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异香阁的秘密
月光影影绰绰的,在松枝间穿过。如果不是有人带路,知是去往人家,清浅都要怀疑这本是条进山的路了。
许是万籁俱静,踏在这石板上的脚步,都显得重了些。
远处突然传来了野狼的嚎叫,小伙计听了,吓了一跳。
平日里取药的活,他都是下午来的。今儿若不是,贪了这公子口袋里的赏钱,他定是不会,冒着深更半夜的险。
一会儿赏钱可得多要点儿。打定了主意,小伙计也就不再多问,闷头走的起劲儿。
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小伙计带着清浅,来到一座诺大的宅院门前。
已经过了午夜,这院里却和白天般的人来人往。
“公子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小伙计客气的和清浅说了声,就下了台阶,绕过屏风,坐北朝南的正屋走去。
清浅站在门口,往院儿里打量。
台阶下是一段三孔拱桥,桥下是座看不清深浅的湖。
湖两侧的矮桩子里,都点着烛火,把这院子照的通亮。
左手边是一座红柱绿瓦的,挺高的屋子,墙上面挂着不知是麒麟,还是什么的古代神兽挂图。
几只翎羽弯翘,浑身绿毛的稀罕大鸟,优雅的在这院中晃悠。
好似见惯了,所以,对着不时出现的奴仆下人毫不惧怕,反而生出几分蔑视旁人的骄傲。
“听说这春风楼的红杏,又来买药了。”两个男人,从主屋并肩而出。
其中一个穿着紫色长衫的男人,谈到红杏脸上露出几分猥琐。
“头牌又如何?还不是要靠着屋里那位。”另一个灰袍子的男人,把目光向左侧红柱绿瓦瞄了瞄。
紫袍男子立刻会意的笑了。
两个男人走近红柱绿瓦的屋子,就没出来。
难道这屋子就是异香真正的制造地?
清浅见小伙计多时未出,就绕到红柱绿瓦房后,找到一扇窗户往里看。
里面乌漆抹黑一片,再往里看看,才发现这扇窗户,是从里面堵死的。
清浅又往里绕了绕,终于在拐角处的一扇圆形小窗户,看到了一丝光亮。
清浅用口水蘸开窗户纸,往里一看,不由吸了一阵冷气。
这房间中央,挂着一个比人还高的圆环,圆环中站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身穿绿裙衫,一人身穿红裙衫。
那裙衫都是些薄透的料子,几乎不能蔽体。
绿衣脖子上都缠绕着,长长短短的珠链,萦萦绕绕,让人无端生出些美好的贪恋。
那绿裙女子围着红裙女子跳呀、舞呀,仿佛雀鸟争偶,或占领地盘般跳的决绝。
只听咚的一声,绿衣女人战败似的,应声倒下,滚出圆盘,跌落在地。
刚进屋的紫袍和银袍男人,立刻上前把她抬了出去。
而那红衣女子停下了舞步,汗水盈盈的从她的指尖、额头、香颈、发梢滴落。
一群穿着清凉的女子,立刻有序的涌了上来,用荷叶状的杯碗,接住了红衣女子身上滴落的汗水。
红衣女子转过头,像从容的王者。
红杏?清浅意外不已,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却撞到了窗下的花盆。
“啊!”清浅立刻用手捂住嘴巴。
“谁在那里?”
房子里一个目光阴翳,穿着华丽的男人转过身,大声喝道。
几个穿着黑色长衫的打手,从红柱子房里,跑了出来。
“快走。”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一只温暖的手,拉住她的手。
孔辰星!清浅抬起清澈的眸子,望了过去。
月光下,刀锋般的下颌,和完美的侧脸,会让人生出一种迷失和错愕。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可这念头只一瞬间,就立刻划了过去。
一群穿着打手黑衫的家丁,围了上来。
“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
为首的家丁,手里提的棍子,在清浅眼前晃了晃。
清浅觉得心跳加快,这院儿里绝不是单纯的,制造迷药的地方。这么多打手家丁,更是让清浅确定了这一点。
“净房,我们只是想找个净房。”孔辰星挡在清浅面前。
“大长老。”
一个穿着青丝锦带长袍,流着灰白胡子的老者,从屏风后的主屋,走了出来。
围在清浅和孔辰星身边的,打手家丁见到老者,就恭敬得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老者身后跟着,给清浅带路的小伙计。
小伙计手中拿了,用纸绳系好的锦盒。见清浅和孔辰星被家丁围住,连忙走上前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净房,刘公子陪我找净房。”
孔辰星报了假的姓氏。
“你不是喝醉了酒没来吗?”小伙计有些错愕,他明明只带了眼前这位公子,没有其他人呀?
孔辰星倒是不慌不忙,借着身上的酒气撒起泼来。
“我们和你不认不识的,你就要半夜三更带我们出来,我们能不防着点儿吗?”
孔辰星腿脚打晃,指着小伙子的鼻子说:“我不得暗中保护,保护我兄弟吗?”
小伙计撇了撇嘴,心中暗想,就你醉成这个样子,还保护兄弟,别连累别人就不错了。
大长老在他们身后看了半天,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感到其中的思量和打探。
“这两个是你带来的?”
“正是。”
小伙计连忙走到老者面前,低头顺目的回话。
“这两个就是白天到店里要买异香的客人,因为帮徒弟挡了北帝侯府的李姑娘,小的才带他们到这异香阁的。”
“嗯。”
老头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大长老,又抓到一个还是个女的。”
几个穿着黑衫的打手把小荷压了上来。
小荷?
清浅心中不解,以小荷的身手定是不会被抓到的,于是上前一步。
这院里人多是众,自是不能用药,只能智取。
可清浅还没有张口。
孔辰星又大言不惭的开口了。
“我的人,也是我的人!谁出门不能没个手下、保镖什么的?”
说完把手一扬,盯着那说过的家丁。
“你是不是瞧不起人?女人怎么了?少爷我家里的下人都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