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处决暂缓
阿音站在一旁只要她有所动作她就会闪躲一下,“娘娘息怒。”
昭姮进天牢两日了,可皇上那边不仅仅一个动静都没有,反而给她送了被褥外套过去,连带着去看她的,就有惠王跟皇上自己,就连太后一大清早的,也叫人送了粥过去。
“她昭姮做了什么就让他们这么相信她,她犯的是死罪,到现在了连个处罚都没有,皇上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阿音颔首:“娘娘,皇上正是宠爱姮婕妤的时候,这个时候难免一时新鲜,头晕脑热的不舍得。”
“呵,不舍得。本宫倒是想问问他对本宫有没有这么不舍得?!”
阿音想了想:“既然皇上不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不如,咱们逼皇上一把?”
现在只有宸霂和宫内的人知道这件事情,被宸霂瞒着,满朝文武也不知道个所以然。
可如果这件事情拿到了朝堂上去说,那可就不一样了。
……
又过几日,朝堂之上果真风云涌动。
在商议完一些大事以后,宸霂问:“各位爱卿可还有奏,若是没有,那就退朝了吧。”
窦丞相窦章就是第一个站出来的,“皇上,臣听闻,后宫之中,有姮婕妤欺君罔上,竟在后宫行巫蛊木人,不知皇上准备怎么处置这位婕妤。”
一句开头,带起了群臣涌起。
“是啊皇上,如此恶毒的妇人切不可多久啊。”
“今日她敢行厌胜之术,那日后只不准就会要了皇上的性命,诅咒太后,通敌买国也未可知。”
昭长英若不是被身后的几个大臣拉着,已经上去将这些人都给痛打一顿了,武官这边,对文官那边,又显然不是一个态度。
“后宫之中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你如何知道那些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的有多麻烦,皇上不决断自然是有皇上的意思,用的着你们来说?”
“就是,指不定这个事情就是哪爱惹事的妃子给弄出来的,不然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窦章对武官那边向来不和善:“哼,这个不劳你们操心,大家都是皇上的臣子,理所应当对皇上尽忠为南楚筹谋,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姮婕妤,还是昭太尉的女儿,这么说来,那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昭太尉是武官之首,虽然武官当中有许多人是跟随着定远将军的,可今日也由不得窦章这么说。
顿时朝堂上人声鼎沸就要打起来,又争吵一会儿还真就打起来的,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宸霂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就走了,只留下一个安顺,看着他们不听的打来打去。
一会儿,他们反应过来人不见了的时候,才着急地问安顺:“公公,皇上哪儿去了?”
安顺故作为难:“各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那都不是奴才这种小人物该置喙的,可怎么说也不该这么逼迫皇上,毕竟君臣之间,还是得有礼数的。姮婕妤的事情,皇上要奴才转告各位大人,这疑点重重,须得,暂缓处决。”
“暂缓处决,这样怎么可以,这是多大的事情,怎么能这么做?!”窦章那边显然是很不满意的,恨不得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文官那边停不下来的怨念,好像他们自己是受害者一样。
“皇上自然有皇上自己的想法,我们生为人臣,就当为君分忧,你们还抱怨个什么东西?!”武官这边,也不甘示弱。
文武官员就这个话题,居然在朝堂里吵了一个多时辰才走,也是难得一见的景象了。
安顺手里端着一杯清茶:“皇上,您消消气,也不知道是哪个嘴巴没上锁的把这事儿说了出去,大臣们,也是担心朝局。”
宸霂冷笑:“还需要谁么,这种事儿,她们倒是传的比谁都快,朕不说话,就真的觉得朕不知道了?”
