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心黑

  “皇上……慕容丞相的尸首怎么处理?”一个太监见皇上如此伤心,摸不准皇上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问。
  “挫骨扬灰!”他从齿缝挤出这几个字。
  那太监松了一口气,低下头俯首时嘴角满是阴狠的笑意,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皇后,悄悄打了个暗语。
  皇后看后松了一口气,她笑了,眉眼中的笑意竟然带着泪光,那恨会不会随着她的死消失?她不知道,只知道心中那口憋闷算是解了,眼下再没有人敢与她平起平坐!
  她转身看着一脸迷茫的霓裳公主:“霓裳,劫法场的可是你肖府的人?”
  霓裳公主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跪下求饶:“皇后恕罪,肖雅琴现在已经不是我肖府的人,她已经是安王妃。昨天刚成的婚!”
  皇后微微挑眉:“大家都心知肚明,安王自从上次受了伤便一睡不醒,他能成婚?不过是你想要试探他是否真的受了重伤而已,故意羞辱他!”
  “他不过是个孽障,皇后又何对他如此宽厚?”霓裳公主一提到安王,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她恨,恨所有被慕容玉书关心爱护的人!
  “孽障?倒未必,看今日皇上这副模样,还真是拿不准他的心思。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慕容玉书何时成了肖雅琴的舅父?看模样感情很深厚!”皇后微微眯起眼眸,细细琢磨着!
  霓裳公主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被嫉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却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也许是她母亲王氏生前和慕容玉书有些渊源?”
  皇后微微摇头,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你可见到肖雅琴乳今日这般伶牙俐齿,胆大妄为?而慕容玉书又何曾与她说过话?
  “皇后娘娘,听说今日肖雅琴今日回肖府,被拒之门外,被庸王的家奴一顿暴打,之后她便成了刚才您见到的模样,整个人像变了一个人,全城好多人都能作证!”一个太监谄媚地上前把这个天大的消息告诉皇后。
  皇后看了一眼霓裳公主,拒之门外?看来还真是霓裳公主的风格,没用的棋子碍眼的孽障,她留着她活到今日已经是奇迹!
  霓裳公主一听,脸上的表情很不好,今日她痴痴傻傻地跪在她面前求她时,她应该将她关回府中弄死得了,偏偏闹出这么一出,扫她颜面!
  “也许是安王,她受了安王的使命?她若真的是安王妃,叫慕容玉书一声舅父,这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为慕容玉书和梁贵妃曾经是结拜兄妹。”那个太监低声为二位主子解惑,果然如他所愿,皇后深深看了他一眼!
  霓裳公主一想,脸色变了变:“若是这样,那事情可就不简单了,安王那日虽然被皇上和太子废了武功,重伤昏迷,如果这些都是假的,那么我们不得不防!”
  皇后冷哼一声:“太子的手段岂会有假?废了他武功,伤了他心脉,而你故意借着肖将军遗书里的内容将肖雅琴嫁入安王府,故意羞辱他,今日慕容玉书斩首,他母亲殉情,他都没有出现,只是出现了一个肖雅琴。你觉得他武功被废能是假的吗?至于昏迷不醒,当时刘太医亲自诊断的,也假不了!”
  霓裳公主一听,更是惶恐:“皇后,兴许肖雅琴撞了邪?”
  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也罢,若是治肖雅琴劫法场的罪过,你必然深受牵连,就当作中邪了,反正皇上也没有追究此事。”
  “皇后娘娘,宫门外叛乱了!所有的百姓都跪在地上仰天大哭,无不吊念慕容玉书的功德!这可怎么办?”一个侍卫急匆匆跑过来,他接到旨意,要将慕容丞相挫骨扬灰时,万民一听都变得躁动不安了!
  皇后微微抬手:“罢了,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先将慕容玉书的尸首安置好,待皇上清醒再做打算吧!慕容玉书做丞相时,深得民心,若这般公然挫骨扬灰,岂不是令无数英才寒了心,不肯投入我天泽国门下?”
  “是!”
  “至于肖雅琴……”皇后深深看了一眼匍匐在她脚下的霓裳公主:“就交给霓裳处置吧!”
  霓裳公主松了一口气:“是,皇后,我一定让她后悔今日所为!”
  “如此盛好!”皇后笑了,她从未觉得这偌大的皇宫如此舒适,再也不觉得拥挤了!梁贵妃走了,再也没有人敢和她作对,安王倒了,再也没有人威胁到太子的位置!
  霓裳公主来跟白冥要人的时候,白冥依旧黑着脸说:“恕难从命!劫法场是重罪,还需要等皇上定夺!”
  霓裳公主的脸色更不好看着他身后那个动弹不得的林欣雅:“皇后口谕,将肖雅琴交给我处置!”
  “她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那么简单!今日传闻,肖将军遗书里特意提到她,而肖将军的遗书在何处?等公主找到遗书,再来跟末将要人。”白冥依旧不冷不热地回答,不卑不亢!
  “你可知,若是皇上不提此事,你这般公然与皇后做对,可想过后果?”霓裳公主的威胁似乎很管用,白冥身边的将领立马上前附耳却白冥。
  白冥的眼神坚定不移,很明显,他没有听进去:“那是以后的事情!等皇上真的不提此事,皇后再治末将的罪!”
  “你敢目无皇后?!”霓裳公主的眼珠子几乎瞪出来!
  “末将不敢目无王法!”白冥的话让霓裳公主彻彻底底没了理由!若继续下次,便是说皇后目无王法,擅自干政!
  “你!”霓裳公主气得甩手便走:“你给我等着!”
  “恭送公主!”白冥依旧冷着脸,依旧单手提着林欣雅离开。
  大雨骤然而下,清洗着整个世界的罪恶,却洗不掉她心中的愤恨和疑惑!
  天牢内潮湿阴暗,她看着天牢内那个架子,依旧残留着鲜血,旁边的鞭子凝结着黑色血!
  “这个慕容大人也真是条汉子,打了那么久都不求饶,可怜我这手,酸死了。”
  “可不是?楚世子昨晚那个才叫厉害,一刀刀割破他的皮肤,还要一点点在上面撒盐,嘶……看得我都心惊肉跳,可人家还不是咬着牙不肯声?”
  “哎……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活着受罪倒不如死了好!”
  “不说了,来,喝一杯!”
  两个狱卒在议论着,还边喝着酒!一看到白冥拎着人进来,立马放下酒杯站起来:“白大人。”
  “白大人,您这是?”
  “肖将军的庶女而已,也许日后皇上要提审,你们自己看着办!”他将林欣雅丢在地上,解开她的穴道!
  那两个狱卒倒吸了一口气:“这是犯的什么事?”
  “劫法场!”
  白冥俯下身,将她的银针丢给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还有一道护身符,别让那道护身符白白浪费了!”
  林欣雅盯着眼前这个皮肤麦色却俊朗的男人,真是心和脸一样,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