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陷入迷局
可昭姮呢,根本不想跟皇上有过多的关系,上一次请他过来,不过是为了让人将消息传到长秋殿去罢了。
“姮姮,你做什么把饭菜都撤下去了?”
昭姮白了不请自来直接就坐在饭桌对面的宸霂:“您要是再不好好说话,怕是日后饭点来了,一样吃不到东西!”
宸霂满脸的委屈:“姮姮,你若是这么说,朕心里就很难受了,朕是君王,是君王!你就这么对待朕,传出去,朕恐怕让人笑话了!”
昭姮浑身一哆嗦:“别别别,您千万别再这么说话了,皇上,您有什么不满的您就直接说,别这么渗人成不?”
宸霂的内心是奔溃的,他没想这样的,也不知道是安顺从哪里听来的姑娘家家的,最受不了的一定是男子的撒娇,就他这嘟嘟嘴的动作,怕是来之前不知道对着空气……
对着安顺练了多少次。
安顺那可是大放厥词:“皇上您放心,娘娘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心生欢喜,用不了多久,一定会为您沦陷的!”
沦陷不沦陷不知道,昭姮现在看到他就一脸的嫌弃,他是看出来了。
“要不,朕就正常说话?”
昭姮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您再这样,臣妾实在看不下去,如若不然,只能去请秦太医过来给您悄悄了。”
海还请秦末过来悄悄,只怕他远远的看着不需要把脉,就能将他嘲笑得不成人样。
“别,朕不想见到他!”
“可是臣妾觉得他倒是挺想见到皇上您的呢!”
宸霂撇撇嘴:“他要是真敢来,朕一定扣光了他的俸禄!”
“阿嚏——”秦末抓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那些个边上的太医接连着关心:“哎哟,最近天气还是寒冷的,大人还是要注意身体。”
“是啊是啊,秦大人虽说是咱们的头,可是身体还是要注意的。”
秦末汗颜“我就是打了哥喷嚏,你们还能给我说成什么病?”
他自己就是个大夫,还是太医署的太医令,自己的身体难道还看不出来了?
再说那些人,人家也是可怜的,不过就是想拍个马屁的,谁知道拍得准准的,拍到了马腿上!
“各位大人安好。”
打破这尴尬气氛的,是吴念。
秦末微微抬眼:“怎么了?是哪个宫里的娘娘又出事儿了?”
吴念微微一愣,这个太医说话未免太过于直白,而且不大好听了。
“奴才是长秋殿的管事,娘娘头晕得厉害,奴才这才过来,想给娘娘抓一些止疼的药回去。”
一个太医训斥道:“大夫开药,那得诊脉的才好,尤其是后宫中的娘娘们,哪个不是金贵得很,真吃错了什么忌讳的药,这责任是你担还是我们太医署当啊?”
吴念嗫嚅:“这……奴才只是想给娘娘抓点药回去,没想这么多。”
太医署里头哄堂一笑,秦末放下手中的东西,悠悠地问:“贵妃娘娘什么时候找了一个管家,还这么着急的拍马屁呢?”
吴念摇摇头:“奴才没有,奴才只是想缓解娘娘的头疼,如果大人们不愿意随便开药,奴才回去就是。”
他刚刚要出去,秦末叫住他:“站住。”
“大人?”
秦末自己起身,去给吴念拿了两包药:“贵妃娘娘挺多就是受了风寒,你拿回去吧。”
吴念心生欢喜地弓腰接过药:“奴才多谢大人!”
吴念走了以后,秦末扭头,发现一群太医都在眨巴眨巴也看着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得。
也难怪,秦末什么时候对后妃上心过,哪一次都不愿意去,如果不是宸霂亲自派人过来叫,他的架子不是一般大的。今日居然这么好心的亲自去给常贵妃抓药?
“看什么看,事情都不用做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众人皆埋头不说话。
长秋殿,吴念满心欢喜地从太医署回来,要去给常贵妃煎药的时候,被乐儿给叫住。
“你做什么去?”
吴念道:“贵妃娘娘不是头疼嘛,我去给娘娘抓药,一会儿我去给娘娘煎药,让娘娘好好休息一下。”
乐儿没好气:“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没安好心,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娘娘的眼前,还说你不是刻意而为之?!”
“我刻意出现在娘娘面前是为了跟娘娘见面,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我说过了娘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会害娘娘不成?!”
乐儿冷冷地笑道:“救命恩人顶什么用,慕妃也是赵婕妤的救命恩人,赵婕妤还不是间接差点害死了她!”
乐儿现在得了常贵妃贴身宫女,也就成了长秋殿的掌事宫女,如今这掌事的公公跟掌事的宫女不合,说出去,也都是让人诟病的笑话。
吴念没有去跟她争执,只想着快点将药给煎好,再给常贵妃送过去。
这会儿是正午,常贵妃随便吃了点东西已经睡下了,小厨房也没什么人。
吴念拾起了那些家伙就开始煎药,这么一会儿就是一个时辰。
看着冒热气的药,他会心一笑,而后起身去找适合的碗筷。
“哐当——”
吴念被身后的声音给惊了一跳,转身过去看,乐儿现在药的边上,而药,已经整个小药壶碎成了七八片散落在地上。
更不要说已经跟地面融为一体的药了。
“你干什么——”吴念大汉,冲到她的身边蹲下,心疼的看着煎了许久的药,抬头的时候尽是愤怒:“就算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也不要拿娘娘的东西来糟践吧!你可知道我等了多久,我去太医署的时候有多难为情?!”
乐儿不以为然地笑道:“你难为情是你的事,我不过是为了娘娘着想,我就是不相信你,谁知道你在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娘娘要是真喝了你的药,才会出问题吧!”