“皇上说的是,不过皇上,这件事情影响还是比较恶劣的,若是,不想法子解决了,怕很难消停,那些大臣们,悠悠众口只不准拖着拖着,姮婕妤就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女。”安顺客观地说。
宸霂头疼,蹙着眉头,用手扶上自己的额头。
一边轻轻地揉着一边闭着眼道:“朕知道,朕最烦的就是这个了,朕在宫中也不好明着去查,你派人去给惠王带话,让她去查苗疆来的那个宫女,还有……你叫刚童去查一下赵婕妤还有刘婕妤的家人。”
“赵婕妤和刘婕妤的家人?”
宸霂道:“若不是自己怕死,那就是担心别人了。”
宸霂这是选择无条件地相信昭姮的情况下,那么其他人,就一定是在说谎。
“皇上,您确定让惠王去查?”
本来两兄弟之间,肯定是没有嫌隙的,可上次就因为昭姮的事情他们之间难免尴尬,从前时不时就进宫找宸霂喝茶的宸央,打禁闭结束以后,二人也没怎么见过了。
宸霂点点头:“朕最信任的人就是这个弟弟了,这件事情叫他去时最放心的,若是昭姮她日后知道……朕还怕她知道不成,她是朕的妃子!”
安顺点头,正准备出去,宸霂问道:“让你给姮婕妤送的外套和被褥都送过去了吧?”
“送过去了,特地选的最好的冰蚕丝送过去的,婕妤白天闷热也用不上,到了夜里也不会太冷,您大可以放心。”
“嗯,朕……没有很担心。”
安顺抬头不说透:“是,奴才这就去看看娘娘在冷宫中是否还有什需求,奴才一定尽快的给娘娘准备好。”
宸霂抬眼看了一眼安顺,顺手拿着手边的奏折就往他边上丢去。
“就属你最多嘴!”
有他看着,宸霂这一颗心也可以稍稍休息一下,跟着宸霂多年,也是最了解他的人了,对于这种事情,他不说,嘴上也是关心昭姮的。
有了他们的照拂,昭姮在天牢的日子也算惬意,不说多好,也算应有尽有了。
这个样子,最看不下去的,就是常贵妃了。
昭夫人是有了皇上的准许,才可以进天牢,而常贵妃,只能是天色暗沉的时候才能过来。
烛火昏暗的天牢中,黑色斗篷帽下,是常贵妃杀气腾腾的脸庞。
昭姮叫谁都很开心,唯独见她,一脸无奈:“娘娘在这个时候过来,还真是坐不住啊。”
“你在得意什么?”在常贵妃的眼中,昭姮就是在得意,得意皇上为了她破了规矩,可她却不知道昭姮对于自己遭了陷害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只有对赵琳的心寒。
不过,对于常贵妃这种人,昭姮不介意像当时气刘婕妤一样气气她:“是啊,你说皇上这般疼爱臣妾,臣妾也很为难,怎么办呢常姐姐,皇上可有这么对你过呀?”
常贵妃是来奚落昭姮的,就这么被昭姮先说了一句,“你得意什么,你真的以为皇上能护着你到很么时候,本宫告诉你,如今满朝文武已经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你觉得,你还有翻身的机会?”
“有没有,那不是贵妃娘娘说得算的,臣妾福大命大,想来就是个有福气之人,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没了,怕是阎王爷,也不收臣妾吧。”
有一种嚣张,真的是我可能知道我要死了,却还是要气死你!
常贵妃果真也坐不住,“给本宫把门给打开。”
可狱卒却回她:“娘娘息怒,皇上有令,如果不是皇上准许进来的,绝对不可以随随便便就给开门,这是怕她跑了,也是怕她危险。”
狱卒们得罪不起常贵妃,所以放她进来,可更得罪不起皇上,若是常贵妃对昭姮做了点什么,到最后谁也担不起责任。
“本宫是一品贵妃!如何还看她不得?!”
狱卒没办法,只能请罪:“娘娘还是不要为难我们了,您也知道天牢这个地方,不是进来就一定会没了的,多少王侯将相都在天牢里待过等到她们出去了,受苦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么?”
