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不过来了?
她抹了抹嘴,看着满桌子空碟,也许是一天没吃东西的原因吧,她揉了揉肚子,躺在床上,竟然还是新的被子?有一股清香的棉花气味,这倒是奇了!她听着外面的雨声渐渐消失,之后传来敲锣打鼓的响声。
“走水了!”
“梨园走水了!”
“快救火!”
“……”
她继续睡觉,收拾着刚才失控的情绪,心再次冷静得如一面镜子,毫无波动!只要火烧不到天牢,她可不会在乎,哪怕烧遍整个皇宫,她又有何惧?反正纵火的人又不是她!
“快封锁城门!查刺客!”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的人!”
“……”
外面传来白冥的声音,听着似乎很紧急,白冥那个家伙着急?她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戏?看来今晚的事八成和他有关!
守在外面的狱卒开始悄悄议论起来。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皇宫走水了,连烧了好几座宫殿。”
“这刚下的大雨怎么会失火?”
“谁知道呢,慕容玉书的尸首也被烧得灰都不剩了,梁贵妃的尸首被盗,眼下禁卫军真正捉拿凶手!”
“什么?偷梁贵妃的尸首做什么?会不会是安王做的?”
“谁知道呢。先看着吧!”
“……”
林欣雅微微睁眼,看着漆黑的牢房,舅父的尸首烧得连灰都不剩?只怕是被盗了,可是这个贼也是有意思,连梁贵妃的也偷,有何用意?
皇宫之中寂静无声,人人都提心吊胆,都知道皇上今夜连杀了好几个人,心情很不好!让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漫长!
“皇……皇上……走水了,乾坤殿,辛者库,东宫,皇后的寝宫,都起火了!皇上,还是先移驾御书房吧!”
“皇上……梨园也失火了……”
那个金黄色的身影终于动了动,沙哑却满是怒火的声音传来:“正好,天意如此,让他灰飞烟灭!”
“皇上,可是有人说慕容玉书的尸首被人盗走了。”一个声音细小得如蚊子,却足以震撼那个金黄色的身影!
他猛地回头,目光如剑,吓得那个太监立马降头紧紧贴在地面。
果然,皇上终于站了起来,离开了梁贵妃的寝宫,朝梨园的方向而去!
可是刚走没多远,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折了回来!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殿中宫女太监倒了一地,而那张床上却空空如也,只留下一片血迹,证明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她,真的走了!
“如你所愿,你成功地将我推开了!”
“你我之间的情谊,到此为止!”
她最后的话语,字字都像把利刃直插在他心口,任由那种痛蔓延,直穿四肢,他怒吼一声:“来人!”
“啊……”那个报信的太监吓了一跳:“梁贵妃的尸首……也不翼而飞了?”
“刚才是谁报的信?”皇上龙颜大怒。
“是……是一个救火的太监跟奴才说的……”那个太监吓得说话的舌头都不好使了。
“人呢?”
那太监环视一圈,刚才情况紧张,他也没细瞧是谁,只是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起的:“奴才没注意看,但是……奴才记得他的声音……”
那太监冷汗滚落一地。
“去查一下,慕容玉书的尸首是否还在?”皇上气得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桌椅。
“是!”
很快,那个太监一脸炭灰回来,看不清他哭丧的脸:“回皇上,梨园被烧得全是灰尘,没有烧焦的尸首。”
“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皇上气得来会跺脚,一掌打飞那个报信的太监,那太监的身体飞出殿外,狠狠摔在地上。
“封锁所有宫门,加强兼备!朕倒要看看哪个贼心不死的逆子做的!”他愤怒大步离去!
安王府,原先的辉煌早已经在一个月前消失,剩下的只有狼狈的惨象,大门歪歪扭扭地关着,偌大的府邸没有几个人,院中杂乱无章,只有几个仆人愿意留下来,忙得无法顾及外面的事情!
“皇上!”钟叔端着药,突然看到门外皇上浩浩荡荡的身影前来,立马叩首行礼。
皇上低眉看了一眼那碗黑呼呼的药,冷声问:“就你们几个?”
“是,皇上,这府中能跑的都跑了,能走的也走了,夜里还经常闹贼,能偷的也偷了,如今只剩下我们六个服侍王爷。”钟叔恭敬地回答。
“太医,进去看看!”皇上的脸色不是很好,可是走进寝殿,看到杂乱无章,地上还有一堆染了血的布,被子。
一个侍卫正在为他擦拭身上的血迹,另一个正换被子,动作都不是很麻利,可是床上那个人儿却浑然不觉,昏迷不醒!
那狰狞可怕的伤口就在那健硕的胸膛上,血和脓附着在上面,那张苍白的脸没有一丝生气,似乎随时都会离去,他那么像他的母亲,却又像他,那么冷酷,他怎么就怀疑他不是他的儿子呢?
他冷冽的眸子渐渐温和下来,他害怕,害怕他死了,他也会像现在这般伤心,可是他厌恶,厌恶慕容玉书的优秀,他将所有的才华都传授给了他!他身上全是慕容玉书和梁贵妃的影子!
“还没有醒?”他深深吸一口气,冷漠地问!
太医俯下身子把脉,最后对他摇摇头:“皇上,王爷的伤太重,又失去了武功,没有内力护体,只怕是醒不过来了,就算醒来,也只是一个废人。”
醒不过来了?皇上猛地拽紧拳头,心突然有些害怕,他怀疑过是他带走了梁贵妃和慕容玉书的尸首,可如今,一切都证实着,他完全没有这个能力,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
但是他没有动摇,转身冷漠地离开:“封锁所有城门,将京城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找出来!”
“是!”禁卫军李统领紧蹙眉头,他以为是安王的手笔,可如今不是他,还能有谁?他瞬间觉得肩上的担子有些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