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愿说明

  安顺去给马雨带回来的丫鬟,叫“翠湖”,是个十四岁的女子,不大,但是也刚刚进宫。
  就是这样刚刚进宫懵懂的丫头,正好就赐给了马雨。
  一来二去也就是半个时辰的事情,马雨带着翠湖回去的时候,窦芸明显不开心。
  “你倒是厉害,还会向皇上讨要丫鬟了,怎么你是觉得本宫会给你安排人看着还是怎么地了?”
  马雨赶忙摇头:“不是的娘娘,是皇上自己提出来要给奴婢一个婢女的,同样的给毛婕妤也送了一个过去,奴婢也不敢说不好。如果娘娘您觉得不喜欢的话,,大可以换了她,臣妾绝对没有什么怨言。”
  “你倒是敢有怨言?本宫让你能有机会跟皇上见面,是为了见你帮着本宫,你若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就不要怪本宫到时候没有提醒你。”
  马雨低着头:“臣妾是知道的,臣妾在长信宫,皇上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出来臣妾这么个人的,如果没有娘娘,臣妾就没有机会,臣妾一定牢记在心,好好报答娘娘的恩情。”
  窦芸长深了一口气:“你知道就好,这丫鬟既然是皇上给你的,你自己好好调教就是了,不然皇上又要怎么说本宫了。”
  这个丫鬟算是留下来了,回屋里的时候,翠湖才敢说话。
  本来翠湖还没有机会再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芸妃,但是今日见了才知道什么叫威严,她真的是翠湖惹不起的人。
  看着芸妃身边的那个奴婢,神清气爽的,让人羡慕。
  她那点小心思,被马雨给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很羡慕人家吗?”
  “奴婢不敢。”
  “我是新封的婕妤,你是皇上赐下的,日后也是要一直跟着我的,有什么想说的,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哪怕你自己有什么想法,都应该跟我这边儿说一下,你明白吗?”
  翠湖点点头:“奴婢明白。”
  其实这翠湖也刚进宫,马雨这么说,她还没有很明白。
  马雨也猜到了她听得不太明白,继续说道:“这意思就是,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你是依附着我的。”
  这个,翠湖倒是听明白了。
  “奴婢知道了,娘娘好了,奴婢才能好。”
  芸妃身边的奴婢能够挺直了腰板地对所有人,皆是因为她的身后有芸妃。
  芸妃家世好,位分也好,更是深得太后的喜欢,这个翠湖没有跟着马雨的时候就知道了。
  “奴婢一定为娘娘尽心竭力地办事。”翠湖忧郁了片刻,又说:“但是娘娘……看这个样子,您现在是在被芸妃娘娘压制着的,如何能够步步高升啊?”
  马雨笑道:“这便是我要跟你说的另外一件事,宫中没有永远的陪衬,现在咱们需要芸妃,所以芸妃能给我们带来的所有好处,都要全部得到。到她没有价值了,对咱们没有什么帮助了,谁还会给她当牛做马,宫中局势变化莫测,你岂能只看眼前啊?”
  “是,奴婢一定记住娘娘的教诲。”
  马雨是有了窦芸的支持,但是毛舒儿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其实她的胆子一直比马雨的小,加上她是在锦衣的长亭殿里,根本没有机会能够跟皇上见面。
  宸霂去见锦衣的时候,也是没有见到的,锦衣不是叫她去做些别的事情,就是让人堵住了毛舒儿。
  毛舒儿有苦说不出,锦衣也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对于锦衣来说,现在宫中的妃子已经够多的了,让窦芸去对付昭姮就够了,坐收渔翁之利,才是最好的对策。
  “娘娘,秦太医过来给您诊脉了。”
  锦衣抬眼:“嗯,让他进来吧。”
  秦末照例过来给锦衣诊脉,边上没有多少人,锦衣笑道:“秦太医,若是本宫没有猜错,这一次昭姮回宫的事情跟您脱不了关系。”
  秦末淡淡回答:“那又怎样?”
