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赵雄试药
不用回答，常贵妃自己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或许她想要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听着舒服的那个答案吧。
“如果皇上知道了，他也不会对本宫做什么吧？”常贵妃手放在自己的腰前，左手拧巴着右手，看起来很是紧张。
常贵妃什么时候像今日一般这么紧张过，“阿音，如果本宫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去告诉本宫的哥哥，这个世界上，只有哥哥才会救本宫了！”
她曾经把宸霂当做了自己的天，可如今，天塌了她才发现除了那个从小就护着她的兄长，竟然一无所有。
“娘娘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了，皇上现在可能只是怀疑，没有确切的就给娘娘定了罪，娘娘反而先给自己定罪，岂不是遂了慕妃她们的意？”
在阿音眼中，感情是有的，她跟着常贵妃这么多年，要说真的没有别的情感，那定是假的。
论情，她不希望常贵妃出事。论理来说，这些年跟着常贵妃，就狐假虎威的事情没少干。
宫中大半的宫人怕是更希望常贵妃出事，奚落她们主仆二人。
“娘娘，咱们不能认输认输了，就真的输了！”
常贵妃定了定神：“是，认输了，就真的输了，本宫不认，本宫不会输！”
说罢，她起身，理了自己的衣裙宫装，又到妆台上去给自己画好的妆容。
铜镜中的她，虽然不付当年的那般年轻美貌，可也是佳人娟娟，上门提亲的也是络绎不绝。
可是她，却选择了当时不受宠的太子，做侧妃。
世人都说她蠢，可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她觉得宸霂时候一定能成为君主。
他说过会对她好，很好很好，她笑着问他：“很好很好那是多好？”
他回答：“就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不让你受罪。”
于是，不管他身处多么危险的地方，她都会想尽办法把他给救出来，不管他在别人眼中多么的不行，她却觉得，九五之尊只能是他。
她是侧妃，可宸霂却比对正妃对她还要好。
她得意啊——
她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多疼爱她。
所以，一切阻碍她的人，她都会清开！
“好了，阿音，咱们走吧！”慕妃怀孕以来，她素净淡雅到现在，今日，她却盛装，体面非常。
“娘娘要去昭阳殿吗？”
常贵妃开了气场：“是，你说的不错本宫如何能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皇上知道了又如何，本宫还会害怕不成？”
昭阳殿。
谁都知道今日皇上过来是看着赵琳的，也猜到了贵妃娘娘会过去要人，慕妃看到宸霂的所作所为，心中既是开心的，也是难过的。
开心的是皇上今日这般硬气的态度，救出昭姮，可能性就更大了。
难过的是，她突然觉得自己从前很可悲，宸霂真的会喜欢一个女子，可不是对她。
当年她给自己的那些幻想，也只是幻想。
赵琳被困在宸霂的眼前，愣是谁都没办法从宸霂的手中把她带走。
赵琳已经是第三次站了起来：“皇上，臣妾头有些疼痛，不知道能否先……”
“不可以。”宸霂也不止回答了她一次：“你若是真的那么头疼，就让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皇上，臣妾只是有些没睡好，只要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宸霂面不改色：“没那个必要，你什么时候头不疼，偏偏朕过来了你就头疼了。”
赵琳被宸霂说得一动不敢动：“皇上，您今儿过来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这么生气了？”
宸霂没有回答她，只是坐在边上闭目养神。
