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青春作伴少年郎
“没事,妹妹快出发吧,别耽误了比赛。”
清浅倒不在意这片刻的得失,今天的比赛,断不只是这小小的枝节。
她望向那已经安静下来的白色赛马,有的时候这马比人看得通透。
梓月坐在地上,一把扯下手腕上的银铃,要不是这铃铛,也不会出今天的丑。
王二公子心中一喜。
这绝对是一个把自己,树立成正义凛然的阿城道德标杆机会呀。
“梓月姑娘,你没事吧。”王二公子生怕有个小厮丫头的,赶在自己前面把梓月扶起来,连门都没走,就一步跨过围栏跑了过来。
与其丢人的骑马出去赛完全程,不如就顺势退赛。
梓月手抚腰间,装出摔疼的样子,好在还耽误了清浅些时间,也算有些收获。
王二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古道热肠的把梓月扶了起来。
“哎哟、哎哟”,
梓月在王二公子和自家丫头的搀扶下,缓步下了场。
哇哦,观众席里全是吃瓜群众,不是说和表妹青梅竹马?
啧啧啧,现在年轻人花样还真是多。
“她不是摔到屁股了吗?扶腰干什么?”
每到这种时候,小荷就深深的佩服阿珊的机智,多听些话本故事,脑子还是灵光的。
这时宋婉儿和白姑娘,已经跑出马场,向山地的弯道飞驰而去。
清浅一双杏眼,像纯粹的毫无杂质的水晶,心无旁骛的看向前方。
这爱恨情仇,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本是一场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纷扰,不想你来我往的人们,却都抱着让这一切更热闹的心态,希望扩大所有事情。
只见清浅拉住赛马的马绳,绕过梓月的黄马,扬起雕花的马鞭,在空中啪的甩出巨响。
栗色赛马似乘着风,向前跑去。
当事情变得不能控制,你只有全力以赴的去解决它,
哪怕头破血流,也是给自己,和爱的人一个交代。
初夏万物生长,北地山野茫茫。
这苍茫的山林里,满是盈盈绿意的葳蕤。
两个十八九岁的俊美少年走在这山涧中,其中一个牵着一匹栗色的小马驹儿。
无论是从上下左右,任凭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幅构图绝妙的山水人物画。
“当真不留下去看马会了?这阿城的女子马会在北地可是很有名气的。
据说宋家马场的女儿,骑术高超实属难得。”既然赶上了,却不留下来看看,子查心中多少有些惋惜。
冉烨身姿挺拔的大步向前,任凭这山地清润的空气,肆意的将自己环绕。
原本冷峻的面庞,此刻显得轻松和随意。他的嘴角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坏笑,无不感慨的说:“要我说,这马当属偏远地区的好,性子野、腿脚利。可要说骑技,谁能有这北地侯府的子查少爷好?”
自是冉烨说的是实话,子查还是露出憨厚的,有些羞赧的表情。
“你可就别随时随地的夸我了。”本就是这北地雄鹰一样的男儿,却总是被冉烨这般甜言蜜语的夸奖,子查自始至终都还是适应不了。
“我说的可是实话。”冉烨说的诚挚,四目相对,子查腼腆一笑。
“不用净说实话。”
于是两个俊美少年,在这山水绿意间开怀大笑。
“我家主子断是怕这马会人多。”冉烨的随从花生,接过冉烨手中的马驹,拴在一棵松树上说:
“主子若被这阿城的姑娘围住,回不了皇宫可不成。”
花生自幼和冉烨一起长大,他自是知道自家主子受欢迎的程度。
这花生说的也不无几分道理,子查向前走了两步,在一块底部生着青苔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要说大太子比你还小时,就已经开始选妃了,姑母竟然没给你张罗这事儿也是奇怪?”
不知道从何时起母亲和皇后的战争,蔓延到自己和太子身上。
也不知从何时起,太子开始视自己为敌,看着他对自己越来越冷漠的表情,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冉烨找了一处视线好的档口停住脚步,可生在宫中,彼此为敌,那就是我们的宿命。
所以我宁愿世人觉得放浪不羁,也不想至亲为敌。
从这山顶向下望去,能看到半山崖边一条若隐若现的弯道。
冉烨收起思绪,故意长叹一口气,俊美的脸上满是可怜的对子查说:
“可别说了,只要母亲一提起这事儿,我定装头疼,花了多少演技才阻止了母亲不提此事,你可千万别提醒她。”
子查双手相合,手肘撑在膝上,目光清朗的看着冉烨。
从家世来说,冉烨身为九皇子,又专得皇帝喜爱。从形象来说,冉烨高挑冷峻,气质绝对无双。京城里定不知道有多少王公贵族,削尖脑袋也想把自家的女儿嫁给他。
可冉烨这么挑剔,莫不是心里有了中意的姑娘,不好和姑母开口?
要是这样,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定是要为弟弟相看作主的。
“那你就不打算选妃了?还是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子查试探着问道。
想到母亲和皇后整日的争斗,冉烨心口一紧,母亲爱父亲,可她注定要与人分享。
她注定要放弃了自己在北地,骑马射箭洒脱的生活。并在父亲将死之时,孤立无援。这样的看到结局的感情,最后难免生了怨念。
冉烨微微扬起下巴,棱角分明脸上露出不羁的神情。
他随手折下一片绿叶,放在唇边轻轻吹响,一个不留神,葱翠的叶子从他修长的指尖滑落,像断了线的风筝自由向前飘去,冉烨到也无心留下你叶子,只道了句:
“选妃有什么好的?后宫那些女人整日勾心斗角无趣的很,只会白白浪费我的大好青春。”
“我的兄弟,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爱情的。”子查眉毛微微上挑,说的真诚。
相爱的两个人,如若变成了斗争,冉夜脸上只剩清冷。
转儿冉烨又安慰子查似的,笑的爽朗:
“宫中寂寞,哪有这北地洒脱,如若不是为了母亲,我都不愿再回那宫中了,四处流浪,才是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