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要她的命

  在一片沉重的黑暗中,武清只觉得身子都快要被颠散了,不觉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她努力睁开眼,四围却是漆黑一片。
  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比无星无月的黑夜还要黑。
  “咳····”武清张了张口,干咳了两声。
  她这究竟是在哪里?
  她皱着眉,努力回忆着事情的整个经过。
  她先是被人用泡了迷药的手巾迷晕,后来又被蒙头套进麻袋。
  不过在意识到有人偷袭她时,她就闭住了呼吸。
  最大程度的降低了迷药的吸入量。
  也是如此,她才能这么快的清醒过来。
  正想着,周遭的世界又剧烈的颠簸了一下,颠的她的头狠狠撞上了一个块铁板似的东西。
  也是这一下,叫她瞬间清醒了神智,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扛进了一辆汽车中。
  而且空间狭小,有着浓重的汽油味。
  武清分析这里应该是后备箱。
  经过一系列颠簸,武清发现自己的四肢是灵活的。更重要的是,身上手枪匕首还在。
  她的大脑快速的运转着着究竟是什么人绑架了她,梁心?温克林?还是闻香堂白龙门的人?
  最先排除的就是白龙门。
  白龙门首领邵智恩才跟老龙头李儒离开,即便要出手,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更何况如意小子跟白龙门走的很近,如意小子刚刚回来。
  如意小子虽然欠揍欠收拾,可是为人简单,直来直往,想什么都挂在脸上。
  如果是白龙门的人动手,他的反应绝对不会这般淡然自若。
  那么穿越以来,她得罪的人也就是戴郁白、梁心、温克林了。
  郁白虽然已经和她化敌为情人了,可是他却有很多暗中的行动。
  如果是他的仇家,暗中盯上了自己,想要得到他的钱财或是消息,绑架自己也是有可能。
  只是假若真是那种情况,能悄无声息的找到这里,一定不是凡夫俗子。
  如果是梁心,武清自信还好对付些。
  毕竟与梁心相处几日,对于他的思维方式与喜好已经有些了解。
  这几种情况中,最难办的就是温克林。
  因为那个家伙实在是喜怒无常,丧心病狂。
  更重要的是武清跟他只有两面之缘,对于他的思维模式与弱点软肋把握的不算多深入。
  稍有不慎,就会彻底栽在他手中。
  一旦栽进他手,武清想,自己的下场一定比沈薇还要惨。
  武清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想要尽快分辨出来人的身份,更要尽快做出一套应对方案。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左右的样子,汽车前后晃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
  那迷药的药劲很大,尽管武清最大程度闭住了气,那迷药要是迷得她头晕目眩,胃里一阵阵翻腾着直想吐。
  再加上被扔进颠簸的后备箱,武清此时脸色惨白如纸。
  这一脚刹车踩得,武清胃里翻腾着,差点直接就吐出来了。
  但是现在,她还不能吐。
  她必须要装昏迷,用来迷惑敌人。
  思量间,随着一声咔啦啦的钥匙转动声,后备箱盖子猛地被人一下打开。
  即便隔着麻袋,武清也能感受到外面新鲜空气的凉爽。她强咬牙关,忍住即将喷出的酸水。
  一动不动的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突然叫骂道:“妈的,就是这个妞,废了木家兄弟?回头要是大少点头,看老子不干死她!”
  另一个尖细些的声音紧跟着冷笑一声,“行了,这会还没有咱们说话的份,先拿条绳子来,结结实实的捆她几圈,等着大少发落。”
  “木老爹不是说那迷药没有两个时辰醒不过来吗?一会扥她出来,卸了麻袋再一块捆到板凳上不是省事?”
  “你懂什么?那晚上你是没看见,这浪蹄子,一脚就踹碎了木秃头的膝盖骨,更从他手下抢回一个小兵的命。
  怕是木老爹不清楚这娘们儿的厉害,咱们还是先把她捆起来,免得生出什么意外的好。”
  “行吧!听你的,你先把她拖出来,我这就去屋里找绳子。”
  紧接着就是一阵渐渐走远踢踏的脚步声。
  武清的心瞬间就寒到了冰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劫持她的人,正是洁癖大变态温克林。
  不过只从这两句,她就可以判断出,这处应该只有两个人。
  而温克林应该还没有来到。
  那么现在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武清暗暗调整呼吸。就在那人伸手薅住麻袋她肩膀的部位,将她拖出后备箱时,武清单手执刀狠狠一划,口袋正面立时破出一道口子!
