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常连回来
“公公既然来了，不如就坐下喝一杯再走。”
安顺摇摇头，将安沁还给昭夫人：“不了姮妃娘娘，奴才还要去别处给大臣送安，然后还要去给皇上复命，就不多逗留了。”
安顺给惠王行礼：“惠王殿下，皇上让奴才去给您送些祝福，就这么一并给了吧。”
宸央点点头：“替本王多谢皇上了，明日本王一定进宫去给皇上他们请安。”
昭长英怕安顺回宫去说，拉住安顺去到一边，小声道：“公公，惠王就是顺带着路过咱们这儿的……”
路过，这也会有人信吗，安顺无奈地摇摇头：“不是路过，是根本没来过，杂家知道的，皇上那儿肯定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得好。”
“那就多谢公公了。”
“客气了，就是……有件事情，奴才想跟姮妃娘娘说。”
昭长英道：“可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安顺摇摇头：“说重要，那得看怎么说，说不重要，也是挺重要的。这个是杂家的私心，想要跟姮妃想你说一下罢了。”
昭长英随即回头让昭姮过来。
“怎么了父亲？”
昭长英对着安顺抬抬下巴：“安公公有事儿跟你说，为父先入座了，有什么你们只管说就是了。”
安顺等了等，昭长英坐回去，他才道：“娘娘出宫，这么久了，就没想过回宫吗？”
“我是犯了错被皇上送回来的，怎么敢奢求回宫呢？”昭姮这说得也算是特别的客气了。
安顺不满道：“您是这么想的，锦……锦昭仪不是这么想的。”
“昭仪……嗯，她坐在这个位子上这么久了，也算是厉害的。”昭姮笑了笑：“她就是不希望我回宫也是正常的，哪有后宫的女人希望自己多了几个“姐妹”呢！”
安顺颇有些心急：“娘娘！惠王时常进宫，难道他就没跟您说过锦昭仪的事儿？”
“说什么，他还能有什么事？”
安顺叹了一口气：“娘娘，锦昭仪已经有身孕了，发现的时候都已经三个月了，您说您再不回去，日后再要回去，可就难上加难了！”
昭姮心里说没有触动是假的，先前宸霂清心寡欲了那么久，昭姮真是有被感动到。
不过想想，凭什么去怪罪别人。
尤其是宸霂，他是一国之君，他难道还要为了昭姮出家做和尚不成。
“正常，后宫女子，有了身孕本来就很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昭姮笑得有些牵强。
安顺看得出来，“娘娘，您明明就很在意皇上呀，奴才虽然说是个内侍，可看得人多了，学得也多，能够看得出来你脸上是有落寞的。锦昭仪才是陷害常贵妃最直接的人，奈何皇上也在赌气，奴才想要说起这个的时候总是会被皇上给叫停。”
昭姮突地哼一声：“是嘛，那看来皇上是真的很生气了，连听到我的名字都这么反感了，你说我还回去做什么？”
安顺急得差点儿跺脚，又不敢很大声地说话，面部五官都拧在了一块儿：“娘娘！您怎么能这么想呢！皇上如果不在乎您，为什么还要这么生气，就是因为皇上在您，所以才会因为您不愿意拉下脸，他也不愿意给台阶，你们二人这么僵持着！”
“那又如何，安公公，你回去吧，如果有机会，您最好转告一下皇上，就说我如今在外头不知道多潇洒，对了，要是可以的话，希望皇上能废了我，直接相当于休了我是最好不过了！”
安顺还想要继续说，昭姮已经不想听了。
这样子，跟宸霂倒是很像，安顺是个局外人，将他们二人之间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两个明明有感情的人，却看起来那么的生气，这叫人如何是好。
安顺走后，昭姮坐回去，昭长英好奇地问：“刚刚安公公跟你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似的。”