  “既然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你何必躲躲藏藏的,有什么东西,你只管告诉本宫,我们一同,不是更好?”
  秦末抬起头,看着她:“不瞒娘娘,现在姮妃娘娘回来了,皇上之前让微臣来照顾你,只是因为姮妃,现在……您觉得你还有什么可硬气,可跟微臣做交易的?”
  “是没什么可做交易的,但是如果姮妃愿意跟你做交易,你今日也不会过来找本宫吧。“
  “你倒是很有优越感,你怎么就知道姮妃不会跟微臣做交易?”
  “本宫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可如果你要的昭姮可以给你的话,你当日也不会叫我帮你忙吧?”锦衣靠近秦末,将唇畔对着他的耳边:“秦太医,跟本宫,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秦末身子往后退却:“娘娘自重。”
  锦衣笑了笑:“您还真是有意思,本宫就是开了个玩笑,你看你,经不住玩笑了?”
  “是不是玩笑您自己心里知道的,微臣劝你不要跟微臣说这些没用的话,你就是说的再说,微臣该跟你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秦末今日来,是要告诉锦衣,现在昭姮已经回来了,锦衣的身份在宫中众人的眼中本来就不怎么样,所以现在秦末更不能来给她看诊。
  锦衣服气么,不,锦衣不服气。
  锦衣知道秦末是来叫她安分守己一些的,但是她坐到这个位子上用的就是手段,若要等着宸霂自己看到她,怕是这辈子都等不到。
  “好,既然秦太医都自己过来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本宫知道您帮了本宫,所以您放心吧,本宫会听的。”
  “你知道就好。“
  秦末前脚刚刚走,后脚锦衣就打翻了桌上的东西:“他自己害昭姮的时候怎么就不说话了,现在倒好,来跟本宫说这些有的没的,真当本宫是吃素的!”
  “娘娘,秦太医这是在警告我们吗?”
  锦衣冷笑:“警告?他凭什么警告本宫,当日若不是她,本宫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得到皇上的宠幸,让昭姮出宫,谁知道这个怪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阿音关切地问:“那他说不动,娘娘我们就真的不动手了?”
  锦衣好笑:“真是天真啊你,他说不动手,我们就停手了?”
  “那娘娘的意思是?”
  “不用是,上一次给窦芸送过去的东西,窦芸应该是用了吧。”
  窦芸出宫之前,锦衣就让阿音去私底下见到窦芸。
  窦芸那时候根本不屑见到阿音:“你这种卖主求荣的奴婢,本宫多看一眼都觉得烦躁。”
  阿音尴尬一笑:“娘娘你觉得奴婢登不上台面奴婢自然是什么都不敢说的,但是奴婢今日是代替锦昭仪过来跟您说话的,打狗还要看主人,您还是听完奴婢的话,再说罢。”
  “好啊,锦昭仪那个小贱人也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倒是说说看,你来找本宫是要做什么?”
  锦衣从怀里拿出一包粉末,托在双手上递了上去,“娘娘,这是我家昭仪给娘娘的东西,还请娘娘收下。”
  窦芸轻轻地瞥了一眼:“那是什么东西?”
  阿音解释道:“这个是我家娘娘特地给姮妃准备的东西,但是这个东西再宫内被发现了始终不好,恰好芸妃娘娘您明日要跟着去狩猎,是大好的时机,所以,这个东西给您最合适。”
  “本宫问你这是什么东西?”
  阿音故弄玄虚:“是可以叫姮妃,花无百日红的东西。“
  说白了,昭姮如今得宠,但是皇上也会老,终有一日昭姮会没有了靠山。
  况且如今皇上子嗣单薄,所以对于南楚来说,能有个继承人是很大的问题,如果昭姮一辈子都不可能怀孕,那对于昭姮来说,算不算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呢?
  阿音笑着说:”只要您将这个东西放在姮妃的身上,不管是发梢还是衣服上,只要沾染了一些时候,就会有效果,而且过后也不一定能够查得出来。”
  “到底是什么?”