  一张凶恶的脸立时出现了武清面前。
  他眼见口袋突然被豁开,揪着麻袋的手立时松开,倒撤了几步,大嘴张开就要呼叫。
  武清却根本不给他叫喊的机会,另一只准备好的手直接朝着那人咽喉而去!
  在跌在地上之前武清就抓住了那人的咽喉,双腿踏着麻袋用力一撑,武清便从豁开的麻袋中彻底站立起来。
  她没有手下留情,这边攥住打手的喉结,那边打手就要挣扎反抗。
  武清却不给他一点机会,另一只手执着短刀,朝那人脖颈用力一划,大片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眼见那人痛苦的呃呃了两声,就捂着自己喉咙大出血的伤口,仰面朝天,直直栽倒了下去。武清瞬间蹲下身子,就着汽车的遮蔽,放眼四下瞧去。
  这是一间废弃的院子。
  院子不算太小,停放个七八辆吉普车都没问题。
  而现在就只停了载着武清来的这一辆。
  三面都是房子,而另一个打手此时应该进了一间屋子去找东西。
  再往大门方向望去,院门正大敞着,外面是一片荒野田地。
  武清双眼瞬间一亮,外面田地种了很多玉米,田中玉米长势很旺,足有半人多高。
  只要在温克林出现之前,冲进那片玉米地,隐蔽行踪。
  今天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如果她现在直接冲出去,背后面拿着绳子出来的杀手撞个正着,万一他们有枪,从背后一下撂倒她,事情就麻烦了。
  所以武清必须先下手为强!
  打定主意,她背抵着汽车,深深蹲下,同时掏出腰间的手枪,竖起耳朵,紧张的分辨起后面的动静。
  不过几秒的功夫,就听到左后方传来一声推门的声音。
  武清身上汗毛立时警惕竖起,攥着手枪的手心满是湿黏的汗水。
  她不确定温克林是否已经到了周围,容不容得她冲出院子。
  但是她没有的选择,只能孤注一掷。
  “咦?娘的,人呢?”
  那个粗哑的男声疑惑的问道。
  武清不觉咽了下口水。
  她现在身体还处于半麻痹状态。
  刚才的偷袭成功,全靠一个出其不意,对方又没有任何防备。
  可是要是等到这一个走到近前,用匕首偷袭,怕就是会吃亏了。
  所以武清只能选择用枪。
  她攥着手枪的手指不觉紧了紧。
  她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院子里真的不再有其他人,而温克林又没有赶过来。
  这其间,只要给够她一分钟的空档,就可以叫她逃出生天!
  就在这时,那脚步声忽然一滞,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正在检查。
  武清眼中寒光一闪,就是现在!
  她直起身子,回手朝着来人的方向嘡地就是一枪!
  那名打手正被洒在地上的大片猩红惊得睁大了眼睛,听到前面突然的枪声,还没来得抬头,眉心就被一颗子弹倏然贯穿!
  眼见一枪正中红心,武清再不迟疑,踩掉高跟鞋,赤着脚,就朝着大门方向疾步跑去。
  可是还没跑出两步,她后脑就受到了种种一击!
  那该是一块抛出的石子,块头虽然不大,却力道凶狠。
  武清只觉得头骨疼得都要炸裂了一般,整个人便朝着地面直直栽去。
  她的身体本就还有些僵硬,这一下又极其凶狠,直接栽趴在坚硬的青石砖地面上。
  摔得她眼前一黑,差点就就疼晕过去。
  “呃···”她双手撑着地面,却怎么也撑不起来,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就在这时,她的腰间忽然一轻,竟然就被人拽着腰带,直接拎了起来。
  腰腹部一受力,之前胃里好不容易才忍住的翻腾酸水再也控制不住。
  她哇地一下,喷吐了一地的酸水。
  提拎着她的人像是很厌恶,直接甩手就把狠狠扔在了地上。
  就是现在!