昭姮笑道：“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爹爹想多了，安公公就是告诉我说，至少在长亭殿里的那个锦昭仪怀有身孕了。”
凌霜一听，就要为昭姮打抱不平了：“这个锦衣，不知道使得什么狐媚手段，这才骗到了皇上，肯定是这样了，您救了她，还帮了她，她就这么不知回报，现在居然还怀孕了，小姐当年就应该让常贵妃带走她，是死是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昭夫人是听到过凌霜跟自己说这个锦衣的。
“是啊姮儿，这个女人也忒白眼狼了，你帮了她，她现在好了，还借着你不在宫中的机会勾引皇上，还怀上了孩子，日后你不好对付的。”
昭姮笑道：“娘你说什么呢，我为何要对付她，回不回宫都是一个未知数。”
宸央身子微微倾倒过来：“你不会是在怪本王不跟你说这个事情吧？”
昭姮轻轻睨了他一眼：“我可没这么说，再说，你这么说，该不会是自己心虚了吧。”
“本王心虚什么？”
昭姮耸耸肩：“您自己觉得心虚什么就心虚什么呗！”
宸央的确知道，但是也的确不想告诉昭姮，因为他不想让昭姮跟宫中的任何事情挂钩。
宸霂每一次叫他进宫，都在警告他对她不要抱有别的想法，但是他也很明确地跟宸霂说过：“皇兄自己不对她好，为什么要求别人也不对她好？”
好几次，不是安顺拦着，他们俩怕是要打起来。
这一次也一样，不是安顺过来跟昭姮说，他是绝对不会很昭姮说起这个事儿的。
尤其，他从昭姮的眼中看到了怒火，即使被隐藏，依旧能够看得出来。
“本王下次……”
“王爷呀，既然都来太尉府吃年夜饭了，就别说其他的东西了，你说了我也听不懂，来，吃菜！”
昭夫人轻叹一声，刚刚到嘴边的话又被自己给收回去了。昭姮不喜欢听，别人怎么劝又有什么用。
她若是听进去了，今日说不定早就去宫中了，那个怀有身孕的怎么可能轮得到锦衣。
……
常连初四的时候才从边疆赶回来，宸霂犒劳过他以后，他便请求要见常贵妃。
宸霂说的是，常贵妃身体不适，要不还是休息几日再说。
常连道：“皇上，臣每年回来的时间屈指可数，过几日，怕是又来不及，见不到淑珍了，皇上还是让臣去见见她的好。”
常连半年多以前就受到了原安城寄过去的信件，写的都是自己在宫中过得委屈，但是以后就再也没有过别的信件。
以他对妹妹的了解，常淑珍就算是真的弄死谁了心中爽快，也一定会再寄一封信过去，但是这一次没有。
不但没有，他寄过来的书信也没有回音。
这半年实在是太忙，若是真有时间，他也想着早早进宫看看他这个妹妹。
宸霂说：“贵妃自己也觉得自己身体不大舒服，说了想要整装干净再见兄长比较好，还是，等两日吧。”
“不用了，她自小也是我看着长大陪着长大了，什么时候狼狈不堪臣这个做兄长的不清楚的，臣也不会嫌弃这个妹妹呀！”
一个死活不让见，一个偏偏要见。
而且常连气势逼人，若是不给见，那他也就不出宫了，大不了就待在皇上的御书房里过夜罢了，反正出宫去，也不过是个睡觉，回原安城，也是为了能够见见自己的妹妹罢了。
“好，安顺，你带将军去长秋殿见贵妃娘娘。”
安顺点头，带着常连去了长秋殿。
常连从前也不是没有来过长秋殿，从未见过这么萧条的长秋殿的。
如今又是寒冬，已经下过初雪，长秋殿的地面上除了有积雪之外，该有很多的枯树叶。
这是多久没有人过来打扫了？
“这宫中的下人都是怎么做事情的，这样淑珍也能看的下去？！”
安顺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也无可奈何，宸霂叫人好好照顾常贵妃，也让人打扫庭院。
可宫中就是这么个势力的地方，现在常贵妃不得宠了，别说是打扫，就是端茶送水，也也还有人时刻照应着。
“咚咚咚——”
主屋的门，从前都是开着的，现在也已经关着为常态了。
“娘娘，您在里头吗？”
