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太子廷宣

  话落,王夫子望向众人。这凤凰古琴的故事,知之者甚少。今天他将这原委,告于这女学弟子,不仅是让她们,对这次比赛全情投入,更是让她们知道,称后称妃,外人见到的荣华富贵,但咎其根本,是比旁人多了份责任。
  只知孔辰星花了高价,给这比赛撑场面,却不想这凤凰古琴,竟有这么动人的故事。清浅微微的抿了抿朱红色的唇,这样的爱情,竟是真的存在的。
  “不知这凤凰古琴,还有这么动人的故事。”葛淑婉欠了欠身,站了起来,其实这凤凰古琴的来历,她是早知道的,只是此刻,听王夫子讲出,便在心中多了几分炫耀,她微微一笑,问道:“夫子可曾见过那古琴。”
  “这个……”王夫子摇了摇头,“都是传言,可是那凤凰古琴,真正的模样,老朽确实没见过。”
  “那夫子又怎敢确定,我们这次比赛能得到,便是那货真价实的凤凰古琴?”葛淑婉,抬起眉眼,微笑中,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自是院长恳请孔夫子,来书院教学,又同意举办,这次比赛,那定是确认过真伪。你等好生参加比赛就是。不要花费心思,在这旁门左道上。”王夫子脸上,少了几分和气,说话的语气也严肃起来。
  “可是夫子,连这古琴的真假都不能确定。我们又怎能好生参加比赛呢?再说既然这古琴,有这么深厚和渊源的历史,又怎会落入宫外,到我们孔夫子手里呢?”慧云向来和葛淑婉交好,见夫子说她,便起来帮腔。
  王夫子,刚想斥责慧云,不想慧云转过身,对着清浅高声说道:“牧清浅,孔夫子一向看重你,你倒是来说说,这古琴是真是假?”
  清浅脸上虽然淡淡一笑,眼中却有了几分凛冽。“我们来麓林书院读书,自是相信院长的学识,和夫子们的教导。如若对这凤凰古琴的真假,生出这么多的猜忌,那不代表着不相信夫子,甚至院长的能力和判断吗?即使如此,又何必来此读书呢?”
  “就是,”贵女们看慧云无理取闹多了,都心生些不满,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哪儿都有她,就是总以为自己比别人懂得多,实际还不是,商贾出身,没多少见识。”
  “就是,竟还怀疑夫子和院长,真是好笑。”
  慧云本想把矛头,转嫁到清浅身上,不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倒引火烧身,成了众矢之的。于是,不甘心的用鼻子哼了哼,转身坐下了。
  学所外,孔辰星扬着灿烂的笑脸,悄悄的离开了。
  他本是来找王夫子,却听到贵女们的议论,他听到战火被引到清浅身上时,本想走出来,替清浅解围。不想却这发难的贵女,竟被清浅三句两句,就打发了。孔辰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轻快的吐出。被人维护的感觉,莫名的让人感动又愉快。
  东盛和宫。
  夏末初秋,满树的银杏,悄悄变了颜色,深深浅浅的黄,浓浓淡淡的绿,交相辉映。一阵风来,偶有几片黄叶,悄然飘落,像纷飞的蝶,在这世间,划过片刻的美好,消散人间。
  银杏树下。
  太子廷宣正在扶琴。他面庞比旁人显瘦,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嘴角微红,相貌绝美,比女人都要妖娆几分。
  他席地而坐,面前一架大鹏式古琴,线条简洁,优雅大气。
  辗转腾挪,寥寥几下,清丽的调子,就宛若潺潺流水,如歌如诉。
  东盛和宫内,郑皇后正望着这窗外。她似乎被这琴声吸引住了。面无表情,目光中却生出万千情愫。
  有惋惜、有懊悔、有痛苦,那是来自母亲,对孩子的深切之爱。
  琴声悠扬不断,却多了几分愁苦。郑皇后似乎不忍再听下去,低下头厉声的,对俯在面前的刘太医问道:“太子的病,你可有什么新法子?”
  听到皇后问话,刘太医本就低伏的身子,更是缩了几分。他抬起头,颤颤巍巍的说道:“禀皇后,恕老臣愚笨,太子身子,暂时还没有什么新的疗法。”
  见证皇后的嘴角下划,刘太医连忙解释:“但情绪乃病灶之关键。太子素爱弹琴,这琴能开解太子的心结。老臣听闻先皇后的凤凰古琴,近日重现了。要是这琴能为太子所有,定是会让太子宽心。那说不定,太子心情一好,这病也跟着好了几分。”
  “你是说先皇后,白氏的凤凰古琴?”郑皇后的目光,陡然严厉了几分。
  “正是。”刘太医答到。
  郑皇后思忖了片刻,扬起手,对刘太医说:“起来吧。”
  “谢皇后。”刘太医只知道,自己说中了皇后的心意。连忙站起身,身子也不颤抖了。
  “既是又出现了,派人去买。只有他,要不出的价,没有我给不出的钱。要是他不肯卖,就先想办法。”郑皇后说得,咄咄逼人。
  “只是……”刘太医,犹豫了片刻。
  “只是什么?”郑皇后问道。
  “只是,这凤凰古琴,据说在麓林书院的一位姓孔的夫子手中,而且他已承诺要将这架古琴,作为他们书院近日的歌唱比赛的奖品,颁发给头名的参赛者,所以,定是不能强取。”
  “既是如此那就再等等。”皇后不以为意的说。“今儿的病就瞧到这儿吧,刘太医你先回去吧。”郑皇后挥了挥手,刘太医做了个揖,千恩万谢般的,告辞了。
  见太医出去了,皇后轻声对身边的嬷嬷说。“派人告诉麓林书院的院长,就说,这劳神子的歌唱比赛,本宫要亲自去瞧瞧。”
  “是娘娘。”嬷嬷立刻转了身,出去了。
  身边无人,皇后站起身,顺着窗户向外看。太子亭廷宣,正心无旁骛的抚琴。郑皇后的脸上没了,当着太医时的笃定和咄咄逼人。只留下旁人少见的担忧。这般容貌,若是女儿身,必是倾国。只可惜,他是男儿。
  郑皇后不甘心的摇了摇头,“我儿本是顶天立地的男,如若我查到是谁下的毒手,我定会将他碎尸万段。”郑皇后扶着窗户的手用了里,在窗框上,挖出细细的一道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