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七章:杜弢去留
是不是真的该考虑投降的事宜了?杜弢在心底问着自己。
不过留给杜弢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因为两刻钟后,杜弢大军的前后,都出现了官军。远远看去,杜弢看见了刚才冯羽口中所说的那面大大的旗帜‘护国兵’,前后两边的官军打出的都是这面旗帜。
很快,不知所措的杜弢联军就被护国兵三面合围,最后一面是汉水,他们被围在汉水边的一小块狭窄地带。
然后杜弢看见,三个方向的护国兵阵前都立起来一个喇叭状的物体,接着喇叭状物体中传出响亮的劝降声:“对面的流民军听着,你们已经被护国兵包围,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免死!”
三个方向的大喇叭都重复着同样的劝降声,本来还在纠结的杜弢,看着周围被劝降声影响得心绪不宁,眼神闪烁的手下们,他的眼神也变得逐渐暗淡。
要为蹇硕报仇?好像他杜弢和蹇硕还没熟悉到那种地步,仅有的几次交流,都是通过信使,他其实连活的蹇硕都没见过。
为死在官军手中的流民们报仇?他们造反,官军来剿灭,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谈报仇?
最后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为身后的这些可怜的流民们争取自由的希望?把所有造反的罪过都揽在自己一人身上,叫官军放过这些可怜的流民们?这也得官军能听他的才成,现在的状况,官军能听得进他的建议吗?
想了这么多,杜弢最后决定,派人去和对面的官军谈谈再说吧。
……
当时发现王敦残军被蹇硕的精锐围在汉水和均水交界的三岔河口后,我就带着三个军火速赶往战场附近。要坑王敦只能阴着坑,明面上该救援友军还是要救的,最后的结果只能由老天爷来定了。
我们先来到酂县,即现在的南乡郡郡治,一座高大的城池。然后再渡水来到汉水西侧,这边的北面十多里就是王敦残军被围的地方。
当我们三个军来到三岔河口,王敦残军已经不在,蹇硕军已经在打扫战场。
既然坑人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解决北部流民,如果蹇硕就在他的这只精锐里,都不用再去武当县找他,真是一举两得。
对付流民军,即使他们是蹇硕精挑细选的精锐,可他们当下没有完备的防御,就跟野外决战一样。可以充分发挥护国兵装备及训练的优势,打起来简直可以用轻松惬意来形容。在护国兵面前,消灭他们的一半,也就用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
眼看着蹇硕军最后的数百人即将覆灭,这些残军居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发动了一波逆袭。而且他们逆袭进攻的方向是武当县方向,估计是护国兵打了一会儿发现这些蹇硕军好打,有点懈怠了,所以差点让这数百残军冲出包围。
下一刻,外围的斥候来报,武当县方向开过来一支人数两万人的大军。难道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不过多两万战斗力还不如刚刚两千精锐的流民军,护国兵三个军还应付得过来。
当面的这数百人看来只能先放一放,等解决了他们的援军,他们就没什么好蹦跶的了。我于是下令只留下一个营看住当面的残军,其余两个军加两个营正面对战流民援军。
半个时辰后,承受不住伤亡上千人的流民援军就被击溃。可是回过头,蹇硕的残军两百余人已经冲破一个营护国兵的牵制,头也不回的向南逃去。
在我看来,逃走的这两百余蹇硕残军里,估计有高人,在西面来援军的情况下,居然不是向西突围,而是向南。不过我们刚才从南面来的时候,我留下了王齐带着百人稚羽营在南面设伏,就是防止有人往南逃,或者从南面来人搅和正面战场。
我随意留下的这支小伏兵,在我们打扫完三岔河口战场,来到南面时,听到王齐汇报后才知道,确实捡到一条大鱼,王齐送上的是蹇硕的首级。虽然有点可惜没有抓到活的,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吧!
而且王齐还说,有一部分乱军继续朝南面去了。既然北部叛军的首领都被灭了,我决定派两个军去武当处理剩下的流民,这边我带着一个军继续追击南逃的残军。
最后,追着追着发现前面不止有北部流民的残军,还有一支南边过来的两万人的大军和他们汇合了。还有南边来的护国兵斥候,结果就是我们四个军的护国兵把两万余流民军围在了汉水边的一块小空地上。
接着自然是大喇叭摆出来劝降。
过了一会儿后,围在中间的人派人出来谈判了,想给他们自己的投降讲条件。到这时我才知道,围在中间的居然有杜弢,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一历史时期,却阴差阳错出来的倒霉家伙。而且目前来看,结局和历史惊人的相似。
现在可不是他们有资格讲条件的时候,都被合围在水边了,还想要啥‘自行车’?我的回答很干脆,无条件投降,不答应就剿灭!
这个关键时刻,可不是讲仁义的时候。投降以后才是该讲仁义的时候,在没放下武器以前,都是沙场作战。
谈判使者回去后半刻钟,两万余流民全部放下了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包围圈里面。
对于这些俘虏的处理,来荆州之前我就想好了,属于护国兵的俘虏,全部带回扬州劳动改造,不过一般不会超过两年期。其余荆州兵的俘虏,就他们荆州自己处理。
俘虏有作恶的,没作恶的,有被裹挟的,有裹挟别人的,分门别类看押以后,杜弢被带了上来。
“杜县令!卿本朝廷命官,奈何从贼?”我问了一句比较经典的话。
“天灾肆掠,民不聊生!”
“民不聊生?你作为县令的不该尽力去解决百姓的民生吗?同流合污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看杜弢在那里用力的思考一会后,才颓然的说道:“罪臣已经知罪,只是希望王爷看着百姓无辜的份上,对犯错的百姓从轻发落!”
“对待百姓,本王自然知晓该怎么做。只是对于你,本王还没拿定主意。”按他历史上投降后又反复的情况来看,收留他风险很高。但是他后面的叛乱史书的说法是被其他官军攻击后,他气不过才又反叛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实情,难于抉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