慕妃从赵琳作证以后就再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有些理由她不想问，只需要看结果也就够了。
“皇上，消息来了。”安顺从椒房殿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什么消息？”
“那个苗疆宫女菱秀的消息来了。”
赵琳心下一僵，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袖口：“皇……”
“今儿昭阳殿好热闹啊，臣妾一大清早就听说皇上跑到昭阳殿来了，臣妾就在想啊，皇上您向来很忙，是什么风把您带到这儿来了。”
安顺还没说下去，常贵妃的声音就从门边传了过来。
阿音跟在她的身后，先给屋里的每个人行了礼。
安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宸霂毫无神情：“说，正好，贵妃也听听，听说很有意思的那个苗疆来的宫女，居然死了，你不好奇吗？”
贵妃故作惊诧：“是嘛！那可当真是吓死人了，不过……那女子本身就是什么苗疆的人，臣妾听说啊她们这些人，都没有几个是命长的，死了也正常。”
“说下去。”宸霂让安顺说下去，可常贵妃以为是叫自己说下去，正要说话却被宸霂给斥了：“朕是让安顺说下去！”
常贵妃脸色已然不好，只是还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是，皇上说的是。”
安顺叹了一口气：“宫女进宫，虚得家世清白，与那些平民进宫为内臣所有不同，所以皇后娘娘去查了这个宫女的进宫时间，发现并没有这个人。”
“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没有这个人？！”
都说做贼心虚，常贵妃这会儿就是叫得最大声的那个：“皇上养着你们难道就是让你们什么都拿不出来吗？”
安顺这个心里明白的对她常贵妃很是无奈，可又不好意思明着说：“是，娘娘说的是，不过还是有东西查出来的。”
“什么东西。”
“就是一个小瓷瓶。”说罢，安顺从怀中拿出这个瓷瓶来，不大，花白色的，一个拳头握在手里，也能藏得下。
慕妃问：“这是什么？”
安顺把那小瓷瓶给打开，一股淡淡的清香随之扑鼻而来，渐渐的整个屋内都能闻得到，问道不重，却很是沁香。
常贵妃不屑道：“女子身上带着一些香气扑鼻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吗？这种东西有什么好拿出来的。”
安顺满脸严肃：“娘娘，这个可不是什么香气扑鼻的东西，这个东西，是剧毒！”
常贵妃手心出汗：“剧毒？哪有剧毒这么香的，你了不要欺骗皇上才好。”
“奴才不敢骗皇上，这个真的是剧毒。”
慕妃已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具体：“安公公，你就切莫再卖关子了，你就说，这如何让就是剧毒了，既然是剧毒……那是不是就是刘婕妤中的毒？”
安顺点点头：“娘娘聪慧，这个就是刘婕妤中的毒。”
常贵妃嗤之以鼻：“你说是剧毒就是剧毒，现在你拿什么来证明，难不成要让人过来试一试不成？！”
“是，娘娘果然是考虑周全的。”安顺颔首，朝着门外头叫唤一声：“你们还不快但将人给带上来！？”
常贵妃不解，刚刚来的时候，门外可是一个人也没有，他这是叫谁进来？
片刻不到，坐在一旁本就紧张的赵琳已然吓出了一身冷汗，没忍住地叫了出来：“爹！”
不错，被两个小太监带上来的，不是那个赵雄还能是谁？
赵雄也是个可怜兮兮的，本来自己犯傻也就是，现在还连累的自己的女儿和家人，他还真觉得宸央会放过她他不成？
常贵妃当即就站了起来，内心慌张得不行，面上还要一脸疑惑，只是说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在颤抖。
“这……这是何人啊？！“
安顺不慌不忙地给她们介绍：“这个是蒲州太守赵雄，也就是赵婕妤的生父。惠王爷是个喜欢四处逍遥的，恰好前几日经过了蒲州城，将原安城的事情当作闲聊跟他说了一说。“
“什么事情？姮婕妤的事情？！姮婕妤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干系？！“常贵妃显然很难控制情绪：”你难道是要威胁赵婕妤为姮婕妤反局不成？！“
