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疯狂的计划

  “祖婆婆，木族不能再固守下去了。”
  “是啊，祖婆婆，外面的人越来越凶恶，我们的地盘一年年变小，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有一天要被族灭啊。”
  “祖婆婆，趁着我们还有一拼之力，我们要走去出才行啊。”
  林中，盘根错节的参天巨树枝丫交错，形成一个巨大的空中广场，广场上人声鼎沸，俱是在恳求祖婆婆下决定。
  “唉。”
  良久，祖婆婆叹了口气，拄着拐杖重重一跺，一股气浪自接触点往四周散溢而去。
  沙沙沙，枝叶晃动摩擦，将所有声音压了下去。
  聒噪的众人为之一静，纷纷闭口不再多言，只是眼睛炯炯注视着那个苍老的妇人，祖婆婆。
  祖婆婆开口了，声音低沉嘶哑，“你们为族内前途担忧，这是好事，但是所思所想未免片面。”
  说完，她转过头，看向右手边那个一直不曾开口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面容刚毅，身材魁梧，一看便是忠肝义胆之人。
  “泰山，说说你的看法。”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注视这个叫泰山的男子。
  泰山是木族林卫统帅，向来威望深厚。林卫不是护林员，而是木族真正的防御力量，相当于军队，林卫统帅其实就是军区总司令，实权人物。
  泰山没有立即回答，他沉吟片刻，低沉的嗓音回荡开来：“我认为，木族确实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候了。”
  这一句话不亚于重磅炸弹，人群立马又炸开了锅，纷纷的议论在空气中回响。
  祖婆婆也是一愣，她深深的看了泰山一眼。
  泰山没有去看祖婆婆的目光，他目视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好，好啊。”祖婆婆语调略显怪异，她清了清嗓子，“既然大家的看法这么一致，我这个老太婆也没必要徒做恶人。”
  说完，她眸子闪着光芒，抬手示意泰山，“既然你们都早有决断，那么说吧，具体打算如何。”
  人群有人立马鼓噪起来。
  “泰山大人，您说说，我们都听您的。”
  “是啊，泰山大人，您说，我们都按您说的做。”
  这个时候，那些一直没有开口的人，也逐渐回过味儿来了，这哪里是一场讨论，分明是一次逼宫啊。
  不由得，这些人看向泰山的目光发生了变化，一个个心思涌动，想靠近者有之，想阻拦者亦有之。
  就在这个时候，泰山继续说道：“木族，天眷之族，我们生来便亲近天地，得享大道。然而，这些年来，我们被禁锢在这森林之中，忍受着外面的骚扰和压迫。凭什么？！那些肮脏的，下贱的，愚昧的野蛮人，可以享有大片的陆地，海洋，而我们，却被禁锢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苟延残喘？你们甘心吗？！你愿意你的妻子，后代被那些人坑害，捕捉，当成玩物吗？告诉我，你们是懦夫吗？”
  “不！不愿意，我们不是懦夫！”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响起。
  少数冷静的族人也被泰山的话引领着，都皱眉沉思。
  祖婆婆本来以为这些年轻人只是求变，在她漫长的岁月里，见过的有想法的年轻人不是一个两个，她也任由他们折腾。
  然而此刻，她心中生起极大的警惕。
  “泰”祖婆婆刚要张嘴喝止泰山，一根布满尖刺的藤蔓已经缠绕在了她的脚踝，尖刺根根扎进血肉里。
  醉仙藤！
  一种神奇的植物，本身无害，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补药，林中大部分的酒里都有用到这株植物。然而它有一项特效，就是它的尖刺有种神奇的功效，可以麻痹人类神经，无害的麻痹，但是却也让人无法自主挣脱，木族不少人都被同伴用醉仙藤恶搞过。
  同时一把匕首抵在了祖婆婆后腰，是泰林，近卫队长，泰山的二哥，“祖婆婆，不要怪我，我们也是为了木族。”
  祖婆婆有口难言，她神色晦暗。
  泰山双手一压，人群瞬间鸦雀无声，足可见泰山积攒的威望。
  “现如今，我们的生存环境越来越小，再不求变，终将有一日，退无可退。”泰山双目圆睁，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天上地下，何处得生？”
  “这片天，这块地，不属于我们木族吗？”几乎是大吼着，泰山声嘶力竭：“这片天地，只属于野蛮人吗？不属于我们天眷木族吗？”
  “天眷木族！”
  “天眷木族！”
  “你们愿意跟随我的步伐，走出去吗？”
  “走出去！”
  “走出去！”
  族人在这一刻感觉血液都要沸腾了，一种使命感笼罩了他们全身，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杀出去，夺回家园，夺取一切。
  待到众人情绪稍缓，泰山才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赶走野蛮人了。”
  众人一片哗然，听到泰山这么说，他们是不怀疑的，泰山掌握着林卫，若论力量对比，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霎时间，愁云惨淡，一股悲伤绝望在人群中蔓延。
  说了这么多，我们已经没有力量反攻了吗？
  我们只能走向灭亡了吗？
  那还在这里讨论什么？
  泰山见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他和泰林对视一眼。
  泰林走了出来，他大声喊道：“我们一定要用武力走出去吗？”
  众人闻言一愣，不明所以。野蛮人视木族为奇珍异宝，不用武力，难道投降吗?
  泰林忽视众人那看白痴的目光，他大声喝问：“脱去这身森衣，我们和野蛮人有多少不同？”
  众人顺着泰林的话一想，确实没多大不同，但看外表，其实两者极为相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差异。
  “我们有一样的外表，不同的是我们木族，拥有更高的天赋，更强的个人能力。”
  木族人思量着泰林的话语，纷纷点头赞同。
  泰山重新振臂高呼：“所以我们不需要武力赶走野蛮人，我们只需要融入他们，不消多久，天赋卓绝的木族人将重新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这是一个宏伟的计划，利用天赋的优势，将木族化整为零，融入野蛮人之中，再通过天赋的优劣拔选出木族人，重新统治整个人族。
  这个计划堪称疯狂，但真的好像能成功……
  众人思考着可行性，纷纷意动，似乎真的可以借此摆脱困境，甚至于更进一步。
  情绪高昂的众人没有看到，祖婆婆眼中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