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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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留下来的只剩远道而来的司徒大虎。
他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回去也没有任何意思了。
他在大洋镇的家早已就被居民霸占。
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
说起来那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
……
……
时间回到五天前。
天气越来越冷，但大洋镇的居民为了过冬而准备的物质却越来越少。
富人也许节省一点还能勉强熬过去，但是穷人呢，他们早已把每日两餐减为一餐，可食物依然不够吃。
更糟糕的还是，本来可以靠商船运输物质过来，但是受到官府的打击后，做地下生意的商人都不敢来了，居民即使手上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而没钱也没粮食的冯婆婆自然难上加难，日子都无法过下去。
往年她靠着古堡里的欧阳老爷施粥才能度过冬天，如今古堡成了废墟，她实在无计可施，只好去古堡下面的废土挖一下，看看有没有残留番薯在。
不过，那块地已经被官府霸占，作为日后的军粮种植地，并交给了司徒大虎看管，所以想要过去那里找食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冯婆婆白天假装路过，观测了一下环境，发现四周都有士兵把守，看来只有晚上才能去挖了。
趁着夜幕降临，她偷偷躲在树后观察士兵的状态，然后等到士兵打瞌睡了，她才悄悄趴在地上，匍匐到番薯地里。
她每一下动作都很轻，生怕弄出一点声音惊扰了士兵的好梦。
同样在睡觉的还有地下的虫子。
田野一片寂静，连虫鸣都消失在黑暗之中。
冯婆婆只能凭借那干瘪瘪的枯枝一样的双手去感受泥土和番薯藤。
当手摸到了番薯藤时，她便停下来，开始慢慢地挖土。
可是这样挖土，挖了半天才能挖出一个小坑，番薯都没摸到一条。
冷月凝空，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半夜三更，气温越来越低。
此刻，辛苦了大半天的冯婆婆终于挖出了一条红薯，不禁高兴起来。
然而正是这么一松懈，寒风一吹，冷得她哆嗦了一下，甚至打了个喷嚏。
“哈秋！”
就是这么轻轻的一声，在寂静之中却犹如晴空霹雳的闷雷炸响一般，顿时把沉睡中士兵惊醒了。
“谁？”士兵紧张地四顾张望。
不管是其他士兵来了还是别的东西，又或者是残留的盗贼发出声音都好，人在黑暗中是极容易产生恐惧的，所以士兵便吹响了号角，呼唤其他士兵过来。
冯婆婆本来想打算悄悄爬走，但在举着火把的士兵大规模搜查下，她终于躲藏不了，暴露无遗。
“你是什么人？”士兵围住了冯婆婆后，厉声严问。
“禀各位官爷，我是大洋镇的居民。”冯婆婆颤栗着回答。
“三更半夜你在这里干嘛？”
“我，我没心打扰各位官爷，只是想挖点红薯充饥而已。”
听了这话再看看冯婆婆手里，果然有一条番薯。
“岂有此理，你竟敢偷盗军粮！”士兵大怒，然后将冯婆婆抓了起来。
“官爷，我把红薯还给你，求求你放了我吧！”冯婆婆哀求道。
“求情的话你跟镇长大人说去吧！”
士兵完全不听冯婆婆的哀求，把她押到镇长府邸。
“都快到四更了，你们吵吵闹闹所为何事？”镇长司徒大虎打着哈欠地走出来。
“禀镇长大人，这人偷盗军粮，所以我们将其带来等大人发落！”士兵说。
“既然人赃并获，那就按照律例将其钉死示众，以儆效尤。”
“大人，求求你大发慈悲，饶你一命吧，我下次不敢了！”冯婆婆泪流满面地哀求道。
她不是怜惜自己的性命，毕竟自己已经风烛残年，多活几年也没什么意义，但她放不下家里的孩子，担心自己死了后没人照顾他。
“拖出去，别让她吵着我睡觉！”
说完，司徒大虎又打了个哈欠，然后回屋去了。
第二日，海平面上泛起了鱼肚白，初升的太阳照在位于悬崖边的豪宅上。
豪宅前方竖着一根粗壮的木杆，是专门惩罚奴隶用的。
凡是做错事或者想逃走的奴隶都会被钉死在这里，以达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司徒大虎由于提供海盗消息，帮助官府剿匪，不仅得到了奖赏，还升了一个官职。
尽管只是一个九品芝麻官，但也有一定的权力，特别是在这样小地方，他说的话就等于王法。
因此，那根木头也变成了他的刑具和刑场。
而冯婆婆则不幸地成了这刑场上的第一个犯人。
太阳渐渐爬高，明亮的光线照到冯婆婆那冰冷的尸体上。
干瘦的躯体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如同枯萎了的树干。
此时，冯婆婆家里的郝阳正好醒来，发现婆婆不在，便四处寻找。
他在路上听到有人说镇长府邸那里处罚了一位瘦弱的老妇人，虽然心中不希望那个老妇人就是冯婆婆，但脚步还是不听话地走了过去。
也许不管是谁，他都想去确认下。
如果不是冯婆婆，那自然最好。
然而，当他看到那熟悉的身型与脸容后，他马上就惊呆了。
不是的，那绝对不是冯婆婆，他在心中自欺欺人地说。
“滚开！”
刚好要出门去遛狗的司徒天魁发现一小孩跪在地上，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生气地骂道。
郝阳回过神来，悲愤地责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位老人家？”
“啊？”司徒天魁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可能是个疯子，少爷别理他！”仆人说。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位老人家？”郝阳又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
“哦，你说那个该死的窃贼。”司徒天魁终于反应过来，大笑着说，“胆敢偷军队的红薯，活该被处死！”
“就是因为这样？难道一条人命还没一条番薯珍贵？”
“当然啊，贱民的生命没了就没了，又不会造成什么损伤，而红薯起码还能给士兵充饥，有点用处。”
“……”郝阳是彻底无语了，心中的愤怒已无法用言语表达。
他刚刚只想弄明白冯婆婆因做错了什么而遭到此种酷刑，倘若是犯了滔天大罪，那他也认了，但是他怎么都想不到原因只是偷了条番薯。
看来这个世界是彻底的没救了。
当初被冯婆婆所救，他还尝试抱着一线希望能与人好好相处，但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人类，才是真正的妖物，邪恶的存在！！
如果能为冯婆婆报仇，自己即便化身为妖也在所不惜。
下定决心后，他便念出一句奇怪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