“出去?!”常贵妃笑得惊悚,就像一只毒舌吐信:“本宫告诉你,这个女人,本宫一定会让她在这里结束她的生命!”
“那臣妾就等着了?”
常贵妃瞪着她:“你还敢自称臣妾,你现在就是戴罪之身的人,皇上已经罢了你的婕妤之位,阶下囚总该有一点阶下囚的样子!”
“阶下囚是该有阶下囚的样子。”昭姮看她生气的样子,自己反而不气不恼:“可是皇上不允许啊,贵妃娘娘你看,臣……不对,我现在身上盖着的,穿着的,桌上放着的,都是安公公给送过来的,你说长秋殿可有过这么久的照拂呀?”
“贱人!”常贵妃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你不要太过于得意了,本宫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昭姮故作后怕:“哦,这样啊,您开心就好,不过您得加紧一些,不然等我出去了,弄不死你,我昭姮两个字倒过来写,可好?”
“哼!”常贵妃这架势,也是斗不过昭姮这张嘴了,再说下去,估摸着能被昭姮给气死。
一旁的狱卒看得也是心惊胆战的,就没见过一个进了天牢的女人还这么硬气的,她就这么确定自己会出去?
常贵妃稳了稳自己的气息:“昭姮,你也别得意太早了,你也不想想,本宫为什么可以让赵琳刘思思不惜死了也要这么对你。”
昭姮挂在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收住了,随之的,是一脸严肃:“你也承认是你叫她们这么做的了?”
常贵妃看昭姮脸色终于不再是得意洋洋,她心里也爽多了:“你害怕了?是,是本宫的手段,可那又如何,你有什么办法呢?你只能在这阴暗潮湿的天牢里,一点办法也没有,你真的以为你的家人能保护你吗?昭姮,这是灭门的死罪,他们若是真的想帮你,那就得跟着你一块儿死!”
常贵妃就是算准了她还有家人,所以才选择了这个没人敢帮忙的罪名按在她的身上。
且不说真的有人愿意帮忙,朝堂上,也没有人敢查这是后宫妃嫔的事情,男子不得随意进出后宫,查案,更是难上加难。
不管怎么说,昭姮在常贵妃那里,都是必死的。
“你为何一定要这样害我,我自问从来没有害过你!”
常贵妃反问:“你居然问本宫为什么,你也是蠢得不行了,你是谁,你是本宫哥哥的死对头的女儿不说,你还得到了皇上的宠爱,本宫绝对不会允许你们任何一个人,得到他的宠爱,任何一个人!”
昭姮站了起来,走到门边,与她之间的距离,就隔着这一扇门:“你在嫉妒。”
常贵妃冷笑:“呵,笑话,本宫会嫉妒你?”
昭姮扬起嘴角,可没有一丝笑意:“你真可怜,为了一个男人,丢了自己。”
昭姮没有觉得没有一个人生下来就是坏的,定是因为什么,才会变。
而现在,她总算是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常贵妃为什么会做这么多事情的原因,只是因为嫉妒。
“你得不到他的疼爱,心里,很难受吧?”
常贵妃攥着拳头,狠狠的打在门上:“你住口!”
“我住口?你根本不知道本宫跟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根本不懂!”
昭姮点点头:“这样啊,你是在跟我证明你跟皇上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吗?可你现在看看,他相信你吗?”
常贵妃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别人这么羞辱,转头对着那个狱卒发火:“打开!你给本宫把门打开!!!”
狱卒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那儿,“娘娘……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奴才了。”
“啪——”常贵妃对着狱卒就是连连几巴掌:“你给本宫打开!”
昭姮蹙起眉头:“狱卒大哥,你把门打开吧,贵妃娘娘是个聪明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外头放风的阿音听到了动静,直到自己的主子又开始不淡定了,赶紧地从外头进来,就要拉着她走:“娘娘,娘娘快别这样,动静若是大了,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