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留不住的
什么叫身体就不舒服了，明明昨日皇上还过来的。
这宫中上下都知道的事情，锦衣过来就不舒服了，这不是告诉锦衣你别动，我就是要让你自取其辱？
锦衣的拳头握在袖子里头：“姐姐不舒服，妹妹实在关心，更要去看看姐姐的好，还要劳烦你再去通报一声，妹妹就在这里等着姮妃姐姐了。”
她就不相信，她怀着身孕，站在这里等她，昭姮还能再视而不见一点？
宫女无奈地笑了笑：“娘娘您何必这样，我们家娘娘说过一次的话第二次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都已经说了不见您，您就是在这儿等上一天，我们家娘娘也不会来见你的。“
锦衣完全可以给眼前这个宫女一个耳刮子，但是她不想跟昭姮撕破脸，忍着一口气：”你就再进去帮本宫说一次，若是姐姐还是不舒服，那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会打搅。”
那宫女不耐烦地进去，昭姮手里拿着葡萄，边上还有一大串，正一口一个悠悠哉哉地吃着葡萄：“你怎么又回来了？”
宫女颔首：“回娘娘的话，奴婢就是那么跟锦昭仪说的，但是锦昭仪好像并没有想走的意思，反而一直站在门外，说是您不见，她就要一直等着。“
“怎么都过了这么久了，她用的还是一样的招数啊。”装可怜这桩，对昭姮来说已经是一点用都没有的了。
以往最怕见到的就是女子哭了，委屈了，但是现在见到后宫的那些妃子哭得一个比一个狠，往往是最受委屈的那个不说话，但是伤害了别人的哭得最大声，对于女子哭的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行吧，你就去告诉她……”
宫女疑惑：“这就让她进来了？”
昭姮反问：“如果这么轻易久退步的话，为什么本宫刚刚要叫你去拦着她呢？”
“那娘娘是说，叫她就在外面等着？”
“她既然喜欢等着，咱们不能强人所难，就让她等着吧。”昭姮一口一个葡萄，“对了，她要是再跟你说什么还有话要通传的，你就说本宫已经睡下了，谁要是吵醒了本宫，本宫脾气大得很。”
宫女好笑地点点头：“好，奴婢这就去跟她说。”
“什么！？”锦衣听到宫女的传话，脸色僵硬：“你们家娘娘让本宫在这儿等着？怎么会呢，你是不是弄错了，还是你故意的传你们家主子的命令再这儿胡说八道！？”
阿音也很生气：“一定是你在胡说八道，我们家主子怀着身孕，你们家娘娘让我们家主子在这儿等着，这是几个意思！？”
锦衣瞪着那个宫女：“本宫不相信，你要不然就自己去问清楚，要不然就本宫自己进去，你让开！”
宫女颔首，故作为难：“昭仪若是不相信，奴婢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是我们家主子说过了，她现在身体不舒服只想好好休息，您现在若是进去打扰了她，她脾气大得很，也不知道会不会责罚奴婢，您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也不要为难您自己，还是回去吧。”
锦衣胸口起伏：“呵，呵，真是好，真是好厉害啊。”
本来是想来看看昭姮这边是什么情况的，没想到就这么被气走了，锦衣简直就要炸裂了：“她昭姮是什么意思，这是明着告诉本宫现在她要针对本宫了？自己没本事留在宫中，现在本宫怀孕了，她又心生什么嫉妒！”
锦衣是觉得，自昭姮回宫以来，也没有怎么跟昭姮说过话，怎么说昭姮也不会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没想到谁都可以来见昭姮，偏偏昭姮就不让她去昭阳殿。
这么针对，一定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昭姮嫉妒。或者是还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难以释怀。
阿音道：“娘娘别气，现在最惨的也不是咱们，您看昭姮她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连个孩子都不可能怀上。这辈子都只能帮着别人带孩子，还是个小公主，能成什么气候。”
“对，她再嚣张，带着的也不过是个公主。”锦衣摸摸自己的肚皮：“本宫的就不一样，上天一定要怜悯本宫，这个孩子一定要是一个皇子，让这六宫的女子都看看，谁才是最得宠的女人。”
“是，娘娘说得对，所以娘娘您别生气了。“
“不生气，本宫跟那个贱人有什么气好生的，日后本宫有的是机会对付她。”
昭姮吃着吃着，站了起来，突然一个反胃，又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吐出来的那一种，接着就是头突然就晕了，直接倒了下去。
凌霜端着茶水过来的，顾不上茶水，将其打翻了过去拖住昭姮：“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昭姮还有一点意识，虚弱地摇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快叫人去请太医过来。”
然后眼前是彻底黑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视线变得非常的模糊，但是能够清楚的看到眼前有两三个人站在边上。
宸霂紧张地声音传来：“她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就晕倒了？”
接着就是秦末犹豫地开口：“现在这里也没有别人，微臣就跟皇上明着说了，娘娘这样多半是……怀有身孕了……但是……”
宸霂放大了瞳孔：“真的？！”接着过去摸着昭姮的额头：“那……你要怎么弄，这……这怎么办？”
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孩子得到了最喜欢的东西，兴奋的让别人插不上话。
昭姮的视线慢慢的变得清楚不少，微微地笑了，这样，也好。
但是秦末的表情，却十分的凝重，怕宸霂继续开心下去，打断了她们的喜悦：“皇上，您请听微臣说完。“
