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道体

  诸葛一脉天下闻名的原因,指的是他们的道术。
  道术这东西,在某种程度上,很像法术,和法决,但有所区别。
  本质上,凡人认为的法术,其实就是法决,只不过,他们更倾向于,抬手之间变出一朵花来,又或者是翻手之间弄出一只鸟来。
  又或者,打个响指,绽放出法力光芒,眼前的病人就立刻生龙活虎起来。
  回归到本质上,无论是变花,还是变鸟,只要操控法力得当,都可以很轻松的凝聚出来。
  同理,在修士重伤时,直接用法力稳固伤势,那么用这股能够稳固伤势的法力,来取出一些疾病,也不难。
  所以,法术和法决,很相似,但道术,却有所不同。
  从统称上来讲,法决包括道术,但道术却又显得超脱法决。
  诸葛一脉的体质,可以称为道体,就连李菊福都听说过,他们这一脉觉醒的种种异像,比如天地变色,虚空中出现阴阳道图等等。
  他们这种体质,更倾向于感受天地的律动,捕捉世间的规则,和神符一道有种殊途同归的感觉,却又有所区别。
  神符一道,是临摹天地间的道法轨迹,力量涟漪,把他们用自己的力量刻画出来,或是布阵,或是用来强化兵器,又或者是制造幻影船这样的飞行法宝。
  而道术,则是感受,运用。
  此刻,诸葛云就真正为数千名围观群众,展现了什么叫道术。
  和之前哪位走在树顶上的不一样,此刻的诸葛云是走在密林里的。
  但他没走一步,脚下就会出现一道图案繁复的光印,很像是铭刻的神符,但这速度太快,就像是不需要时间准备,落脚就用神符诞生似得。
  接着,凡是遇到大树阻碍,他就会拨动一下手掌。
  伴随着他手掌的拨动,眼前的大树就像是可以移动的棋子,大地就像是可以拉伸的布料,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
  这是何等的可怕!
  要知道,这些参天大树,扎根在这里少说也有百年,且树木和树根之间的长度之比,最起码超过三无备。
  表面上,这些数可能只有十丈左右的高度,但地下,为了争夺养分,为了不被狂风吹到,为了生存下去,扎的根,至少超过了百丈。
  想要折断这些大树,刀斧加身即可,可想要让他们,就这样改变扎根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可能啊。
  更何况,移动的不仅仅是这些大树,他面前的地面,分明也被拉伸扭曲着。
  绝大多数年轻一辈都瞠目结舌,这根本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李菊福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忍不住感叹一句:“妈妈呀。”
  接着,他就回头,在人堆里找诸葛一脉的身影。
  他清楚地记得,诸葛一脉来了三个人,是李梦醒指出来的,一个是现在在林子里走路的青年,另外两个,分别是一老头,和个孩子。
  回头找了一圈,李菊福也没看见那爷俩,不由得觉得奇怪,这时,上面的几个大佬又开始说话了。
  李汜满意的摸摸胡子,问道:“神官大人看的可还满意?”
  张维昂首道:“天生道体,对世间万物都有感悟,就是不知道更偏向于天地大势,还是操控水火,又或者是阵法奥妙,不过。”
  张维话锋一转,盯着李汜道:“参加天榜争霸的,都是些孩子,修为不会超过金丹,你真的觉得,以他们的实力,能够做到改变一片地区的山川地貌?让你我来或许很简单,但对他们来说,还是太难,我想,他身上应该有诸葛一脉的宝贝才对吧,让我想想,八卦图?”
  说完,张维看向下面,目光直接对上一个始终闭目养神的老者,在他腿上,睡着一个孩子,极为安静,显得和四周有些格格不入,但偏偏又没人注意到这边来。
  李汜当然发现了张维的举动,他神色微变,直接避开众人传言道:“不论神官有什么想法,这都是诸葛一脉的事情,你现在看见的这位诸葛一脉老者,论辈分,不输于我,论实力,也不一定在你我之下,他既然不愿意站出来,以及有任何动作,那便由他,老人家嘛,该给点尊敬。”
  张维微微一笑,同样传音道:“我只是好奇,而且,有人间极限在,说实话,大家现如今都只能动用大乘修为,我试他一试,又能如何?”
  接着,张维双眼微眯,强大的神识,在瞬间就释放了出来,往前翻滚过去。
  在神识放出来的刹那,在场修为高深,达到元婴境界的修士,全都脸色骤变,他们感到了一股恐怖的力量,就像是面对一片大海,亦或者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就连徐长老,杜长老,也都脸色剧变,这些感知到的人,无不齐齐看向高台。
  等到这股力量经过他们,且没有恶意之后,感知到这股力量的老头子,全部回头,看向力量最终涌向的地方。
  那儿,一位老者正闭目养神,腿上睡着一个约莫十岁的孩子。
  无形的神识,停在他面前一尺的地方,再难以寸进,就像是惊涛骇浪撞上一座山脉,无法翻越似得。
  感受到力量被阻,张维神色阴沉下来,心念一动,神识力量再次加了把劲,猛攻过去。
  感受到张维猛攻,诸葛一脉的老者,身体微动,接着同样释放出强大的神识,与他猛烈相撞。
  嘭的一声炸响,老者面前的桌案,直接被压碎,什么的杯碗瓜果,压的稀烂,散落一地。
  张维整个人一震,神识相撞之后,他居然感到难受,这事遇上铁板了。
  当下,他心念一动,直接收了回来神识,同时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听到这动静,许多人都回过头来,看向动静发生的方向。
  高台上的其余几个人,目光在张维和老者之间来回变换。
  一时间,整个山脉居然变得格外安静,安静的诡异。
  就在这时,老者腿上的孩子醒了,揉揉眼睛,奇怪的道:“爷爷,桌子碎了。”
  听到孩子的呼喊,老者缓缓的睁开一双眼睛,望向高台上面,直视张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