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东窗事发
阿音去端新茶上来,人就已经走了,“皇上怎么走这么快。”
锦衣斜睨她一眼:“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难道皇上现在就能看上你了?”
阿音蹙眉:“我就是这么问一下,你想多了。”
她是想着脱离奴籍,但自从上一次锦衣发疯的事情以后,她也没有那么心急了。
“最好是这样,你要知道你心急也没有什么用,倒不如想想办法,跟本宫一起对付昭姮她们。”
宸霂出了长亭殿,扭头问安顺的第一句话便是:“她可有问朕?可有想叫朕回去?”
安顺您了抿嘴,“姮妃娘娘大概是想的,不过就是拉不下这个面子,皇上别跟娘娘置气,只不准今儿晚上过来的时候就没什么事儿,和好如初了呢。”
宸霂笑道:“你觉得她那个女人是因为拉不下面子,她就是因为不想所以不叫!”
走到长秋殿门前,宸霂驻足片刻,走了进去。
有宫女见到宸霂吓得跪下,瑟瑟发抖:“皇……皇上万福。”
“这么紧张干嘛,你们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宸霂现在只是开玩笑,他不会想到一会儿自己这个玩笑都会变成现实。
宫女道:“皇上说,说笑了,娘娘正在里头休息,不如皇上改日再来?”
“休息?这都快午膳的时间了,她不吃东西先去休息了?”宸霂其实就是因为怀疑所以进来的,若是一切如常他也许看看就走了,偏偏一切诡异,连个宫女都这么紧张。
常贵妃,是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的。
“正好,朕许久没有看到她了,过来看看她也好。”
小宫女害怕地大吼:“皇上驾到,皇上驾到。”被宸霂一个犀利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你喊叫这么大声,是怕别人不知道,还是怕常贵妃不知道?”
宫女结结巴巴,“没……没有,奴婢就是想让贵妃想你听到,娘娘听到了就可以起来,不然换上您一会儿进去,还得亲自叫醒贵妃娘娘。”
宸霂冷笑:“那朕还真得谢谢你了。”
宫女不敢说话,宸霂大步向前,几乎怕给了别人机会,速度很快的到了常贵妃的屋子前面。
从前这扇门,不是夜晚时分,都是开着的,今日却锁着?
他伸手去推,却发现推不动。
这是从里头就栓上了?
他看了安顺一眼,安顺打紧上前,对着门就是一顿撞,只两下,门就被撞开。
“哐当——”门栓落地的声音,也是里头人惊到的开始。
宸霂皱着眉头:“这是做什么?”
太医正坐在床边,隔着惟帐帮常贵妃就诊,吴念也就站在边上。
三人皆吓得不轻,太医跟吴念连忙下跪,常贵妃也吓得从床上爬起来:“皇上,皇上万福!”
宸霂微微抬眼:“你们在做什么?”
吴念道:“娘娘,娘娘这几日肠胃不大好,觉得不舒服所以就让太医过来给娘娘诊脉。”
宸霂冷声道:“肠胃不舒服,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看太医?”
常贵妃道:“臣妾觉得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敢惊动别人,皇上事务繁忙,肯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过来得看臣妾的。”
明明她自己理亏,反而怪到了宸霂的身上。
“哦。”宸霂看着太医:“既然看了,那就跟朕说说,贵妃身体如何?‘
太医的气息上下起伏:”微臣看过,贵妃娘娘只是肠胃不适,开些清肠的药调养调养就好了,这几日好好休息,也没什么大事。”
宸霂盯着吴念看,吴念刚刚说谎了,现在是最紧张的。
“你刚刚不是说,你们家娘娘是因为想吃御膳房做的面?怎么就去了太医署,请了太医过来,你是怕朕不让你去不成?”
常贵妃连忙帮着吴念打圆场:“皇上,那是臣妾不让他说的,臣妾这个人要面子您也不是不知道,臣妾若是去请了太医过来,宫中众人知道了,岂不是又说臣妾矫情?”