门被一个小宫女给打开：“公公，娘娘已经睡下了。”
好在屋里面碳火还是足的，不然常连当场就要生气了。
“是贵妃娘娘的兄长进宫过来看她了，你进去轻声叫醒娘娘。”
“不用了，她睡着了就让她睡着吧，我明日再进宫。”
屋里由远到近地传来常贵妃的声音：“兄长，兄长快进来！”
而后，便是衣着得当的常贵妃从里面出来，怎么看，也不像是刚刚睡下的，可想而知刚刚她是不想见人的。
“你没睡呀小妹！”
“嗯……”眼中带着一丝调皮：“我想着骗别人的，嘿嘿，没想到是兄长过来了，你们都走开，我要跟兄长偷偷说话！”
常连看不懂常淑珍怎么这样说话：“公公，她这是怎么了？”
安顺摇摇头，洋装不知：“也许是太过于想念您了，你们好好聊，奴才就不打扰了。”
门被轻轻地关上，常淑珍瞬间掉下泪水：“哥，你终于来了！”
常连摸摸常淑珍的头：“怎么在宫中越发的懒散了，连妆发都懒得收拾。”
常贵妃哽咽着，许久了，她等着常连太久，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爱她，是哥哥对妹妹最深的疼爱。
“哥哥，这个不重要了，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你最该美美的，如何这么慵懒了？”
“哥哥，不重要！”
常连那个骄傲得不能再骄傲的妹妹，何曾这么狼狈过。
常连神情凝重：“告诉哥哥，你怎么了？”
常贵妃羞愧无心：“这事儿，我没脸告诉哥哥。”
“你有什么事情是哥哥不能知道的，你且跟哥哥说。”
常贵妃抿唇，眼泪止不住落下，终是将事情全都跟常连交代了个清楚。
常连没有骂他，只是心疼地将常贵妃给抱在怀里：“我的傻妹妹，你糊涂啊，别的事我都可以帮你，但这个……哥哥又能怎么办！！！”
他不可能跑去跟宸霂说要他原谅她，这种事情放在寻常人家尚且不能，更何况是皇家。
对于皇家来说，这何尝不是一件丑闻，又如何会让人知道。
“所以，你刚刚那么做，是在装疯卖傻，对吗？”
常贵妃闭上双眼，泪水掉落下来：“我没有办法，我发现只有这样，皇上才能够对我好一些，他心里才会记着我当年对他的好。”
常连心疼道：“你何曾这么卑微过啊妹妹！”
“是我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情，也是我没本事得到皇上的心，哥哥你别怪皇上，别怪。”
常连当然不会去怪宸霂，但是常连已经把这一肚子的火全都放在昭家的头上，因为常贵妃，也仅仅是知道这件事情是昭姮那边筹谋的，皇上才会将昭姮给送出宫去。
“昭姮害得你这么惨，哥哥一定会为你讨回来！”
“哥！别去！”常淑珍紧张道：“她不管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妃子，也是太尉府的嫡女，如果贸然动手，皇上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的！”
从前想着，在后宫中弄死她，也就罢了，如今她在宫外，他如果动手，肯定会引起宸霂的反感。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哥不可能看着你这么白白受罪！”常连的性子，自来跟常淑珍一样，都是高傲的。
自己的妹妹从光芒万丈掉落平底，那种骄傲被泯灭的感觉，他看着都心疼，他眼神中带着锋芒。
昭姮，他一定不会放过。
常淑珍带着祈求：“哥哥，别去，真的别去，如果她出事了，皇上就真的不来看我了！”
“傻妹妹，当初让你不要嫁给他，你悄悄不信！如今……唉……”
对于常淑珍的祈求，常连点了点头安抚：“好，哥哥不动她，你放心好了。”
然而心里，却早将计划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