吴念试图反驳:“太医署!太医令给开的药能出什么问题?!”
“呵呵,太医令开的药怎么就不能出问题了,谁知道人家是不是收了你的好处?是不是串通一气,是不是别的宫中的打点,谁知道呢?”
吴念咬牙切齿:“你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公报私仇,你不过,就是看不惯娘娘让我做了管事!”
乐儿没有否认:“对啊,那又怎样,就算我见不得你好,可我说得句句在理,不是贵妃娘娘的口谕,太医令会给你一个小太监开药?你真当自己是皇家贵人了,他什么脾气整个宫中上下谁不知道,谁还给了你面子?!”
吴念本想一拳打上去,可还是忍住了,一言不发地蹲下去收拾那些东西。
乐儿看他这样,多半也是没了士气,又嘲讽两句,便走了。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吴念没有放弃。
在又一个时辰,他端着一碗温温的药去给常贵妃。
乐儿心里一惊,怕他去告状,结果他对这件事情只字不提。
常贵妃睡了一个下午,头晕脑胀地,“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一股子药味?”
吴念道:“娘娘,这就是治风寒头疼的药,是太医令亲自抓的药,奴才怕热已经凉了一会儿,这下不烫,而且奴才也放了糖,娘娘一眨眼就能喝完了。”
“秦末?”常贵妃疑惑不解:“秦末那滚蛋,什么时候愿意给本宫抓药了?”
还没等吴念想好怎么说,常贵妃突然笑了起来:“本宫知道了,想来是皇上去跟秦末说的,不然他那个人,怎么可萌给本宫开药。”
说罢,常贵妃端起拿完药,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没有一点苦涩的感觉。
看着她这么开心,吴念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她开心一点也就是了。
至于他的事情,她就不用知道了,免得才涌起的希望,随随便便的就没了。
乐儿在边上看着颇有些心虚。
吴念对常贵妃是真的好,先不说这药拿回来以后,她的头也没那么疼了。
就连她平时的穿着,他比她还要上心,随便一件衣裳觉得她会不喜欢,都会提前去跟尚宫局说,直接送到她眼前的,一定是最满意的。
御膳房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只用了两天的时间摸清楚了喜好,送过来额东西,就没有出问题的。
最后,也就是她知道其实常贵妃还是很想皇上,所以总会向别人打探皇上的行踪,也没给她希望,只是直接带她去皇上会路过的地方,好让他们“偶遇”。
这样,常贵妃也算是开心不少。
乐儿一开始,是很怀疑他的,当然不乐意的成分也是有的,谁要他出现得太过突然,还直接一步做到了管事的位置上,她难免不舒服。
可见皇上见得多了,常贵妃一样看出来了。
“你为本宫尽心竭力的做事儿,本宫已经知道了,你大可不必这样,本宫……也没那么想见到皇上。”
他问:“为什么,娘娘心里,不起来只能装下皇上了吗?”
常贵妃摇摇头,打趣地说:“不,本宫心里,怎么可能只有皇上,还有本宫的兄长呢。”
吴念笑了笑:“是,娘娘金枝玉叶,心里头想着的应该是您的兄长。”
常贵妃不想见到宸霂,原因再清楚不过,因为她能够看出来宸霂并不想叫他。
她每见宸霂一次,其实心里就失望一次。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见了好。
“吴念,上次的事情本宫听乐儿说了。”
吴念抬头,惊讶道:“什么事情?”
常贵妃道:“上一次她打翻了你的药,还有事你去太医署给本宫拿药的事情,本宫都知道了。”
她知道的那一瞬间,自己是绝望的。
原来她的皇上,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她。
“是看到的宫女说的,本宫已经责罚了乐儿,本宫现在身边没有别人了,本宫也不知道赶走乐儿以后还能有谁,所以本宫……”
“您还有奴才!”吴念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您,还有奴才呢,奴才绝对不会丢下娘娘,任何时候都不会!”
看着他那般坚定如石的眼神,常贵妃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短短几日,她似乎对这个吴念有了特别的感情,沦陷迷局,可她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
谁都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
她担当不起!
他一样担当不起!
况且她不甘心!
为何昭姮如今还能这般好的站在那儿,比起刚入宫的时候,她越发的容光,反而是她这长秋殿,死的死了,跑的跑了,如今更是遭人笑话!
可是她不后悔,若是再来一次,她一定要想尽更多的办法,至她于死地!
等,只要常连收到消息,一定会帮她。
未央宫。
宸霂手里拿着奏折,突然想起什么,“安顺!”
“诶!皇上您吩咐!”
“北梁的使臣好像再过些时候,就来了吧?”
安顺想了想:“皇上您上次说的是,下个月初,那就还有半月。”
“嗯,这一次他们来,怕是要来和亲的。”边说,他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放在从前和亲就和亲了,后宫多了几个人,他没放过别的心思。
反而是现在,他开始担心起一个人了。
“和亲?”宸霂跑到长亭殿去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昭姮脸上明显是喜悦啊!
宸霂瞪着她:“你就一点没觉得有危机吗?”
昭姮手里拿着米糊,凌霜抱着安沁再边上,昭姮舀了一小勺:“臣妾为何要有危机感,这是好事。”
两国的关系本来就势同水火,和亲这种事儿说起来是维护两国的友好,实际在昭姮看来,直白点说:我打不过你,所以咱还是和亲吧。
“这亲一和,想来要有好些时候不会再起纷争,对两国百姓也是好事一件呀。养兵蓄锐都是好的,常连将军还在边塞,若是关系不好他还得赶回来,臣妾的父亲年纪也大了,和亲,给了咱们时间,再好不过了。”
昭姮那是一本正经地在分析这件事情的利弊关系。
但是宸霂呢,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想问她:你就一点不生气?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