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她真错了
大手一挥,两边的惟帐掉落下来,昭姮挣脱想要起身,却也被他拉了回去,按在一只手下。
“撕拉——”
好几声,宸霂手下动作快准狠,根本不给昭姮反击的机会,凌霜听着自己的主子在里面大吼大叫,紧张地拍门:“小姐!”
安顺拉开凌霜:“你别去,你还嫌你们家主子不够惨?你若是再这么做,怕是皇上听到了更生气,谁知道皇上会做什么?”
“可是……”
“你也别可是,我问你,你家小姐做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凌霜哭腔道:“我当然是知道的,可小姐不过就是气不过常贵妃害死了慕妃娘娘,想要让她罪有应得,没有做过其他事情了呀。再说……再说他就是一个内侍,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安顺带着怀疑问她:“这个人到底是谁去找的?”
“是锦才人,是她说能找到这个人的呀!”
安顺脸色柔和不少:“我就说,姮妃娘娘不会做这么过分的事情,好,不是娘娘就好。”
什么时候开始,安顺不希望宸霂昭姮吵架,反而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宸霂脸上的笑容就不会消失。他太累了,所以安顺一样很心疼他。
“你别急,娘娘是皇上的妃嫔,皇上这么做,咱们谁也不能说一个不好,皇上心里是有娘娘的,好在这件事情没有被人知道,私下解决了就好,等皇上出来,我去跟皇上说清楚。”
昭姮有错,可真正造成常贵妃怀有身孕的人,是锦衣啊。
安顺也不跟凌霜说过多的话了,凌霜在外头不听劝,昭姮在里头多久,凌霜就在外面哭了多久。
“公公你快想想办法呀!”凌霜绝望的看着他,安顺现在想的不是怎么让宸霂出来,而是怎么让昭姮跟宸霂之间的关系不要那么的僵。
没人知道宸霂跟昭姮在里面到底说了什么,却在一个时辰之后知道宸霂做了什么。
满地的衣衫,撕破的亵衣,还有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昭姮,双眼空洞,直视上方。
凌霜进来的时候,吓得不轻:“小姐……”
冲到昭姮身边去,泪如雨下:“小姐你……”
昭姮真是见了鬼,她居然跟一个男人……
酸楚,那是浑身上下的酸楚,可她心里更难受的,是宸霂对她的误会,这会儿,怕是解不开了。
“凌霜,我是不是做错了?”
凌霜害怕地摇摇头:“不是,小姐只是想要为慕妃娘娘报仇罢了!”
昭姮笑了笑,凄凉无比:“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被人给算了一手,今日皇上过来,她想来都已经算到了,皇上生气,绝对不会听我们解释,呵呵,好计谋。”
凌霜还云里雾里:“小姐说的是谁,奴婢这就去替小姐出气!”
“还能是谁啊傻丫头,整个长亭殿除了我们,还有谁呢?”
“锦衣!是锦衣!”凌霜哭着:“小姐,刚刚安顺公公已经知道是锦衣去找回来的人,他一定会在皇上面前说清楚的!”
“凌霜啊,你觉得皇上会听吗?”
宸霂现在,别说是昭姮自己,别人只要提到昭姮,想来他都是会气炸了的那一种。
锦衣端了一碗鸡汤站在门外:“姐姐,您那动静怕是不止是长亭殿,隔壁的长秋殿都能听见了,妹妹给您端了一碗汤过来,就放在门外了,你记得喝啊。”
昭姮疼,浑身上下都疼,心里大骂,你奶奶的女人不容易啊!
但是事已至此,她又岂会一蹶不振,锦衣这小妮子是来示威的?
