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饿疯了的刘家人
推门而入，张婉彤的眉头已经拧在一起，看着拿起木棍的刘大牛，张婉彤使劲干咳了一声。
或许因为还是张家佃农的缘故，刘大牛见着张婉彤脸色一白，明显露出怯意，但也只是一瞬间恢复如常，冷声道：“这不是张家丫头吗？怎么来我这里作甚？呦，我险些忘了，东家那粮仓里粮食堆成山，怎么？这是来送吃的了？”
刘大牛一脸的不耐烦，那神情好似她要是回答不是来送吃的了就会被赶出去一样。
张婉彤没有着急回答刘大牛的话，而是冲着刘婶子点了点头，刘婶子立马会意，提了裙摆往屋里奔。
张婉彤缓缓地打量了一下刘大牛的家，屋顶破了洞，冷风直往里灌，除了几堵破墙还能挡风，否则真的跟外面没什么两样。
张婉彤觉得，这户怕是她见过的最穷最破烂的一户了，古时候的劳动力全靠男人，眼下这男人是个好吃懒做的，不穷才怪。
“问你话呢？不是的话趁早滚出去，我家小容不下！”
刘大牛手里还握着棍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那棍子随时都有可能在她头上闷一下。
不等张婉彤回答，屋里已经传来刘婶子的哭嚎声：“焕娣，焕娣你是咋地了？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嘛？如今怎么烧成这样了？焕娣啊，你别吓唬娘，娘就只剩下你这一个闺女了呀……”
张婉彤心中一惊，发烧了？看来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张婉彤正欲进门，却见着刘婶子一下子冲出来，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直将她弄的一个趔趄，随后就见到刘婶子伸手去夺刘大牛手里的木棍，可她到底力气小，刘大牛只是伸手就将她的手腕抓住，抬手一巴掌将刘婶子打翻在地。
刘婶子哭嚎道：“你这个杀千刀的，慧慧、招娣已经没了，现下又想祸害焕娣，你还是不是人啊？我要跟你拼了！”
刘大牛的眼神里闪现一丝慌乱，随后又是一巴掌甩在刘婶子脸上怒道：“你这臭娘们胡说八道什么！”
夫妇俩的对话张婉彤听在耳朵里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奔到炕上抓起那瘦的像枯树枝一般的小胳膊把脉。
脉象虚弱呼吸短促，只是将手搭在小焕娣头上，张婉彤就已经心惊不已，这丫头高烧绝对超过40°了，再不赶紧退烧怕是命都要没了！
“哭什么哭，她还没死，有救。”
张婉彤丢下一句话，思索片刻立马吩咐下来：“刘婶子你去拿湿布用温水给她擦擦身子，锅里烧两碗水准备熬药，记住，水只要两碗，不要太多。”
“药？”
刘婶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水，还在寻思着如今外面连草根树皮都快没了哪里还有什么药就听张婉彤又是一声厉喝：“快！”
“好好！”
顾不了那么多，刘婶子立马奔去厨房，张婉彤的目光紧紧盯着土坯的老房子，眼神里突然闪现一丝欣喜，慌忙上前将土坡的缝隙之间巴掌大小的网子扒下来，一连扒了好几个，看的王大牛目瞪口呆，随后拿了东西就往厨房奔去。
为了药效加强，张婉彤又暗地里在系统里取了一株先前采来的草药相配，一并丢进冒着热气的锅里熬。
等到两碗水煎成小半碗黑乎乎的汤，张婉彤便端了进去扶着小焕娣喝下，整件事一气呵成，刘大牛才反应过来，此时冲进屋里嚷嚷道：“我说东家小姐，你、你这是做什么？你喂我家焕娣喝了什么东西！要是我家焕娣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
“不管我喂了她喝什么，我只需要一柱香的时间，一炷香的时间你家焕娣一定退烧清醒。”张婉彤说完，犀利的眼神看向刘大牛。
刘大牛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一脸复杂的什么都没说。
“大牛！大牛你家的事儿怎么样了？成了没？”
说话间有一个黑瘦且贼眉鼠眼的人闯了进来，猛的看到一屋子人瞬间愣住，刘大牛的眉头紧拧，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婉彤冲那人道：“王二哥，我们出去说吧。”
刘婶子的眼神更加复杂了，甚至不敢正眼去看张婉彤，似乎是在躲避什么。
刘大牛跟着那人出去，屋子里立马安静很多，张婉彤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刘婶子身上挪开，这一看更加让刘婶子显露出慌张来，刘婶子坐立不安道：“大小姐您看，这家里边也没有什么吃的，我去给您倒口水吧。”
刘婶子说完伸手在裙子上擦了擦就往外走，张婉彤一把抓住刘婶子的胳膊道：“刘婶子，不急，我口不渴。焕娣这是惊风受凉，又加上饿了肚子身体虚，我想原因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我救得了焕娣这一次，不能救她第二次。你老实同我说，焕娣的两个姐姐慧慧和招娣怎么了？”
“慧慧、慧慧和招娣……咳，都是这老天爷不给人活路，这不，慧慧和招娣又冷又饿，就生病了，我们，我们也请不起郎中，拖了没两天就去了……”
刘婶子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脸上的悲痛倒是没有一点虚假，可在医院里见过不少失去亲人而痛哭的家属，张婉彤一听就能听出里面的问题，刘婶子悲痛之余，还有愤恨和害怕。
她到底在恨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娘……”
一声软糯的声音响起，刘婶子立马站起来一个箭步凑到焕娣面前道：“焕娣，焕娣你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娘，我好饿……”
张婉彤伸手试了小焕娣的额头，果然已经退烧了。
那年代久的土墙上结的网子算是一种中药偏方，有退烧作用，再加上先前采的草药两者搭配服用，就有了现在的效果，只是如今小焕娣说她饿，张婉彤寻思着她娘赵氏怎么还没见来？
准备出门瞧一瞧，才刚踏出门，便见着刘大牛门神一样挡在她的面前一脸凶相，状如牛的身体和枯瘦如柴的刘婶子形成对比，更加让张婉彤肯定了心里那个可怕的猜测，同时一股杀意从周身逐渐升起。
刘大牛沉声道：“东家小姐，您救了我家焕娣，这水都不喝一口，是准备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