宸霂怀疑地看着吴念问常贵妃:“贵妃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朕都还没有问清楚呢,你就回答了?”
“臣妾……臣妾也是怕皇上误会了。”
“朕误会什么了?”
宸霂句句逼人,常贵妃根本来不及反应:“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皇上您自己许久不来看臣妾,臣妾在您心里就一文不值了?您这么说话,是想要臣妾回答您什么?!”
宸霂冷眼睨了她:“好了,朕不过是说说,你不必这么紧张,既然不舒服,那就好好的休息才是,不若是藏着,谁都不知道,那才是误事。”
常贵妃颔首,泪花含在眼中:“是,臣妾知道了。”
宸霂没有多说,就出去了。常贵妃瘫软在地上,吓得不轻,太医也吓得面色惨白:“娘娘,若是皇上知道了?”
“不,皇上不能知道!”常贵妃咧嘴而道:“不能让皇上知道,不然咱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太医能怎么办,常贵妃她不敢得罪,但是不说的话,倒时候有东窗事发的时候,死得最快的就是他这个知情不报的太医。
常贵妃阴冷地眼神,泪水已经掉落在扶着她的吴念手上:“不要怕,本宫没事,你就没事,本宫如果出事了,你要知道你也活不了,本宫的兄长已经从边塞赶回来了,等他回来,他一定会护着本宫,你别怕!”
他能不怕?
他前脚才出长秋殿,没回太医署,就已经被安顺给拦住了去路:“跟杂家走一趟吧。”
颤颤巍巍地跪在御书房里,宸霂手中拿着奏折,都没有抬眼:“自己说吧,贵妃娘娘究竟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他岂是个傻子,他们一个个的害怕得不行,明显是有事情瞒着他,还有昭姮,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昭姮那边肯定也是知道的。
“微臣……那个……贵妃娘娘就是肠胃不适!”
宸霂悠悠道:“既然这样,那朕也应该关心关心贵妃了,不如让秦末再去看看如何?”
“皇上!”那太医慌张得不行,连忙跪下:“皇上,微臣也是没有办法的!”
宸霂点点头:“嗯,朕知道你没有办法,你现在告诉朕,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也是个年纪大的了,再过些年就可以告老还乡了,没必要因为一点事情就断送了自己的晚年,怕也是不值得的。”
这个太医。也就是之前帮着慕妃诊断出怀有身孕的刘太医。
他如今年纪已经半荀,如此让皇上不开心,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也实在是亏得厉害。
刘太医刘连生想了想,咬着牙,一狠心:“皇上,微臣知罪,微臣不应该知情不报。”
“什么情,为何不报,你说清楚,朕不怪你,朕知道你不容易。”
后宫中的尔虞我诈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太医,是最容易受到牵连的人。
宫中的这些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可他们偏偏谁都不能得罪。
刘连生长叹一口气:“回皇上的话,贵妃娘娘,这是……这是……这是有喜了!”
安顺吓得手抖:“大胆!后宫妃嫔,岂容这般置喙抹黑?!”
若是从前谁怀孕都是有可能的,可这半年来,宸霂就像是中邪一样,一有时间就去长亭殿,压根就没有碰过昭姮。
昭姮不可能怀有身孕不说,常贵妃,乃至整个后宫都不可能有人会怀孕。
常贵妃怀孕了,这怎么可能呢?!
“她有身孕?”宸霂脸色黑沉:“这个胎儿多大了。”
刘连生咽了一口:“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可以很确定,是怀有身孕,而且半月有余一月不足了。”
“啪啦——”
宸霂将手中的奏折猛然往边上丢去,撞到了墙柱子,发出了让人抖擞的声音。
“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她怎么无理取闹都是可以的,可是如今这件事关乎的还是皇家的颜面,这要如何忍受。
“皇上,这件事情,要怎么办?”
