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冥的灵位

  可是他没有,那过于冰冷的温度却灼伤了她的手,她猛地缩回手,那死亡的冰冷,让她心一阵抽痛!
  不可能!她连忙伸手试探他的脉搏,那死寂地平静如潮水般击碎她所有的情绪!
  她感到窒息的难受,纤细的手狠狠一颤,强忍在眸中的雾气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滚落下来!
  她耳边还满是他的话语:“你这是邀请我和你一起私奔吗?听得我有些脸红!”
  脸红?却脸皮厚得要命的家伙!
  ……
  那个在城门口面对千万锋芒利箭,却冷目怒道:“我看谁敢!”
  ……
  “夜里凉,喝两口暖暖身子。”
  她却嘲笑他:“你前世的主人一定很喜欢你!如此贴心!”
  他不怒反笑:“前世我有没有主人,我不知,我只知道,我前世的妻子,很喜欢我!”
  ……
  “只是为了保住小老太太的晚年。”
  “你才是跳蚤!”
  “是,小狐狸!”
  她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扒开他的衣领,那发黑的剑伤,血肉模糊,肩上还有那么陈年旧伤疤。
  真的是白冥!她所有的力气在这一瞬间全部抽出身体,无力扶着棺材,所有的情绪如洪水般将她淹没!她握紧他的手,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见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低落在他手背上,烫伤他的心!
  她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噩梦,她想要醒来,只要醒来,这一切就不会便消失了,也许他就站在他面前,嘲笑自己居然被恶梦吓到!
  可是那只冰冷的手却清晰地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姑娘……这是将军临终前留给你的!将军说,不可让姑娘伤心。”小恩将一幅画呈上。
  不可让她伤心?这个人……她怎么可能为他伤心?怎么可能?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她诧异地擦拭泪痕,分不清是什么让她为一个男人哭泣。痴痴看着指尖的泪珠,她居然为他……
  小恩将画展开:“将军说,若是姑娘伤心难过,那小恩便是万死也难以抵罪,他说,姑娘若看了这幅画,一定会明白!”
  一副火凤凰展翅图,是她画的,夜公子,不,是摄政王买了,怎么会在白冥手中?
  她再次看着棺内的白冥,虽然五官一样,可是,却又不一样,白冥的眉宇间总有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那双手,修长而完美,但是这个人的手,却有些不同!
  也许是中毒的关系,也许是别的原因!她再次细细检查他的伤痕,左肩上的弯刀伤痕,似乎是……
  她再次检查他的身体,发现那个伤口只是表皮,根本没有内伤,白冥有内伤,他顽固地保留着那份内伤!
  他不是白冥!那么,白冥又在何处?她细细检查他的脸,舅父的易容术堪称绝顶,但是也有破绽,耳后会留下易容的细微痕迹!但是这个人没有,说明,他真的是白冥!
  若他就是白冥,那么,她认识的那个白冥,又是谁?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荡这么久,她都没有发现?
  一种被玩弄的错觉油然而生,心中虽然有喜悦,可更多的是被戏耍的恼怒!
  那副画送手中轻轻飘落,在火盆里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
  “姑娘,你……”小恩相去拯救那幅画,可是奈何火盆的火焰太大,也没能拿出来,只好眼睁睁看着它化作灰烬,主人还真是猜对了,这个肖小姐一看就会翻脸,刚才还伤心欲绝,如今却两眼满是怒火!
  “肖姑娘!”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一抹月牙白的身影站在门口,像一轮皎洁的明月那般美好!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刚才伤心落泪的不是她,生气烧画的也不是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从容地转过身,正好迎上那双冷峻的凤眸,安王?他居然回来了?这么说,唐门的人,是他的人?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白冥说的,一半,是什么意思。
  “安王心怀天下,在国家危难之际,还是赶回来了!”
  安王浅浅一笑,凤眸审视着她:“肖姑娘似乎不希望本王回来?”
  她淡淡一笑,整理一下自己发皱的衣裙,漫不经心道:“哪里?安王能回来,是天泽国的福气,先帝临终前,托雅琴给王爷带几句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原本还想着,到何处寻王爷,如今王爷回来了,雅琴自然高兴!”
  安王剑眉微微一挑,毫无血色的唇角微微扬起:“哦?既然肖姑娘如此挂念,本王怎舍得辜负姑娘的一番好意,好在没有让姑娘等太久!”
  这个人,丝毫不关心皇上临终前说了什么,虽然,他接受了安王的身份,无非是为了天泽国的子民!
  “看模样王爷并不关心先帝都说了些什么,雅琴多说无益……”
  “肖姑娘可有兴趣随本王一起看看本王俘获的猎物?”他突然打断她,避开先皇这个话题,似乎有关他父亲的一切,他都不想知道!
  猎物?她不自觉地蹙眉?他为什么要邀请她?难道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不过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以安王的聪明才智,岂会不怀疑她?
  猎物?到底是谁?这个,她倒是很感兴趣!
  她倒是毫不避讳,爽快地回答:“既然王爷盛情,雅琴岂能扫了王爷的兴致。”
  那双凤眸带着几分审视的神色,却又带着七分的笑意,带着她回了安王府!
  安王府比以往戒备更加森严,这样的防备,连只苍蝇都无法渗透!重重包围下,一间密室内,一块巨大的黑布罩住一个铁笼,里面却传来鼾声!
  “这便是王爷说的猎物?”她带着几分笑意,却不慌不忙,围着那铁笼转了一圈。似乎里面的东西,对她毫无吸引!
  他大手一挥,黑布瞬间落下,铁牢内,突然银针如雨四散,直射向他们!
  那熟悉的银针暗器,她的瞳孔猛地放大,里面的人,是玉儿?一时失了神,没有来得及反应抵挡那些暗器。
  安王一挥手,那银针在抵达她咽喉那一瞬间化作灰烬!看模样他的功力早已经恢复,比她的还快!
  铁牢内的少年懒洋洋睁开一条缝,看了一眼他们,又翻了个身,懒洋洋睡了!
  “他是谁?”她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