  几乎只剩下一口的气的武清咬紧牙关,在摔到地面的前一瞬,猛地伸出胳膊用力戳地,同时旋转身子,回手朝着那人就是一枪!
  只听砰地一声枪响,武清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匆忙间,武清只看到那人侧身一闪,竟然就避开了她的子弹。
  完了,没打中!
  武清忍着痛,正要再起身射出第二枪,手腕处突然一疼,手枪就被那人一脚踢飞了出去。
  武清只觉得自己真的要疼晕过去了。
  趴躺在地上,抑制不住的蜷缩身体。
  她想要睁眼看清伤害她的究竟是什么人。
  头部却被那人踏出的大脚狠狠踩住,不能动弹分毫。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
  武清惊得牙关都在颤抖。
  只凭着这人刚才施展的这几手功夫,她就能肯定,他就是在轻功高手柳如意眼皮子底下将自己迷晕套进麻袋的人!
  不,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尽管身子处处都疼,武清还是尽力运转大脑,在这突然的绝境中,寻找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生机。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无奈之前的呕吐早封住了她的喉咙。
  她一张口,却只能发出一阵沙哑的干咳。“咳···咳咳···”
  就在这时,院门外忽然响起了一片躁动的汽车引擎声。
  武清的心瞬间凉到了冰点。
  更多的人,以及温克林应该都到了。
  果不其然,院子停进三辆高大的吉普车后,下来了一群穿着皮鞋的男人。
  武清奋力睁开眼,在那人的脚底向来人方向望去。
  只见在十几双黑色皮鞋的簇拥下,一双纤尘不染的白色皮鞋正步履悠然的朝她走来。
  “温少。”踩着武清头面的男人终于出声,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声音。
  他的喉咙上像是长了一层砂纸,说出的声音嘶哑尖锐,教人听了便不觉激起一声鸡皮疙瘩。
  “木老,辛苦了。”这一声正是温克林略带笑意却又透着森寒凉意的声音。
  武清明白,控制住她的人,就是木风木雨的父亲无疑了。
  正迟疑着,头面上的力度倏然消失。
  木老爹收回了脚,又用脚尖轻轻拨拉一下武清的脑袋,像是在看她究竟长了什么模样。
  武清狠狠皱了下眉,想要睁眼看清来人,可是残余的药性与重创的余悸,叫她跟本看不清楚木老爹的脸。
  但是即便如此,武清也能感受到他那两道刀子般的目光,正打量着自己,感觉到他的危险。
  就在这个当口,另一个男人的的声音突然惊讶,“他娘的!竟然切了咱们两个兄弟!”
  紧接着武清的小腹就又挨了重重一踢!
  “小贱人!看老子不干死你!”
  那人抬脚又要朝着武清胸部狠踢,却被木老爹抬手拦下。
  “我都还没下手,哪里就轮着你了,再说大少还没发话,没规矩!”
  还要踢的那人立时收回了脚,畏怯的缩回了脖子。
  这是另有人冷笑着挖苦句,“驴子,你这个狗日的,专照贱人奶字踢,踢死怎么办?温少还没下令,你敢把人踢死?削死你都不多余!”
  这时那个叫做驴子的干笑着说了两句,“我也是看新收的兄弟就这么被切了气不过,踢这贱人出处起,温少在这呢,我脚下留着神,都有数。”
  “你他娘有个驴数!搁你裆下被撕烂捣弄死得黄花闺女还他娘少啊!你再踢两脚,就能送这小蹄子上天我都信!”
  他这话一出,周围立时响起一片**的笑声。
  躺在地上,捂着刚才被踢的腹部的武清,只觉得自己疼得肠子多打起结来。
  听着这群人牲口一般的话语,她眼前一下子就出现了那日沈薇惨遭这群牲口蹂躏的场景。
  武清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她决不能就这样屈辱的死,她一定要找到自救最后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