昭姮闭上眼睛,在那儿冥思苦想呢,凌霜以为她心里难受还一个劲的安慰她。
昭姮撑着自己坐起来,吃痛的倒吸一口气:“凌霜!去准备一下,让我沐浴更衣,快点。”
凌霜木讷地点点头,连忙去为昭姮准备起来。
昭姮头疼得不行,但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做。
最简单的一件事,慕妃会出事,也是因为被自己连累,如果当时她处理了昭夫人送的那根簪子,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她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没有对常贵妃下死手,她之所以让锦衣找一个太监进宫,不过就是为了让皇上对她彻底放弃,让她自己不敢再对皇上,对她,对后宫的那些妃嫔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可她偏偏算漏了锦衣,她觉得锦衣不过是想要成为后宫的妃嫔,她知道她有野心,没想到她从一开始就把她也算在里面。
“小姐,你要去哪儿?”
昭姮道:“我要去找皇上。”
“可是皇上现在还气头上,您不去等等再去。”
昭姮急匆匆地穿好衣服,脸上未有妆容点缀,所有发丝用那么一根发簪简简单单地挽好。
没有其他发饰,她几乎用跑的去未央宫,一路上不乏好奇地看过去的宫人。
“姮妃娘娘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嘘,姮妃娘娘是皇上最喜欢的妃子,咱们是做奴才的,小心被娘娘给听到了,有咱们吃不了兜着走的时候。”
“那倒是,若是别的妃嫔,一定会被责罚,偏偏是姮妃娘娘,皇上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一定会护着她,这是咱们羡慕不来的。”
今日所有人还在说着姮妃如何得宠,然而今日过了以后,就会变成另外一番景象了。
未央宫在,昭姮来回踱步,安顺听到别人过来通传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我的亲娘诶,姮妃娘娘这么一会儿,怎么就跑过来了?她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啊!”
安顺去告诉宸霂,然而宸霂却说:“你让她在外面站着就是了,朕很忙,没空见她。”
“可是皇上,娘娘刚刚才……现在外头日头正大,娘娘似乎又是跑过来的这样会不会,对娘娘身体不好,娘娘会吃不消的吧?”
宸霂停住手中的笔:“她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身体,朕为何要关心她,她这么搞出事情来,她觉得朕吃得消?”
安顺无奈,在外头跟里头来来回回地跑,一会儿劝昭姮先回去:“娘娘皇上现在气头上,什么人都不想见,您还是先回去吧!让别人见了猜出什么来,对大家都不好。”
一会儿又跑到里头去劝说宸霂:“皇上,娘娘身体这样当真受不了,况且娘娘一直都待在外面,也会让人怀疑,若是传到太后娘娘那里,她老人家很快就会查出来的。”
最后宸霂抬眼:“你叫她进来吧,朕很忙。”
安顺很开心地跑出去:“娘娘,皇上见您进来。”
昭姮急忙忙地就进去,安顺则是出来,跟凌霜一起站在外头。
凌霜也想进去,安顺一把拉住:“你进去做什么?”
“我怕皇上再伤害我家小姐,小姐刚刚……浑身都是伤。”
安顺蹙着眉头:“胡说八道什么,皇上怎么可能弄伤娘娘。”
宸霂长这么大,他跟着宸霂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宸霂对女子动手的。
就算是常贵妃这一次做出了这么糊涂的事情,宸霂也没有动手。
“那娘娘为什么一直说疼,如果不是皇上打了娘娘,娘娘怎么会走路都觉得没有力气,强撑着自己过来的?”
安顺眨眨眼:“你不知道他们二人做了什么?”
“什么?”
安顺左右看了看去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的脸刹那间就红了。
侍寝?
她想象中,她们家小姐侍寝,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可……”
安顺撇了她一眼:“可什么可,皇上绝对不会伤害姮妃的。”
……
宸霂手里拿着笔,在那儿挥洒泼墨山河。
门被关上,昭姮给宸霂行了一个大礼,跪立在地上。
宸霂在她行礼的时候觑了她好几眼,但是在她真正抬头的时候他却装作视若无睹。
“皇上,臣妾请罪来了。”
一天之内,从疑惑,到生气,到无奈,昭姮觉得自己真是像极了锅里的鱼肉一般,被翻遍炒遍的绝望。
但是她还是要过来,求宸霂一件事。
“罪,你哪儿有罪,你若是有罪,朕岂不是罪大恶极了。”宸霂头也没抬。
昭姮道:“臣妾知道皇上很生气,但是臣妾今日来也并非是为了自己,还请皇上对贵妃娘娘从轻发落。”
宸霂以为她只是进来认错的,没想到还是想太多,这个女人真的是,眼里从来没有过她自己跟他两个人的事情!
