几句话不就行了,每次都是太后说上两句皇上就来看小姐你了,干嘛还要小姐自己去昭阳殿,谁不知道昭阳殿的人有多不喜欢咱们,过去干什么!”
  窦芸看看前方还有一百多米就到昭阳殿了,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得了吧,就那个老太婆,根本就不想帮本宫,她若是真的有心,还会去找两个秀女过来塞给皇上?是觉得后宫的女人太少了,皇上看得应接不暇了?!”
  分明是觉得窦芸也不行了,所以才会去找两个秀女过来。
  安满道:“可是说起来,真是太后的意思,那马婕妤还有毛婕妤一来没有碰过面,二来也很少来见过太后啊。”
  “那是避险呢,还能真让别人看出来不成。”
  说着就到了昭阳殿的门边,窦芸随即换上一张温和可人的笑脸走了进去,门边的宫女也没有去拦着她,因为昭姮跟窦芸都是同一个位份的。
  “娘娘,芸妃娘娘过来看您了。”屋里,宸霂坐在床边,昭姮靠在宸霂的身上。
  外头的宫女说了一句,昭姮坐直了道:”快让芸妃姐姐进来吧。“
  “臣妾见过皇上。”她缓缓而来,但是宸霂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的怀疑。
  宸霂刚刚过来将事情告诉了昭姮,不是他不体谅昭姮现在知道真相的心情,而是实在因为如果不告诉昭姮,那昭姮有可能失去了防备之心,更容易出问题。
  还有更重要的是宸霂了解昭姮,正如宸霂所想,昭姮知道了以后没有大吼大叫的哭喊,而是沉着冷静。
  她不难过不恨吗?
  不,恨!
  但是比起恨,更重要的东西就是查出到底是谁做的,又是在什么时候做的。
  宫中的任何一个人,现在对昭姮来说,都有可能。
  所以刚刚窦芸进来的时候,昭姮以往都是不想见她的,但是现在却让她进来。
  “姐姐如何过来的?”
  “听说妹妹不舒服,所以就过来看看你。”窦芸实在是不想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人都已经过来了,自然是不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的。
  昭姮笑了笑:“多谢姐姐的关心了,妹妹没事。”
  窦芸道:“怎么能没事呢,姐姐我看妹妹的脸色苍白,是不是受了风寒,又或者是太医说的胃疼了,可要好生注意啊。”
  昭姮双眸微眯:“外头都说妹妹是胃疼吗?”
  窦芸看昭姮的样子,这一回好像确实不是装病。由于心虚,她下意识就想到了自己跟昭姮换的那根发钗:“不……不是吗?姐姐也是去长乐宫的时候听到的。”
  “消息这么快?朕也才刚刚知道,就传到长乐宫了?”宸霂的语气,略带讽刺:“你们还真是对后宫中的事情事事上心啊。”
  窦芸身子能明显感觉到抖:“臣妾没有,臣妾就是在太后娘娘那听到了,臣妾关心妹妹,所以才过来看妹妹的。”
  “唉——”昭姮转了语气:“既然姐姐是关心,那妹妹也没什么好瞒着姐姐的,只是皇上不想惹人闲话罢了。”
  窦芸好奇,又不敢表现出来:“是……是什么?”
  昭姮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太医说我体虚,不知道为什么比之前更加虚弱了,让妹妹我好好养着。姐姐,你可知道体虚怎么办吗?”
  窦芸额头流汗:“姐姐我又不是太医,不懂得什么医理的,怎么体虚的,不会知道的。”
  “看姐姐神色这么紧张,妹妹还以为姐姐知道什么呢?”
  “不……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宸霂不给任何时间空隙借着问。
  窦芸说话也没来得及反应:“不知道妹妹身体是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
  窦芸被宸霂的阴沉吓到,“臣妾不知道!臣妾什么斗不知道啊,臣妾就是听到了妹妹胃里不舒服臣妾就过来看妹妹了,不知道皇上还有妹妹这么问臣妾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表面上看起来是难过的哭了,其实窦芸是吓哭了。
  宸霂倒吸一口凉气:“好了,姮妃吓唬你呢,她就是胃里不舒服,心里憋屈,别害怕了。”
  “妹妹心里憋屈就可以打趣臣妾,那臣妾心里憋屈又该找谁来说啊!”窦芸这会儿是委屈夹杂着愤怒哭了出来。
  太后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居然要她过来看昭姮,昭姮是什么人,眼里本就不喜欢她的,现在这样,无非就是占着皇上对她的宠爱有恃无恐。
  “皇上既然这么喜欢打趣,臣妾就是死了也不过来!”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上礼法,转身就跑了出去。
  看得出来的,她的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慌张。
  宸霂看着大门,让凌霜关上,然后问昭姮:“你觉得是她么?”
  “她很紧张,也很心虚,所以臣妾只是怀疑是她,但是臣妾却觉得,她那个性子,在背后捅刀子用嘴巴说上几句是有可能的,真要下手,还真不一定是她。”
  宸霂低沉着说:“所以你怀疑,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
  “是。”
  窦芸自这一次昭姮回宫以来,生气是有的,悲伤也是有的,过来的时候什么嘴脸都有过,就是没有过心虚。而且刚刚明显是有话没有说完。
  昭姮的拳头在被子里攥紧,她这还没开始对别人下手,别人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对她先动手了,可怜的那个孩子,只怕是呼吸心跳都没有,就被迫无缘整个世上!
  她没想先去害人反而可笑的被人所害,这一次,她一定会让下药的整个人,尝到今日百倍千倍,万倍的痛苦方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