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非除不可

  “哐当——”
  贵妃屋子里的花瓶瓷器,在她听到阿音的传报之后避免不了的哗哗落地,碎了一地的渣子,阿音跪在地上,往后一躲,“娘娘息怒,皇后不过就是去看看她,能出什么事儿。”
  常贵妃亨气地道:“她去警告张嬷嬷,就是在警告本宫不要动昭姮。呵,窦芸那边咱们十拿九稳,这个昭姮本就是不能要的,她既然想收为己用,那本宫,就非除不可!”
  阿音起身,附在常贵妃耳边,轻声地说:“娘娘,既然皇后娘娘那边是亲自出面的,咱们这边不如就让刘婕妤去,既显示了咱们不将她放在眼中,二来也拿刘婕妤当出头鸟,反正出了事儿,也不关咱们的事。”
  常贵妃嘴角浮现一丝笑容,“还等着做什么,还不去?”
  “是,娘娘。”
  ……
  刘婕妤轻轻扶了扶发簪,满脸不情愿的走在宫中小道上,这条道路是通向浣衣局的。
  今儿天气好,这日子一天天过去,冬日也没有那般冷,好容易想晒晒太阳休息一番,阿音便传话,让她过来好好收拾昭姮。
  长春深知自己主子的心思,嘟着嘴道:“这常贵妃,根本就是拿主子你当出头鸟,亏得主子还为她想法子除去姮昭仪。”
  刘婕妤叹气,“本宫能怎么办,她是贵妃,死死的压着本宫,若是不帮着她,她就得弄死本宫。”
  浣衣局里嘈杂的声音,在见到刘婕妤之后戛然而止。张嬷嬷这又迎出来,“刘婕妤怎么过来了,可是……来‘探望’姮昭仪的?”
  刘婕妤轻瞥张嬷嬷那副狗腿子的嘴脸,就觉得好笑:“张嬷嬷,你说你这般开心做什么,若是被有心人看去,又到皇后娘娘那儿去告状,你就不怕吃不了兜着走?”
  张嬷嬷这番得意得紧,“奴婢倒是不害怕的,就算皇后娘娘再见不得奴婢,那也得拿出证据来。”
  乐儿噙笑道:“嬷嬷还真是自信,想来不过是皇后娘娘好说话,你想想若是换作贵妃娘娘,还等你犯错了才责罚吗?”
  张嬷嬷无所谓地挑眉反问,“说得好像婕妤对贵妃娘娘不满啊?可是您今日来,想必……是娘娘的意思吧。”
  要不怎么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张嬷嬷这样子,真真是嚣张得很,怕是除了皇后,在她眼里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刘婕妤懒得与她废话,既然今日是常贵妃的意思,拿就好好的对付昭姮便是,这狗奴才,日后有机会,定想法子在常贵妃那儿怂恿几句,除了去。
  昭姮还是趴在床榻上,只是比起昨日皇后来看望,今日起色恢复得好,宸央清晨还送了饭菜过来,说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姮昭仪这段时间的口食,都让御膳房来。
  在院子里洗衣裳的凌霜一见是刘婕妤来了,心中咯噔一声的害怕,就要去拦住她的步伐,“刘……”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边上的锦衣给捂住了嘴巴,“你想找死吗?”
  直到刘婕妤进了屋子,锦衣才放手。
  凌霜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谁要你假惺惺,你别以为昨日你替我家小姐说话我就原谅你了。”
  锦衣撇撇嘴,笑道:“那你现在进去啊,立马就会被刘婕妤治罪,不懂规矩,蝼蚁之命,你家小姐现在躺在床榻上根本救不了你,你自己找死还要让她心里难受?”
  凌霜无所畏惧的说:“怕什么,若是不进去,她又要刁难小姐,小姐究竟做了什么让非要这么对她。”
  锦衣叹气,好言相劝:“你听我一句劝,你别进去就是不给你们家小姐添乱了。她什么都没做错,但是宫中就是这样,你不害人,别人也要害你。你家小姐是太尉的女儿,常贵妃是定远大将军常连的妹妹,她们的家庭就决定了她们必然不相容。”
  定远将军?
  凌霜猛然想起来,虽然她不懂国家大事,但是老爷每每聊天的时候,总能说起定远将军跟昭家不合,常贵妃居然是定远将军的妹妹!?
  “不行,小姐这样太危险了,我要救小姐。”凌霜四下无主,不知道如何。
  可锦衣却眼神坚定,拉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张嬷嬷在屋里,看不到你,你可还记得去御膳房的路?”
  “记得。”
  “去将杨大人叫来。”
  “他不过是一个御膳总管,怎么可能敌得过刘婕妤这个嫔妃?!”
  锦衣不耐烦:“快去!”
  凌霜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的跑开。锦衣看着她的身影又看了看屋子里,“希望这一次我没有赌错。”
  一双落雪寻梅绣花鞋靠近昭姮,她此时趴着不好抬头,也懒得抬,直接问道:“谁啊,靠我这般近做什么?”
  刘婕妤掩嘴而笑:“我说妹妹,这才几日啊,就不认得姐姐了?”
  昭姮一听这声音,厌恶之感油然而生,懒得抬头。
  “原来是你啊,你来做什么,是觉得我还不够惨,过来奚落一番?”
  刘婕妤掩嘴而笑:“妹妹聪慧,可不要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不是,也莫要动气,一动气啊,伤口……就很难痊愈。”
  “啊——”
  刘婕妤眼疾手快,话才说完,那一双芊芊玉手便重重地朝着昭姮的伤口处拍去,听到她一声惨叫,还故作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哎呀,当真是对不住,姐姐不过是想关心一下妹妹,妹妹你不会介意吧?”
  昭姮咬牙切齿,却毫无还手之力,虽说她自小就知道女人是打不得的,可眼前这个女人,她是真的想给她两巴掌让她知道一下什么叫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
  张嬷嬷看得心里舒服,故作为难劝说刘婕妤,“婕妤可得小心了,这昭仪可是娘娘说过要照顾好的,您切莫折煞了老奴,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
  “这样啊!”刘婕妤挑眉,再昭姮的跟前走来走去,看着她疼得直流汗水,笑道:“可是皇上都说她现在就是一个宫婢,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的话比皇上的话更有力度了?”
  “不敢不敢。”
  “不敢就好,依本宫看,昭仪这伤不应该这么快好。”她盯着昭姮啧啧笑道:“应该是熬不住伤痛,日渐萎靡,最后……一命呜呼了才好,你说呢,张嬷嬷?”
  张嬷嬷赞同道,“奴婢觉得,甚好。”
  刘婕妤点点头,让乐儿从怀中拿出一包拇指大小的粉末打开,缓缓靠近昭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