宸霂冷冷地看着地面,一言不发,就算是她伤害了那么多人,她也从没有做过对不住他的事情,而如今,这件事情……
“刘太医,这件事情你先不要伸张,常贵妃,是要你如何?”
刘连生低着头:“贵妃娘娘要微臣,掉了这个胎儿!”
沉默了许久,宸霂才道:“嗯,你去吧,就按照常贵妃说的做,至于这件事情,你要知道,除了你跟朕今日没有别人知道了。”
刘连生连连点头,宸霂又道:“你是大夫,你能不能看出,一个人是男是女?”
刘连生知道宸霂说的是什么,“回皇上,这个微臣已经确定过了……长秋殿的管事公公,他,他不是个真的内侍!”
刚刚一股火气还未消停,又一股火气上来:“她是真的不怕死,以为朕不敢动她?!”
安顺也只是听说过后宫妃子有耐不住寂寞的,可在自个儿面前发生过的他还真得是没有想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敢去安慰宸霂,也不敢说常贵妃的坏话。
刘太医下去以后,宸霂坐在了椅子上,等待片刻,吩咐安顺:“你先去查一查这个吴念是从哪里来的,宫中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如何上的花名册,如何进的后宫,都给朕查清楚。”
安顺应声:“是,可皇上,现在?”
宸霂抬眼:“现在?她做了这样的事情,难道朕还放着她有恃无恐?”
宸霂才从长秋殿出来,又扭头回了长秋殿,常贵妃怕是怎么也想不到,所以当宸霂进来的时候她是被吴念给搀扶着的。
“皇上?”常贵妃的手瞬间从吴念的手上给抽回来,“皇上怎么回来了,可是还有别的事?”
宸霂盯着吴念看,让吴念有些害怕:“这个管事,贵妃可还满意?”
常贵妃心虚地干笑:“这个奴才,但是靠谱的,做事儿也算麻利,皇上怎么问起他来了。”
宸霂笑着:“还算麻利,那也是,为我南楚增添子嗣的本事,还是有的。”
常贵妃吓得当场瘫痪外地,宸霂已经将门给关上了,外头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吴念拉着常贵妃:“娘娘……”
宸霂现在门边,冷冷地看着他扶着常淑珍:“这个奴才可真是贴心得紧,朕想着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奴才呢?”
常贵妃知道宸霂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就跑过来指责她的。
唯一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只能是刘太医,她刚刚,就不应该让刘太医这么快出去!
天恨天怨,都没有办法改变。
“呵,皇上知道了,是生气,还是难过?”常贵妃放弃了反驳,只无奈地看着宸霂。
宸霂看着她:“这有什么区别?”
常贵妃心寒地看着他:“臣妾知道自己这一次对不住皇上,可是臣妾很希望皇上您是难过而不是生气,臣妾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过见过您为一个女子难过,哪怕这一次,也没有!”
宸霂道:“朕不想跟你讨论这个。”
“可是臣妾想,臣妾很想知道,皇上您到底当初跟臣妾在一起,是不是就为了臣妾的兄长能够帮着您臣妾能够帮着您!”
“够了,你不要再说这些了。”宸霂手握着拳头,瞪得圆润:“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是丢了皇家额颜面,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传出去整个南楚都会成为别人的笑话?!”
常贵妃声泪俱下,哭得凄凉:“臣妾……不……不想这样的!”
吴念在边上一句话也没敢说,皇家丑闻,皇上不可能让他存在,可那一瞬间,他突然不怕死,他甚至觉得,能够跟常贵妃一夜夫妻,也此生无憾。
他向前一步,跪在了宸霂的面前:“皇上,这一切都是奴才怂恿的娘娘,是奴才……趁着娘娘难过的时候趁虚而入,犯下大错,如果皇上要责罚,就请皇上,赐死奴才吧!”
宸霂冷眼哼笑:“你有几条命够死的,担得起这样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