“你要害她,现在又跑过来假惺惺地作甚?”
昭姮撇嘴道:“臣妾没有假惺惺。”
“就你还没有假惺惺,人是你派人叫进宫的,你做出来的事情,又说要朕对她从轻发落,好,你告诉朕,你觉得朕要怎么从轻发落的好?”
昭姮颔首:“臣妾是觉得,不管怎么说,您现在已经不会再对常贵妃有过多的情意了,臣妾的目的也达到了,可常贵妃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那个乐儿,您也听到过,发现苗头不对,转身就跑了。”
“说重点。”
“皇上,不如留下常贵妃身上的孩子,让他平安长大,可好?”
宸霂停住动作,抬头,看着她,如同野兽瞪着天敌。
“昭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朕光明正大的帮别人养孩子?”
宸霂放下笔,绕到她面前,将她给拎起来:“昭姮,朕当真是看错你了!”
“皇上看错臣妾什么了,臣妾一直都是这样,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是无辜的,皇上没有必要对一个孩子动手。”
宸霂好笑道:“孩子,一个未足月的胎儿你要朕留下?这样的孽种留在皇家,不是为了那个孩子好,就算他出生了,一样的害了他一生。”
昭姮只是觉得不能让常贵妃什么都留不下罢了,她身边现在除了那个孩子,没有什么能够给她生存下去的希望了吧。
可如果这个孩子都没了,那常贵妃心里一定是奔溃的。
她想报仇,可她不想这样毒辣的报仇,这还不如杀了她让她心里好受。
这么让常贵妃留着,不是要让她生不如死?
“你有空关心别人,为何不关心关心你自己?!”宸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将二人的距离给拉得很近。
“昭姮,朕且认真的问你,你之前不让朕离开长亭殿是为什么?”
“为的是让长秋殿知道您一直都在这儿。”
“你又为何要来请朕过去?”
昭姮倒吸一口气:“为的是让常贵妃绝望,给了吴念趁虚而入的机会。”
“你有没有一次,是邪恶想要朕去长亭殿的?”
方才在长亭殿,他强行地要了她,可她现在却还是跑了过来他心疼,可是现在大于心疼的,是愤怒。
“皇上……”
“你好狠,你根本就不是因为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自己觉得常贵妃太惨,而是因为你觉得这件事情是锦衣做的,你只是不服气被她算计了,不是吗?”宸霂说昭姮的时候,语气眼神,都带满了嘲讽。
“皇上是这么想臣妾的吗?”
从前昭姮觉得无所谓,可当宸霂真的这么说她的时候,心里就想是被一把刀给捅了一刀。
狠狠地捅了一刀,到底要多痛才能形容,她也说不清楚。
她知道在对常贵妃这件事情上她跟矛盾,可她真的没有想过置她于死地,逼她到绝路。
“臣妾只是想让她往后身边还能有个念想,有个让她活下去,好好活下去的念想牵挂。”
宸霂低沉地吼着:“够了!朕不想再听你在那里胡说八道了,朕以为,你一心喜欢的是朕可后面朕才知道原来你都是为了你自己,你为了达到你自己的目的不惜丢了皇家的颜面,你究竟还有何颜面过来跟朕说从轻发落,你以为你是谁啊?!”
昭姮被他的嘶吼给震住,她本来是想好好的跟他解释一下,告诉她锦衣将人给带过来的,可是现在她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
一来确实常贵妃因为这个人如今万劫不复。
二来,这个人的确是因为她昭姮才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做出这些事情。
无可厚非,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