“好，你说你说，是要怎么调养还是身子不大好，朕都听，还有，朕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整个后宫，还要去丞相府也传开来。”
当时慕妃怀有身孕，锦衣有身孕，从来都没人见过宸霂这么开心，让人都有些于心不忍去打断他的那份喜悦。
秦末低声地，缓慢地说：“皇上，娘娘这个样子，多半是怀有了身孕，但是……这个孩子，是留不住的。“
“嗯？”
宸霂的眼神差异又好奇：“你在跟朕开什么玩笑，打什么哑谜，好好说。“
秦末的脸色却并不是很好：“皇上，微臣的意思是，娘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了这个孩子，只是自己不自知。”
昭姮一愣：“秦末，你在胡说什么？！”
秦末低着头：“微臣没有胡说，微臣说的都是实话，微臣问娘娘，这个月的月事，可有什么不对？”
昭姮看了看宸霂，屋子里除了凌霜宸霂还有秦末，也没有别人了。
她道：“就是，很奇怪的……多来了好几日，也确实比以往疼了不少。”
秦末道：“就是了，这便是留不住的孩子，不足半月，应该是平日饮食什么的没有注意，加上体质虚弱。不过娘娘大可不必难过，下一次调养好了身体，还是会有机会的。”
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多难过，但是就他说完这个结果以后，昭姮的胸口像是被重锤砸击，鼻尖如同针扎，刷地落泪：“你在说，我留不住？”
上一次那个太医说的话还历历在目，今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昭姮仰头一哽：“好……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
“小姐……”
“凌霜你下去吧……”
宸霂抓住昭姮的双肩：“阿姮，你别这样，这不过就是一个小意外，下一次，我们……还是能够有机会的。“
“皇上，您还是回去吧，臣妾没有很难过。”昭姮强忍了眼眶的泪水：“臣妾就是很累的，想要休息一下，您放心。”
“你这样叫朕怎么放心，你别这样。”宸霂抓着昭姮的双手，那双青葱玉手此时无比冰凉。
宸霂不管说什么，昭姮还是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待着，没办法，沉默也就跟着凌霜还有秦末出去了。
宸霂脸色黑沉：“秦末，这件事情不允许告诉任何人，还有，你跟着朕……去御书房。“
“皇上，奴婢有事情要说。”凌霜抹去泪水，跪了下来：“上一次太后娘娘叫老太医过来给娘娘诊脉，说的是娘娘不容易怀有身孕！”
“什么？”宸霂瞪着凌霜，怒斥道：“这件事情为何不早跟朕说。“
难怪，难怪太后莫名其妙要给他塞两个新人，昭姮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什么话也没有说过！”是娘娘不让奴婢说的，但是奴婢看得出来，就算是娘娘难以话有身孕皇上也不会轻视了娘娘，奴婢若是不说，日后让您空欢喜更多回，只怕会迁怒了娘娘，误会了娘娘，真的不是娘娘不小心！“”朕知道了，你……你好好照顾她，朕晚一点再过来。“
御书房，宸霂神色凝重：“秦末，你刚才也给昭姮诊脉，你告诉朕，她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秦末叹息：“之前微臣跟皇上您说过娘娘的状况不好，因为上一次的板子，浣衣局的劳累还有冰窖地牢的重重冲击，娘娘还能活蹦乱跳的而不是病怏怏的已经是臣尽力给娘娘调养了。”
以前送去长亭殿的伙食里，有许多都是加了一些补药的，后来昭姮去了太尉府，想来伙食什么的也都是好的。
“那调养的结果为何会这样？”
秦末也觉得很奇怪，“明明上一次姮妃娘娘刚刚进宫的时候，还能从娘娘的脉象上看出身体不错，已经是调养得差不多了，但是这一个月都不到，也不知道为什么娘娘的身体突然差了这么多。看样子，像是很难留住孩子的体质。”
宸霂眼神中的哀伤尽显：“为何会，难道是因为宫中的食物反而不适合她了？”
“怕不是因为食物，娘娘的身体差的很奇怪，不是日渐的而是突然的。”
宸霂眯着双眼：“你的意思是……有人有意为之？”
“是。“
“你能不能看出来是什么原因，找出来也好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
秦末道：”微臣只能尽力而为之，但微臣不能够能保证一定能够查出来，眼下最重要的是娘娘，娘娘的身体心里都是很难受的，皇上……还是先安慰娘娘。“”朕知道，你只管查，也只管开药，朕要她平安。“
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要保护昭姮，但是昭姮进宫不到一个月，就被人下了黑手。宸霂觉得昭姮很聪明，但是这一次昭姮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秦末告退以后，怒火中烧，他跟宸霂说的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绝子药那个东西是他给锦衣的，他最清楚不过那是什么样的效果，什么样的脉象。
秦末借着为锦婕妤诊脉，去了长亭殿，宸霂以为秦末是想看看锦衣那儿是不是也出了问题，也丝毫没有怀疑。”砰——“地门被关上。
秦末的眼中如同有一只即将爆发的猛兽：”娘娘诊脉还是不要那么多人的好。“
阿音看了锦衣一眼，被锦衣给叫了下去：”去吧，秦太医你还不放心么？“”你为何这么生气阿？“
秦末瞪着她：“我上一次给你的绝子药呢？你放在哪里了？”
锦衣心悸，秦末的这个眼神也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本宫……本宫忘记了，或许是丢在了哪个角落，毕竟本宫现在怀有身孕，那么危险的东西，本宫也不可能离得太近。“
秦末冷冷地看着她，“要不要我来给你回忆一下，那绝子药你是用在了昭姮的身上！”
锦衣感受到秦末的杀气，眼神闪躲地说道：“本宫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本宫自打姮妃回宫都没有跟姮妃见过面，哪怕是今日去见她都被她给拒见了，难道……难道本宫要将药给她身边的哪个凌霜让她去下药？你觉得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