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爷孙

  “咯咯，咯咯……”
  晚饭过后，黄浩洋来到欧阳老爷的房间门口。
  欧阳老爷听到敲门声便答应道：“请进！”
  “嘎吱～”
  轻轻推开木门，黄浩洋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来见欧阳老爷，古堡里权力最大的人，不禁有点紧张。
  虽然他名义上是欧阳老爷的外孙，但是实际上却从没亲近过，两人仿佛陌生人一样。
  一进去，他便闻到房间里有股浓烈的味道，是药材，檀香，还有腐败的混合味。
  欧阳老爷盘腿坐在床上，显然刚才在打坐。
  他面前的圆桌上放着一盏由发光矿石做成的灯具，有点像白炽灯。
  这个异世界里好像不用蜡烛，活在煤油灯那些古代常用的照明工具。
  黄浩洋之前在农舍看到的是用荧光草来照明。
  荧光草的光芒非常微弱，要种很多棵才能照亮一个房间，因此有钱人都很少用这个方法。
  而那种发光的矿石名叫荧光石，跟荧光草所含的发光成分是一样的，只不过含量更多而已。
  含量最多，纯度更纯的荧光石又叫夜光石，制作成圆珠形的话就是夜明珠了。
  从光照度来看，房间的那盏灯应该是用普通荧光石做成的。
  当然欧阳老爷有钱买得起夜明珠，能让房间更明亮，但他不喜欢那么亮。
  在橘黄色的灯光下，他那满布皱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平常人不该有的蜡黄色。
  若不是他睁开了那双炯炯有神的锐目，黄浩洋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尊蜡像。
  “爷爷！”黄浩洋先开口喊道。
  其实，他应该喊欧阳老爷外公才对，可一时紧张就叫错了。
  “怎么了？”欧阳老爷只简单的问。
  “我今日遇到了一事，不是很懂，想请教一下您。”
  “无需多礼，我们就以朋友说话的方式聊天就行。”
  “好的。”
  黄浩洋接着把他白天帮助女奴的事慢慢一一叙述出来。
  “扁大夫说的没错，你确实救不了她，这不仅仅是她的问题，而是大环境的问题。即使她真被你救了，她依然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她身上印有奴隶印记，不管去到哪里都会受到她主人的约束，只要她主人死了，她也会跟着死亡。除此之外，官府会通缉逃走的奴隶，一旦被抓住，则被钉在木架上暴晒致死，以儆效尤。”
  “嗯，这个我理解，我不懂的是你为什么对待奴隶的态度与别人不同。”
  “其实我以前也像其他奴隶主一样，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你为何后来改变了？”
  “如果你真想知道，那我就慢慢从头说起。”
  “嗯！”黄浩洋点头。
  “你可知我是谁？”
  黄浩洋摇头。
  “我叫欧阳霸天，又被称为龙霸天，是双龙国有史以来最残暴的暴君，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只要听到我的名号，无不胆战心惊。”
  “既然你是暴君，可你为何对家里的奴隶那么好？”
  “因为那个曾经的我已经死了。”
  “死了？”
  黄浩洋不禁大吃一惊！
  “是的，我的肉体已经在我五十六那年死了。那年的我正攻打夏国，但夏国地形复杂，气候干燥，在持续的高温下作战对我军影响甚大，很多士兵都因中暑而死。尽管在这样情况下，我依然坚持战斗，并获得了胜利。然而，正当我准备继续攻打敌人皇宫之时，敌方阵营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她是对方的公主，长得好看极了，如仙女下凡一般。我当时觉得只有这样的美人才能配得上自己，并喜欢上了她。对方想以公主作为求和条件与我签署和约，但还是暴君的我又怎么会接受这种条件呢！”
  “那你怎么做？”
  “我自然是选择屠城后再抢夺公主，怎么可能签署和约。”
  “后来呢？”
  “正当我攻破城门，准备屠城的时候，我才发现城里已经空无一人。”
  “都提前逃了？”
  “不可能，整个皇城那么多人，就算是提前逃亡，也会轻易被发现。”
  “也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马上想起了曾经流传着这样一个奇闻。为什么夏国环境那么恶劣，人还能在那里生存至今？因为活在那里的其实不是人，而是妖物。”
  “啊？”
  “我本来不相信那种奇闻，但亲眼所见也不能不信。实际上，那位公主是一个亡灵，她的存在并不是为了求和，而是一个妖阵的触发机关。倘若接受和约，迎娶公主回去，妖阵则不会启动。相反则会启动妖阵，原本被杀的敌人会马上复活，而且永远也杀不死。这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在与一支亡灵大军在战斗，也终于明白夏国为什么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还能拥有强大的军队，却又不去侵犯周边的邻国。原来这个国家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死亡国度。”
  “可这事与你后来改变了对奴隶的态度有什么关系？”
  “你听下去便知道。虽然亡灵大军是厉害，但我是名震天下的龙霸天，岂会因此退缩。我依旧奋力作战，与其大战了七天七夜，可是我军始终是人，最终还是由于粮草断绝而败退。此时的我已经无法稳住军心，不管是将领还是士兵都产生了逃跑的念头。并且由于妖阵的有效范围只限于夏国的国境之内，出去以后就不再遭到亡灵军队的追杀，所以一旦有人逃跑成功后，其他人也纷纷逃出了国境。”
  “那你也逃出来了？”
  “我怎么可能逃跑，纵然只有自己一人，我也会孤身奋战到最后一刻，就算死也只会死在战场上。”
  “所以你最后战死在夏国？”
  “如果是这样就最好了，可惜不是。在我以为要死在战场的时候，一名将领突然折返回来救了我。可我当时已经力气耗尽，只能任由他背着走了。回到京城后，我因此大发雷霆，判了所有逃兵死刑，连救我的那名将领也不例外。”
  “后来呢，你又怎么死了？”
  “我虽然是被救了，但还是中了夏国公主的诅咒，生命力在不断流逝，经过华神医的诊断，最多只能活一年。长生不老是所有帝王的愿望，我也不例外，自然不想白白等死，便命令所有太医制药，同时也悬赏民间大夫，若是研制出延长寿命的丹药，就可以获得黄金万两，封地万亩。”
  “最后呢？”。
  “自然是失败了。”
  ……