“奴才怎么敢啊！“宸霂虽然一直都不说话，可对于现在的每一个人，他都是看在眼中的。
见她紧张，道：“是朕让他过来的，朕不愿意相信姮婕妤会做出那种荒唐的事情，可是这个铁证人又是赵雄的女儿，朕就是想要她的亲生父亲来问问她，是不是真的，想来赵婕妤是不会对自己的父亲说谎的。“
赵琳如此，便左右为难了。
常贵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她若是要说出来，那他父亲就在跟前一定会死，如果她不说，死撑着，明显皇上是知道了赵雄做的那些糊涂事，爷不会放过她！
安顺笑了笑：“是啊，况且赵大人是真的想要为皇上分忧的，秦太医将这里头的东西倒在草木上，草木不过片刻就已经枯萎的。可是人跟这草木毕竟是不一样的，所以咱们还是需要一个人来试试看的。“
慕秋一言不发，面对赵琳的突然改变陷害昭姮还有现在的紧张，她或许，已经知道她是为什么一定要伤害昭姮了。
是慕秋误会她了，以为她还想借着常贵妃的势力青云直上……
常贵妃不相信，面部接近扭曲：“你的意思是，赵雄要给咱们试药！？“
安顺点点头，“是的，赵大人说，只要这个清楚了，那就什么都清楚了，皇上也就不会心烦了，所以他自愿试药，也可以防止别人说皇上为了姮婕妤抓无辜的人去试药不是？“
“不可以！“赵琳大喊：“绝对不可以！”
她猛地跪在地上：“皇上，您不能这样，父亲年纪大了，他怎么能试药呢？您让臣妾来，让臣妾来给您试药！”
“哎哟哟，赵婕妤你这是做什么啊！”宸霂一言不发，安顺试着去拉起赵琳。
“皇上——”常贵妃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容来：“这是不是不太好……赵大人毕竟年纪这么大了……”
宸霂冷笑：“对啊，年纪大才好，他若是年纪小，朕反而不会让她试药，赵婕妤你起来吧，这个东西还得问你父亲自己，若是他不愿意，朕岂会强人所难?”
赵雄怎么可能会同意？赵琳扭头过去看他，他已然浑身发抖了。
“爹，你说啊，你说你不愿意！“
常贵妃想着，今日让赵琳试药了也好，如今皇上是非要救出昭姮，倒不如……明哲保身；来的好。
“皇上，倒不如就让赵婕妤试药算了，您看当初站出来死死咬定了是姮婕妤的人，是她，若是她不心虚，自然也不怕吃的，若是她吃了有什么问题，那就说明姮婕妤是冤枉的了！也正好说明了，赵婕妤在说谎，不是吗？“
暮秋瞪着常贵妃：“贵妃娘娘想的是真简单真容易，诅咒君王以下犯上欺君之罪，哪一条不是死罪，不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你说没事了就没事了？“
“哟，妹妹还怀着孩子，不要这么大的火气，本宫也是为皇上着想。不说没事，难道你还想将事情闹大了去？“
宸霂走到赵雄的身边，他是跪着的，宸霂便蹲下身来：“赵雄，朕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试药？“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赵雄一个劲的点头：“愿意愿意！臣愿意，臣愿意为皇上试药。“
“爹，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赵雄的动作，明显是很害怕的，可居然会说愿意，这谁能猜得到为什么。
赵雄颤抖地说：“臣……愿意试药，心甘情愿！”
安顺就这个话接下去，亲手把东西交到赵雄的手上：“大人，奴才就不无礼了，您自己来吧。”
赵雄颤颤巍巍地接过小瓷瓶：“就……就是这个吗？”
安顺点点头：“是的，您尽管喝下去，若是没毒，那您的女儿赵婕妤自然清白，也为皇上省了不少力气。若是对人真的是剧毒的话，奴才也就不敢说了。”
说罢，还给他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自己喝下去。
赵雄若不是为了那个糟糕的儿子，估计也不会这样，可偏偏常贵妃威胁着赵琳，皇上用赵和威胁着赵琳还有赵雄，他能怎么办！？
“住手！住手住手！”赵琳整个人扑了过去抢过瓷瓶：“皇上，这药不用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