  “绝子药。”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窦芸抓在手里的时候,手都微微颤抖了一下,将药给丢在了地上,像是蛇蝎毒药一般:“锦昭仪将这个东西给本宫做什么?!”
  “娘娘,您放心,这个东西过后不会查出来,而且您真的想要昭姮日日得宠,有朝一日怀上孩子,母凭子归,就更不会把众人放在眼里。”
  阿音用锦衣教的话当劝说:“芸妃娘娘的家中多了一个北梁的公主,还不是因为昭姮吗?如果昭姮有了自己的孩子,您以为她会放过咱们?”
  所以,锦衣的意思传达过去,就是为了保住她们,得先处理了昭姮这个公共的祸害。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现在的昭姮就是锦衣还有窦芸共同的敌人。
  “娘娘不用着急,您可以带在身上,至于用不用,全凭您自己,如果您觉得害怕的话,完全可以丢在荒郊野外,猎山一年才去一次,怕是明年去的时候,有人捡到,都已经蒸发了。“
  显而易见的是,窦芸用了绝子药。
  昭姮那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发钗上,沾上的就是绝子药粉。
  所以太后回来诊脉的时候,正是刚刚中毒的时候,症状最明显的就是不易怀孕,太后才会知道原来昭姮的身体不行。
  但其实,早在之前秦末就已经说过昭姮的身体不容易怀有身孕。
  先是受了板子,又是浣衣局又是冰窖又是地牢的,这谁的身体受得了。
  但是后来在昭阳殿的时候,秦末已经在调理昭姮的身体,让昭姮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突然的中毒,只是表面上看上去是不能够怀有身孕罢了。
  可是已经中毒了,若是没有及时的发现,到时候就真的是药石无医,终身难以有身孕了。
  “用了就好,秦末当日给我那药的时候,是让我必要的时候给窦芸用的,但是看看窦芸那个蠢货,根本就不需要那个东西,昭姮才是本宫最大的威胁。”锦衣笑得阴险毒辣,“来日方长,有得她受的!”
  “娘娘,这个东西真的不会被人发现?”
  “太医署皇上最相信的也就是秦末了,秦末自己给的东西,最后就算是秦末诊断出来,会说是他给我的?”
  阿音摇摇头:“不会。”
  所以锦衣根本不怕,就算是最后窦芸自己招认了,说是她给的,毒是她自己下的,东西来历不明,死无对证,又不承认,谁会相信窦芸。
  现在窦芸对付昭姮越狠,到时候她就越洗不干净自己。
  “娘娘,你起身做什么?”阿音去扶着锦衣,锦衣笑道:“我那个好姐姐回来也有些日子了,我们怎么地也该去看看才对啊。”
  “娘娘去看姮妃?”
  “去啊,为何不去,那个小公主可爱得紧,都说小孩看孕妇的肚子猜男女最准了,安沁是皇上的女儿,天之骄女,说不定真的能猜到呢。”
  锦衣显怀了,走路的时候没有那么的轻松,走到昭阳殿的时候,还有些累:“哎哟,这昭阳殿也着实是远了一些啊。“
  门边的宫女拦住了锦衣的去路:“锦昭仪请留步,奴婢还要进去通报一声。”
  锦衣好奇道:“怎么现在来见姐姐,还要通报一声的?”
  宫女道:“不是,是锦昭仪来见娘娘,是一定要通报一声的,这是娘娘特地交代过的。“
  阿姨蹙眉:”你们家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娘娘好心好意的过来看看她看看小公主的,她倒好,这是防着我们还是怎么地了,这么过分!“
  宫女身后是昭姮,在自家的地方也是不怕谁的。
  “这个是我们家娘娘的意思,您要是想要问什么一会儿娘娘同意了您亲自进去问就是了,至于阿音姑娘我们同是奴婢,您还是没有资格这么问我的。“
  “你!”
  锦衣嘴角抽了抽,好你个昭姮,这么针对我是怕别人看不出来还是怎么地了?
  “阿音,站过来,别丢人现眼的,姮妃姐姐既然这么说了,那人家的宫女也理应听话,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锦衣拉回阿音,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